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驚瀾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齊風齊衍的心中,他已經被降了無數等級,直接從太子,一降到底,與野狗同一級。


    宏帝很快的收回了落在君驚瀾身上的冰冷視線,再次看向容狄道:“原來是狄兒,來人啊,快點賜坐。”


    對於容狄的到來,皇帝的欣喜,未免表現的太為明顯。


    洛無憂微微蹙了蹙眉,眼眸之中也是閃過一絲疑惑,突然間有些看不懂這皇帝到底是真的寵信容狄,還是想要害他。


    皇帝身邊,一眾後妃以及眾位皇子王爺,皆都是冷眼看著這一幕,就連端賢太後也是微微的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以及……厭惡!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麽簡單的道理,身為九五之尊的皇帝又怎麽可能會不懂?


    他如此的寵信容狄,還表現的如此明顯,也不過是為容狄豎立起更多的敵人而已,誠然,容王府在大秦的地位甚高。


    可是,眾人推牆倒!


    就算容王府此時再受寵,勢力再大,甚至手掌兵權,可若所有的人都和容王府站在了對立麵,隻怕容王府的處境也是不會妙的。


    皇帝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我行我素,依舊將容狄捧的極高,甚至讓人安排的位置就靠近在他身邊,這就讓她不得不懷疑他的用意了。


    自古以來,帝王之心最是難猜。


    就連洛無憂,也有些看不透,這帝王之舉,到底是何意?


    容狄麵色沉寂的任由齊風齊衍推著他在通道之中緩緩的移動,走到洛無憂的身邊時,他卻突然的揮了揮手,齊風和齊衍頓時停了下來。


    “多謝陛下,我就坐這裏可以了,這裏,夠清靜。”


    說完不待高坐上的皇帝回話,直接將輪椅推了過去,衣袖一揮,那名坐在洛無憂身邊的少女,便被他拂去了一邊兒,那少女敢怒而不敢言,悻悻的退去一旁,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


    而那空下來的位置,自然而然……


    便被容狄給霸占了!


    那強盜一般的作派,看得洛無憂手掌都蜷在了一起,然而,讓她更加憤怒的是,皇帝竟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也好,你喜歡就好。”


    齊風齊衍也自分別站在了他的身後,就如同兩尊英武的門神一般護衛著他。


    這一幕,讓原本就蹙眉的一眾皇子們,眉宇蹙理更深,幾乎可以夾死無數隻蚊子,除了南宮景璃與南宮景煜依舊在色不變之外。


    而南宮景皓則是一臉興奮的表情。


    敢在父皇麵前也如此囂張的人,除了容郡王,大概,這大秦之中也是再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又怎麽能不讓他佩服呢?


    哪裏像他呀,,平日裏就算沒錯,他的好父皇,也是會在雞蛋裏挑骨頭一般,挑出他一大堆的錯來!


    “是也挺好的,看他那樣子,估計也是爬不上這高台的,坐在那裏,倒也省得讓人抬他了,多浪費力氣啊!”


    君驚瀾眉毛一橫道:“隻是,秦皇陛下,這洛無憂可是本太子挑中的太子妃人選,你就一個男人坐在她身邊,這似乎有違禮法了吧?”


    吧字還未落地,空氣中一點銀光閃過,直直射向君驚瀾,擦著他的麵頰而過,透明的骨釘,直接穿透他坐的椅背,沒入他身後不遠處的影壁之中。


    與之同時,容狄那清清淡淡的聲音也再次響起:“若太子不滿,大可與本郡王動手試試搶人,看你能不能從本郡王手中,將人搶過去。”


    君驚瀾臉頰一痛,嚇得整個人臉色有些發白,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怒瞪著容狄,“什麽玩意兒,不過一個瘸子,居然敢對本太子動手,容狄,難不成你還真以為你還是那個攻無不克,戰無不成的神王不成?”


    君驚瀾氣得不輕,尤其是摸了摸自己被劃破的臉,更是怒不可遏,他早就氣蒙了,站起來,指著容狄的鼻子罵道:


    “我告訴你,你現在不過就是個殘廢,你敢對本太子動手,你知道不知道本太子可是議和使者!你對本太子動手,就是在破壞大秦和北越兩國的和平。難不成,你還想挑起我北越和大秦的戰端不成?”


    容狄卻是嘴角輕勾,隻回了四個字:“那又如何?”


    君驚瀾似有些傻眼,回神卻又氣得差點跳了起來:“那又如何?那又如何,敢情你還真的是想要破壞這次我們的議和?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北越真的與大秦就此開戰,你便成了兩國的罪人。”


    北越太子一副炸了毛的樣子,更是當場拿出了他的身份說事兒,更是將兩人之間的口角,上升到了兩國之間的爭端。


    眾人聞言也是蹙下了眉頭,看向容狄的眼中紛紛閃過不讚同,有甚者,更是直接將目光射向了一直靜坐在容狄旁邊的洛無憂。


    紛紛歎息著,果然是紅顏禍水,沒想到不止北越太子和武候世子,甚至就連這傳說中的容郡王爺,也是對此女子如此的青睞有加。


    兩人的話題完全觸到了兩國的紛爭,宏帝聞言也是蹙了蹙眉。


    他剛開口,卻突的聽到容狄紅唇微張,卻是勾起一抹笑。


    那清越的笑聲,格外的突兀,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麽,在如此的境況之下,他也還笑的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轉向了容狄,容狄卻是恍若未覺一般,笑聲斂,他淡淡的開口。


    “兩國的罪人?”語調微揚帶著一抹譏笑,他反問而後淡聲道:“隻怕也未必吧?驚瀾太子深得北越皇的喜愛,本郡王倒是很想看看,如果將你留下,北越皇到底會不會舍得與我大秦開戰?”


    “你想拿我當人質威脅我父皇?”君驚瀾聞言頓時眉心一跳,怒熊熊的燃燒:“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容狄,你這樣做不覺得太卑鄙了嗎?”


    囂張的聲音少了幾分底氣。


    就算是再紈絝愚笨,他也知道自己終究是身在大秦的國土之上,若是這個容狄真的這樣做,他隻怕也是真的拿他沒轍!


    容狄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眸中隱有流光轉動,“斬得斬不得,你大可試試看,如果驚瀾太子還想完完好的回到北越的話……”


    “本郡王勸你,最好還是識趣一點,本郡王手中的骨釘可是不會認人的。也不會管你到底是北越的太子也好,公主也好,都會照射不誤。”


    比之郡驚瀾的紈絝囂張,容狄的話,那才是真正的霸氣。


    也是真正的讓人解氣。


    光看君驚瀾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眾人心中莫不是興奮莫名,容郡王果然就是容郡王,就連君驚瀾那個渾不吝也被他治得服服貼貼,根本不敢再開口。


    而傾城公主更是憤恨的瞪著君驚瀾,若不是他這個不成器的皇兄,她也不會被容狄牽累嫌棄。


    君傾城一雙美眸轉向洛無憂,眸底閃過一絲陰冷的怨毒之色。


    洛無憂不由在心中歎息了一聲,隻怕君傾城這下是真正的記恨上了她。


    瞟了一眼身旁的始作俑者,洛無憂眸底盡是犀利的冷意,心中怒火絲絲漫延,真恨不得將這個罪魁禍首一角踹得遠遠的,這個該死的容狄,他自己就作死算了,幹嘛還拉上她?


    天天給他找麻煩不說,現在還將她置於險地。


    真不知,他這到底安的什麽心?


    這一段小插曲很快過去,百花盛宴依舊在繼續,眾人表麵看來似乎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唯一受到影響的便是那個在舞台上表演的女子。


    因著容狄的出現,她的舞,幾乎沒有人去注意。


    百花盛宴上女子需要競技的才能共有五項,分別是琴、棋、書、畫,舞。五組之中會有五人勝出,而這五人,最後會抽簽比試決出最後的百花魁首。


    所有的參與百花盛宴的女子皆可報名自選其中之一報名參加比試,當然如果優秀者,自覺其它方麵也有所長處,也可多選。


    前夜洛無憂在宮宴之上已出盡了風頭,今日百花盛宴又被容狄推上了風口浪尖,所以,洛無憂也打消了參寒的念頭,有時候鋒芒畢露未必就是好事。


    然而,當太監宣讀接下來幾輪比試的名單之時,洛無憂的名字卻是赫然就在其中,琴,棋,書,畫。


    四場比試都有她的名字。


    但她可不記得自己有報名,或是讓別人替她報名,更何況,她本就來得較晚,她到的時候,估計報名也已經結束了。


    那她的名字怎麽會在其中,那可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瞟了一眼一臉憤恨,眼中卻笑得得意的洛仙兒,洛無憂眸光微蹙,不消說,在這其中做手腳的,定然是洛仙兒了。


    隻是,這洛仙兒手腳倒也是有夠快她從出現在百花宴,到現在也不過是過去了兩盞茶的時間,她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而在這幾場比試中,除了洛仙兒都報了名外,還有另一個人也是赫然在其中,那就是傾城公主,君傾城!


    當君傾城的名字在太監口中落下的時候,一眾官家女子都是議論紛紛,這是大秦的百花盛宴,她一個北越的公主參和進來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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