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也有足夠的理由:作為公司負責人,和霍嚴爵打招呼。


    顧舟霆到這邊的時候,霍嚴爵已經在兩個小孩旁邊站了兩分鍾。


    導演區的氣氛從未如此安靜又尷尬過,隻因霍嚴爵身上的冷氣越來越濃,濃厚的眉毛也蹙著,兩個小孩,樂樂緊緊抱著henry的手臂,繃著小臉往肖央央那邊看去,henry則是麵無表情的盯著地上,仿佛刻了一朵花。


    都不理霍嚴爵……


    落在眾人的眼裏,都覺得兩小孩怕是被霍嚴爵給嚇倒了吧?畢竟他們這些大人見到這個氣勢凜冽的上位者都會心口一凜,小孩子感受到的冷意應該會更直觀。


    顧舟霆過來,揚聲,“霍總,沒想到您今天也能來。”


    霍嚴爵看他一眼,深邃的眼底有著幾不可見的冷漠,語氣冷淡,“有事。”


    “原來如此,”顧舟霆半分不見窘迫,從容自得,“今天拍攝計劃是肖央央一人拍攝,霍總看看,有什麽指教的嗎?如果有,我也好讓央央重拍。”


    指教……


    霍嚴爵往那邊看了一眼,眼神犀利得似乎能直接刺穿人,肖央央本就緊張,這下驟然對上視線,腳下不穩,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引得眾人注視。


    方才還緊抱著henry手臂的樂樂鬆開,從椅子上滑下來,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跑到霍嚴爵麵前,小手打了他腿兩下。


    “你這個壞人,都是因為你麻麻摔倒了!”


    henry連忙伸手將她拉回來,攔在身後,眼神如炬的看著霍嚴爵。


    霍嚴爵倒是沒感覺到被手打的地方疼,不過是個小女孩,可這個小女孩……是肖央央的女兒。


    想著某些不好的事實,霍嚴爵眼眸沉沉,氣勢凜冽,比方才還要有氣勢。


    眾人驚悚,難道兩小孩就這樣惹到霍總了?他會怎麽對他們?莫名覺得有些可怕……


    肖央央也拍不下去了,急忙走過來。


    正此時,霍嚴爵性感的薄唇卻輕輕扯開,輕笑了一聲,語氣冰冷,“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


    眾人屏住呼吸,都以為他質問的樂樂,顧舟霆還是要幫忙的,上前解釋,“霍總,小孩子不懂事,您……”


    “說話!”


    霍嚴爵竟然沒等顧舟霆把話說完,幹脆利落的打斷了他,似是從牙縫裏憋出的兩個字在所有人的腦海裏炸開,從血到骨,都驟然變冷。


    肖央央腳步一頓,匆匆過來,henry瞧見她,生怕霍嚴爵把怒氣轉移到她身上去,上前兩步,焉了吧唧的開口。


    “爸爸。”


    稚嫩卻無奈的童音在安靜的攝影棚內格外的大聲,眾人均沒反應過來,肖央央快步走近,拉著樂樂道歉。


    “樂樂,和霍總道歉,不是他害媽媽摔倒的,你怎麽能隨便打人?”


    樂樂還很有道理,鼓著腮幫子拒絕,“我不,他太可怕了,就是他害的,哥哥都不願意叫他爸爸,媽媽你看他在嚇哥哥,我們帶哥哥一起回家吧。”


    呃……


    肖央央明顯很尷尬,為自己女兒的言語,瞟一眼周圍神色儼然不正常的人們,她心底歎了一口氣。


    被樂樂一句話說得,在場的誰不會多想?


    她拉了把樂樂,語氣偏向淩厲,“樂樂!”


    這是發火的前兆,樂樂懂,頓時憋屈著一張臉就退到了後麵,委屈巴巴的拉著肖央央的衣袖。


    肖央央試圖措辭解釋,沒注意霍嚴爵墨眸盯著樂樂的眸光微沉,henry卻是發現了。


    他心裏一緊,又是義無反顧的站出來,仰著頭,衝霍嚴爵服軟。


    “爸爸,我和你走吧,你不要怪肖阿姨和妹妹了。”


    ……爸爸。


    第一次可以說是誤聽,這是第二次,所以說,這個漂亮的小男孩真的是霍總兒子?霍總兒子喜歡肖央央和她女兒……


    這,不是當夫妻就是當親家的關係吧?怎麽著都是一家人。


    眾人望向肖央央的眼神變得格外深邃,是驚愕,詫異,又羨慕。


    作為當事人,肖央央卻沒注意到,她隻覺騎虎難下。


    下一步,該做什麽?


    霍嚴爵在這裏,henry叫了他爸爸,她還有樂樂,該叫著henry一起離開嗎?


    事情開始變得複雜,肖央央臉上露出無措,站在一邊的顧舟霆和霍嚴爵都瞟見了她的神色,先於一步的卻是什麽都沒瞧見的henry,他懂事的轉頭看向肖央央,語氣挫敗又期待,“肖阿姨,爸爸說讓我和你住一陣子的,我們回家吧。”


    肖央央看了看霍嚴爵,他一言不發,眼眸沉沉,卻沒阻止,這就是默認的意思吧?


    她抿了抿嘴唇,樂樂已是上前拉著henry的小手,仰起頭看她,“媽媽,我們走吧。”


    兩個小孩子如此,肖央央怎能狠下心拒絕?


    可正當她想這樣做時,顧舟霆怎麽也忍不住,沉著一張臉,走上前來,語氣嚴肅,“央央,我們談一談。”


    談什麽?


    肖央央詫異的望去,霍嚴爵已是壓製著怒氣,深邃的雙眼直盯著顧舟霆,一字一頓的吐出他名字,“顧總。”


    氣氛壓抑得可怕,大多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顧舟霆卻不肯放棄,隻看著肖央央,“央央。”


    似是有什麽不一樣的東西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發酵了,肖央央蹙了一下眉頭,幹脆答應下來,“好。”


    幾乎就是在這一瞬間,霍嚴爵眸色更沉,冷得讓他周圍待著的人簡直是寒意泛濫。


    henry被肖央央交代,“先在這裏看著妹妹等我回來好不好?”


    唯媽媽是從的henry自然是答應,肖央央先去換回自己的服裝,才跟著顧舟霆去了就近的樓梯間。


    怎麽說呢,其實她一直能感覺到有一道刺骨的冰冷視線在自己身上盯著,是霍嚴爵。


    肖央央記得很久以前自己和男人稍微說個話,比如相親對象厲洵,霍嚴爵就會特別生氣,那現在呢?也是這樣嗎?


    心底莫名有點小小的期待。


    這樣走神想著霍嚴爵的肖央央沒注意到顧舟霆已經停下了腳步,眼神定定的看著她。


    “央央!”


    肖央央一驚,抬頭看臉色不好的顧舟霆,聽見他失望至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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