洛無憂聞言,隻淡笑,“故意,何談故意?你總不會想說,我故意引來劫匪來劫持我娘的靈柩,又故意讓自己也深陷匪窩,這麽荒謬的話,嬤嬤覺得,說出去會有誰信?兩位當家的你們信麽?”


    掃了一眼兩個嬤嬤,兩個嬤嬤頓時麵若死灰。


    又掃了一眼山寨裏的人。


    眾人都是麵色怔忡,那軍師眉心一跳,倒是極快便回過了神來,蹙了蹙眉道:“姑娘要處置奴仆,我停雲寨管不著,不過,還請姑娘先救回我二哥。”


    話語平淡,卻又透著幾分淩厲的冷意。


    洛無憂瞟了他一眼,衣袖一揮拿出一粒紅色藥丸遞給紅錦,“喂他服下,再替他撒點止血藥粉隨意包紮一下,保他一時三刻死不了。”


    紅錦接過藥丸替受傷的閻大力服了下去,又從佟諾那裏拿過金創藥,替他包紮了傷口,暫時止住了血。


    隻是,那氣息依舊是很微弱。


    嚴謹看得火大,什麽叫一時三刻死不了,他雙目一瞪,就要怒吼,卻被一旁的儒衫男子伸手阻止。


    洛無憂掃了他一眼,複而又把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兩個嬤嬤:“怎麽,還是不肯說麽?你們這麽盡心盡力的為她們賣命,又怎麽樣呢?不過是落個暴屍荒野的下場罷了,說吧,說了我就給你們解藥。”


    “忘記告訴你們,剛剛你們吃下去的東西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肝腸寸斷,顧名思義,隻要服食之後,就會痛到肝腸也寸寸斷裂,五髒六腑都會被毒素侵噬,變成一具沒有內髒的空空軀殼。”


    “你……你真是,好狠,好毒!”秦嬤嬤咬著牙關,顫抖的說了一句。


    洛無憂卻是冷笑道:“說起毒,誰比得上你們,誰又比得上你們的主子,你們這一路上害我多少,日夜在我麵前提起娘的死,不就想看我傷神麽?”


    “在客棧的時候,你們故意將計劃透露給我的婢女,想引誘我出手對付你們主子讓我背上謀害姐妹的汙名。錢嬤嬤,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


    洛無憂冷笑道:“為了陷害我,你們不惜讓青萍做替死鬼,連自己的貼身丫鬟也是說犧牲就可以犧牲,怎的,到底是我毒還是你們毒?”


    桌邊的青萍聞言立時渾身僵硬,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許是這個消息太過震驚,青萍搖著頭一臉恍然。


    “大小姐,你在說什麽,奴婢聽不懂……”


    “聽不懂,青萍,我家小姐說的這般明白,你還聽不懂,你是豬腦子麽?”


    湯圓上前,一把將青萍拉了起來,指著她的額頭道:“要不是我家小姐聰明,那個被人毀了清白的人就是你了,五小姐和七小姐想讓人毀了小姐清白,卻又故意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我們。”


    “她們以為小姐憤怒之下定會想法將那人引到五小姐房中陷害五小姐,可事實上,五小姐早就去了七小姐的房裏,讓你去做這個替死鬼。”


    弄墨補充道:“到時候你被毀了清白,那個死了的侍衛隻要再一口咬定,這事兒都是小姐讓她做的,到時我家小姐就會背上個謀害姐妹的罪名,她們為了陷害小姐,不擇手段,你啊,若不是小姐心憐你不過是個可憐的丫頭,又怎麽會讓青鸞,將客棧的門牌掛去了二樓左侍衛的房裏。”


    “就是,小姐還特地吩咐我在樓層間撒了藥粉迷惑他。助你逃過了一劫,青伶被毀了容,你差點被毀了清白,青萍,你自己說,你跟著這麽個主子,是不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你?虧得你還那麽忠心耿耿。”


    司棋看著青萍,更是滿臉同情不憤。


    青萍慘白著臉,淚流滿麵,看著地上的洛仙兒和錢嬤嬤,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我早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她們不會放過我的,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她們,居然這麽狠。”


    “她們的狠,我們老早見識到了,我們夫人那麽好的人,小少爺不過才幾個月大的嬰孩兒,她們都下得了手,更何況是你?”紅錦眼眶泛紅,看著地上昏迷的洛仙兒。


    上前就拍拍的抽了幾她幾巴掌。


    “我抽死你個害人精,抽死你個毒婦……”紅錦一邊打一邊哭,一想到夫人和小少爺,她就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


    啪啪啪……


    聲音不絕於耳,洛仙兒臉上紅腫浮上幾個掙擰的指印,劇痛之下,嚶嚀了一聲,就要醒過來,洛無憂上前一拂衣袖。


    她便再次沉沉的昏死過去。


    “紅錦,何必為了這樣的人浪費力氣,你打她幾巴掌就能消了怒火麽?就能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麽?”


    洛無憂睨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洛仙兒,一字一頓,“那樣,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否則,怎能消我心頭之恨!”


    清冷的聲音透著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眼前閃過一張少年淒惶的臉。


    洛無憂手指緊捏,指甲都嵌進了掌心。


    燁兒,看著,看著娘如何替你報仇?


    她洛仙兒,不過是第一個。


    轉頭,看向地上已疼得出氣多,進氣少的兩個嬤嬤,洛無憂冷聲道:“怎麽,還是不肯說麽?”


    “大小姐,我說……我說……”錢嬤嬤疼的實在受不住,隻覺得體內腸子好似真的斷成了一截截般,連忙喘息著說了一句。


    旁邊的秦嬤嬤見狀,咬牙拔下了頭上一枚金簪,就要刺向錢嬤嬤的背後,卻被洛無憂一枚銀針將那金簪打落在地。


    “看來,你倒還是個硬骨頭。”


    洛無憂居高臨下冷眼睨了一眼秦嬤嬤,視線又落在錢嬤嬤的身上,“錢嬤嬤,你看到了,她們可從來不會把你們的命放在眼中,現在你還不說麽?”


    “大,大小姐,老奴說,老奴說,公主隻交待老奴一路上好好的侍候五小姐,說是等進了齊洲地界,自會有人聯係老奴。其它的,老奴真是不知道,求大小姐賜老奴解藥,老奴知道的,都說了,真的都說了……”


    “聯係的人是誰,還有,用什麽方法聯係你們?”


    “老,老奴真的不知道,大小姐,您就饒了我吧?”錢嬤嬤哀聲祈求,這樣的痛,真不是人受的,哪怕,給她一個痛快也好。


    隻是,到底怕死,她根本沒有勇氣自我了斷。


    “嗬,就算你說了,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錢嬤嬤你背判主子,死後也不會有好下慘的!”


    秦嬤嬤瞥了一眼錢嬤嬤,錢嬤嬤臉色慘白。


    她卻是看向洛無憂道:“洛無憂,你什麽也別想知道,就算是殺了我們,你也什麽都別想知道,主子會替我們報仇的,沒人能阻止主子的腳步。”


    “哈哈哈,我就在地下等著看你的下場。”


    洛無憂眼眸森冷,“你倒視死如歸,既如此,我就成全你。”


    錢嬤嬤聞言更是麵色如紙,“大小姐,老奴都說了,求您放過老奴,求您了……你若把我們全都殺死,來日回府,你又要如何向公主交待?”


    “況且,您已經答應隻要老奴說了就放過老奴,您不能出爾反爾,我保證,回府之後絕對不會亂說話的!我發誓,若是敢吐露一個字,就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我是說過會給你解藥,可沒說過會放過你。既然都要死了,又何必再浪費本小姐的解藥。”


    看錢嬤嬤麵若土色,洛無憂道:“況且,本小姐需要交待麽,車隊被劫,你們全都被山賊給殺死,與本小姐有什麽關係?你發的誓,我可不相信,我唯一相信的,便是死人,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


    一眾山賊也是看得瞠目結舌。


    嚴謹更是怒目直視洛無憂,這女子當真狠毒又可惡,自己殺了人,卻想栽髒到他們的身上,想讓他們背這個黑鍋。


    她倒是想得挺美!


    “大小姐你真要趕盡殺絕麽?”錢嬤嬤癱軟在地。


    洛無憂卻是展顏一笑,一刹芳華盡顯。白衣墨發,青絲飛舞,宛如仙子,卻又狠戾如廝,幽幽墨瞳寒光咋現!


    如同出鞘的寶劍!


    暗芒盡展!


    紅唇輕掀,她淡淡吐出十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生字落,素手揮。


    一刀奪兩命!


    看著滿地的屍體,洛無憂聲音輕柔:“你們放心,終有一日,我會把你們的主子,一個個全都送下去陪你們,現在,你們先走一步,下去地府,千萬別急著投胎,一定要……好好的等著她們!”


    說完,轉身。


    走到閻大力麵前,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便被一道魁梧的身體給擋住。


    “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可別亂來。”嚴謹聲音裏充滿了戒備,好似生怕洛無憂會對地上的人,出手不利一般。


    洛無憂看白癡一般看了他一眼,“不是要我救他麽?怎麽,大當家此刻卻是不急了?還是,怕我對他下殺手,你們這麽多人,難不成,還怕我一個弱女子?”


    眼眸微挑,充滿譏屑。


    嚴謹臉色微紅,幸好好久沒刮胡子,看不太分明,他怒目道:“你可不弱,那狠勁兒,男人比你都不如!果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聲音裏,一樣充滿了鄙夷,話裏話外無不在諷刺洛無憂狠毒!


    “你要真想他死,那便繼續擋在我麵前諷刺我吧,反正,我是無所謂的。”洛無憂挑了挑眉,瞟了一眼地上氣息幾近於無的人。


    隻淡淡一句。立馬將嚴謹堵得死死的。


    軍師道:“大當家,即無法可施,不如由她一試!”


    嚴謹憤憤的看了洛無憂一眼:“我告訴你,你最好別玩兒花樣,若治不好我二弟,我一樣會取你們性命。”


    “嚴大當家威脅女人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洛無憂輕哧了一聲,蹲在閻大力麵前,拿出隨身針囊。


    不過眨眼間,閻大力,就被刺成了一隻刺蝟!


    渾身上下,全都插滿了銀針。那原本幾近於無的呼吸,隨著無憂手中銀針落盡,也平緩了幾分。


    就在洛無憂收完針時,外麵,卻突的響起一道爆竹聲,一朵焰火飛上夜空,在這山間夜空之上,格外的醒目耀眼。


    山寨外,喧嘩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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