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川隨便掃了一眼，就把手機放起來，將思緒移到了手頭事情上。
今天這場戲要和女二號搭戲，拍攝進展非常順利，劇情已經走了三分之二，隻是輪到她這裏慢了下來，一天才拍好兩三個鏡頭。
鄭塘秋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炮火全都對準了她，陰陽怪氣的道：“因為你我耽誤了很多天時間，今天麻煩你不要再裝蒜了，為大家都節省一下時間。”
說話間，她掃了一眼導演帶回來的少女，那個姑娘叫胡躍，是導演的親生妹妹，虧她還以為是當初拿來替換女三號的人員，白白高興了一陣子。
瞪了一眼顧棠川，又緩和了口氣，陰陽怪氣的對導演道：“導演，我覺得你妹妹很有演戲的天賦，這是一個好機會。”
鄭塘秋說著又斜了一眼女三號，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語氣中帶了討好的意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了胡山羊身上，胡導演沉默了一陣，下巴冒出的山羊胡子有些滑稽，銳利的目光忽然掃向女二號，道：“前些天我與鄭先生閑聊時，聽說你的身體沒毛病，既然這樣就不要請假了，一直跟到電影殺青吧。”
“什麽？”鄭塘秋驟然抬高音調，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原來那天和我爸爸出去吃飯的是你？！！”
胡導演不打算再順著她的脾氣說話，毫不客氣的道：“我與鄭先生有點交情，早些年他投資電影有過合作。”
“我爸爸口中那個老胡就是你？”鄭塘秋整個人都頹喪下來，如同鬥敗的公雞。此刻她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是演員世家出身，爸爸是老戲骨，後來轉行做工作室投資電影。平日裏經常聽爸爸在家裏念叨，說什麽幸虧當初遇見了老胡，有懂行人指點一二，不然根本沒有今天。
想到剛進劇組時，她對所有人頤指氣使的樣子，就覺得臉紅耳熱。胡導演根本不是因為懼怕她後麵的背景，分明是當做小孩哄著。
鄭塘秋臉燙的厲害，此刻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她心虛的低下頭，不敢抬起頭看眾人的目光，心裏不斷祈求著剪輯師歐森不要在場。
“我從來沒動過換掉女三號的打算，這個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大家就不要在私底下一輪了。”胡導演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了顧棠川身上，鄭重其事的道。
導演都公開發話了，在場眾人哪還敢之聲，不過都將目光偷偷掃向女三號，神色複雜。
顧棠川禮貌性的朝著導演點點頭作為回應。
“好了時間不早了，準備開工吧。”胡導演掩去目中犀利，又把話題撤回來，淡淡的道。
今天這場戲講的是，未婚妻不甘心要被解除婚約，特地來拉攏總裁的妹妹夏驕，夏驕為人耿直，待人真誠。輕而易舉就被未婚妻騙取了信任，開始和總裁的真愛女主作對。
地點依舊選在了別墅，不過改在了後花園。
暖融融的日光照射下來，芳草茵茵，夏驕坐在椅子上看風景，頭頂是歐式風格的遮陽傘的，漆白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可可。
她是夏家的掌上明珠，被寵的一身嬌氣，皮膚如凝固牛乳，臉頰如朝霞白雪，埋在熱可可杯子裏啜飲一口，像一隻貪吃的小貓。
遠處傳來動靜，她慵懶的抬起頭，眯起眼睛。隻是不經意的一瞥，烏黑的桃花眸子裏閃爍著警惕。
“你怎麽在這裏？”扮演夏驕的顧棠川淡淡問道，一旁的導演不斷豎起大拇指。
她今天對戲感的把握很好，許是早上的車禍重新勾起她對死亡的恐懼，對凶手的仇恨。
帶入到戲裏，把鄭塘秋當做殺害自己的仇人，她忽然就有了感覺。
“嬌嬌，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所以今天就是來找你道歉的。”鄭塘秋眼神泛著冷意，放柔了聲音，一字一句的刻薄道：“對，不，起。”
顧棠川從她眼睛裏看到了深深惡意，剛要開口說台詞，就聽見導演忽然喊道：“哢！先聽一下！”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動，攝影師被女三號的樣子吸引，攝像頭一直沉迷在女人身上，忘了調換，等到導演憤怒不已，將礦泉水瓶摔在地上，所有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恍然大悟，女三號不愧是女三號，演戲果然到位。
舉止間輕而易舉就將觀眾帶入了進去，這下他們再也不敢小瞧這個新人了。
“今天小顧表現很好，女二號你是怎麽回事？”胡導演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耐心，直接對鄭塘秋吼道。
鄭塘秋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她抬起頭，又掃了眼顧棠川，對方已經從傲嬌小姐轉變回來，表情冷淡的坐在椅子上喝著熱可可。
她咬住牙，讓自己和這種人道歉，根本就說不出口，於是找理由道：“抱歉，我可能是忘記台詞了。”
“忘記台詞？”胡導演差點氣笑了，想到之前怠慢大師，正是生怕被記恨的緊要關頭，女二號還在後麵找替換人選給自己穿小鞋？他對這個老朋友的女兒印象更差了幾分，毫不留情麵的道：“台詞沒錯，不過道歉是你這樣的態度嗎？女二號，記住你的人設，一個溫柔的心機婊，不是噴火槍！”
“是……”極少被人這樣教訓的鄭塘秋，心中又委屈又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過這不是在家裏，她隻好忍住要掉淚的衝動，憋著一口氣，屈辱道：“我知道了導演，這次注意。”
“休息十分鍾。”胡山羊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又放緩語氣，對女三號特別關照道：“小顧，你要是累了就出去走走，休息時間不夠可以延長。”
“謝謝，我不累。”顧棠川露出禮貌的微笑，下一秒她麵前準時遞上一包紙巾，熟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喝了熱可可，擦擦汗吧。”
抬起頭，歐森那張臉被無限放大，依然是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角，混合著東方人英挺的輪廓，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有力量。
這些天他經常出現在麵前，倒是讓顧棠川開始習慣，想到早上的車禍仍舊曆曆在目，她接過紙巾擦了一把汗水，略帶歉意的低下頭：“早上的事情抱歉。”
歐森緊繃著唇角，湛藍的瞳仁如同深海，唯獨映出少女的窘迫的樣子，心口處某個滾熱的地方，忽然湧動了一下。
直到顧棠川差異的抬頭，他才別過目光，淡淡的道：“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
幾米外，鄭塘秋顯示見到導演對自己的反差態度，又見到心儀的對象來了這一幕，她氣的一跺腳，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這些人都瘋了嗎？！她才是大小姐，都應該圍著她轉才是！
很快開始第二次拍攝。
顧棠川扮演夏驕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等女二號走過來，她道：“你怎麽在這裏？”
“驕驕，我知道你很討厭我……”鄭塘秋這次學乖了，放柔語氣，死死盯著麵前女人，溫聲細語道：“對不起……”
“哦，我哥哥和你解除婚約了，快點土豆搬家吧！”顧棠川交疊起雙腿，語氣輕佻而肆意，根本不去看對方。
她好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雖然是演戲，可從眼神中已經判斷出對方恨上了自己。
“漷然愛的還是我，解除婚約是有苦衷的，他受了很大的委屈，表妹你知道嗎？關於財產他提前做了分割，訂婚是假的……”鄭塘秋眼中光亮一閃，語氣還是柔柔的，話鋒卻一轉。
夏驕忽然抬起頭，桃花眸中驚詫莫名：“你說什麽？”
“因為你哥愛的是我，我……”鄭塘秋坐下來正要繼續，卻突然卡殼了，想了一下才道：“我是你哥哥心目中的紅朱砂，你算什麽東西？”
“哢！”
胡導演走上來把劇本扔在她麵前，拍桌角叫罵：“台詞背竄了！你是怎麽做的功課！能不能用點心？”
鄭塘秋黑著臉，半晌才忍者自尊心，屈辱的開口：“我再看看，不小心忘記了。”
“你爸很聰明，怎麽有你這麽個笨女兒，真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歹是朋友的女兒，豬腦子三個字就沒說出來。
跟著虎導演一段時間，就會了解胡導演罵人喜歡說什麽，鄭塘秋也不例外，她顯然也猜到了，臉色頓時鐵青，紅著眼眶拚命忍住委屈，不讓自己當眾失態。
而這一切都怪那個女人，顧棠川！
……
中午休息，鄭塘秋半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她瞄了一眼場地活動區，那個長著桃花眼，天生狐狸相的女人正在吃飯，旁邊李助理和她有說有笑，還夾了一塊鍋包肉過去。
她恨恨的收回目光，又四周找了一圈，忽然站起身，仍舊賊心不死。朝著化妝間走去，不一會她塗了嶄新脂粉，衣著光鮮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見沒人問注意到自己，才鬼鬼祟祟朝著地下室走去。
負一層工作室內，稀薄的光線從天窗中散落出來，灑在牆壁上，寫字台上，電腦屏幕上。
鄭塘秋深吸一口氣，見門輕倚著，輕輕敲了敲門，半晌沒有回應。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開門，裏麵的景象讓她又驚又妒。
牆壁桌子電腦，到處都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場景各異，表情各異，照片上的女人時嗔時怒，時而喜笑顏開。
許多照片的邊角已經翹起開始泛舊，顯然是被人拿出來經常摩擦所致。
電腦屏幕邊多了一張展平的照片，油墨未幹，一看就是剛剛貼上去的。她一把扯下來，畫麵中女人端了杯熱可可，注意到有人過來，抬起頭，瀲灩的桃花眸眯起，警惕的朝遠處瞥去，舌頭貪婪的舔舐唇角。
模樣靈動，可愛至極。
鄭塘秋指尖不斷攥緊，感覺心中有某一種東西在不斷發酵，那酸澀的感覺蔓延舌尖，還帶著一點嫉妒的味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一道冷厲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嚇得她手一顫，差點將照片掉在了地上。
今天這場戲要和女二號搭戲，拍攝進展非常順利，劇情已經走了三分之二，隻是輪到她這裏慢了下來，一天才拍好兩三個鏡頭。
鄭塘秋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炮火全都對準了她，陰陽怪氣的道：“因為你我耽誤了很多天時間，今天麻煩你不要再裝蒜了，為大家都節省一下時間。”
說話間，她掃了一眼導演帶回來的少女，那個姑娘叫胡躍，是導演的親生妹妹，虧她還以為是當初拿來替換女三號的人員，白白高興了一陣子。
瞪了一眼顧棠川，又緩和了口氣，陰陽怪氣的對導演道：“導演，我覺得你妹妹很有演戲的天賦，這是一個好機會。”
鄭塘秋說著又斜了一眼女三號，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語氣中帶了討好的意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了胡山羊身上，胡導演沉默了一陣，下巴冒出的山羊胡子有些滑稽，銳利的目光忽然掃向女二號，道：“前些天我與鄭先生閑聊時，聽說你的身體沒毛病，既然這樣就不要請假了，一直跟到電影殺青吧。”
“什麽？”鄭塘秋驟然抬高音調，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道：“原來那天和我爸爸出去吃飯的是你？！！”
胡導演不打算再順著她的脾氣說話，毫不客氣的道：“我與鄭先生有點交情，早些年他投資電影有過合作。”
“我爸爸口中那個老胡就是你？”鄭塘秋整個人都頹喪下來，如同鬥敗的公雞。此刻她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是演員世家出身，爸爸是老戲骨，後來轉行做工作室投資電影。平日裏經常聽爸爸在家裏念叨，說什麽幸虧當初遇見了老胡，有懂行人指點一二，不然根本沒有今天。
想到剛進劇組時，她對所有人頤指氣使的樣子，就覺得臉紅耳熱。胡導演根本不是因為懼怕她後麵的背景，分明是當做小孩哄著。
鄭塘秋臉燙的厲害，此刻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她心虛的低下頭，不敢抬起頭看眾人的目光，心裏不斷祈求著剪輯師歐森不要在場。
“我從來沒動過換掉女三號的打算，這個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大家就不要在私底下一輪了。”胡導演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了顧棠川身上，鄭重其事的道。
導演都公開發話了，在場眾人哪還敢之聲，不過都將目光偷偷掃向女三號，神色複雜。
顧棠川禮貌性的朝著導演點點頭作為回應。
“好了時間不早了，準備開工吧。”胡導演掩去目中犀利，又把話題撤回來，淡淡的道。
今天這場戲講的是，未婚妻不甘心要被解除婚約，特地來拉攏總裁的妹妹夏驕，夏驕為人耿直，待人真誠。輕而易舉就被未婚妻騙取了信任，開始和總裁的真愛女主作對。
地點依舊選在了別墅，不過改在了後花園。
暖融融的日光照射下來，芳草茵茵，夏驕坐在椅子上看風景，頭頂是歐式風格的遮陽傘的，漆白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可可。
她是夏家的掌上明珠，被寵的一身嬌氣，皮膚如凝固牛乳，臉頰如朝霞白雪，埋在熱可可杯子裏啜飲一口，像一隻貪吃的小貓。
遠處傳來動靜，她慵懶的抬起頭，眯起眼睛。隻是不經意的一瞥，烏黑的桃花眸子裏閃爍著警惕。
“你怎麽在這裏？”扮演夏驕的顧棠川淡淡問道，一旁的導演不斷豎起大拇指。
她今天對戲感的把握很好，許是早上的車禍重新勾起她對死亡的恐懼，對凶手的仇恨。
帶入到戲裏，把鄭塘秋當做殺害自己的仇人，她忽然就有了感覺。
“嬌嬌，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所以今天就是來找你道歉的。”鄭塘秋眼神泛著冷意，放柔了聲音，一字一句的刻薄道：“對，不，起。”
顧棠川從她眼睛裏看到了深深惡意，剛要開口說台詞，就聽見導演忽然喊道：“哢！先聽一下！”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動，攝影師被女三號的樣子吸引，攝像頭一直沉迷在女人身上，忘了調換，等到導演憤怒不已，將礦泉水瓶摔在地上，所有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他們恍然大悟，女三號不愧是女三號，演戲果然到位。
舉止間輕而易舉就將觀眾帶入了進去，這下他們再也不敢小瞧這個新人了。
“今天小顧表現很好，女二號你是怎麽回事？”胡導演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耐心，直接對鄭塘秋吼道。
鄭塘秋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她抬起頭，又掃了眼顧棠川，對方已經從傲嬌小姐轉變回來，表情冷淡的坐在椅子上喝著熱可可。
她咬住牙，讓自己和這種人道歉，根本就說不出口，於是找理由道：“抱歉，我可能是忘記台詞了。”
“忘記台詞？”胡導演差點氣笑了，想到之前怠慢大師，正是生怕被記恨的緊要關頭，女二號還在後麵找替換人選給自己穿小鞋？他對這個老朋友的女兒印象更差了幾分，毫不留情麵的道：“台詞沒錯，不過道歉是你這樣的態度嗎？女二號，記住你的人設，一個溫柔的心機婊，不是噴火槍！”
“是……”極少被人這樣教訓的鄭塘秋，心中又委屈又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過這不是在家裏，她隻好忍住要掉淚的衝動，憋著一口氣，屈辱道：“我知道了導演，這次注意。”
“休息十分鍾。”胡山羊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又放緩語氣，對女三號特別關照道：“小顧，你要是累了就出去走走，休息時間不夠可以延長。”
“謝謝，我不累。”顧棠川露出禮貌的微笑，下一秒她麵前準時遞上一包紙巾，熟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喝了熱可可，擦擦汗吧。”
抬起頭，歐森那張臉被無限放大，依然是高挺的鼻梁，緊抿的嘴角，混合著東方人英挺的輪廓，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有力量。
這些天他經常出現在麵前，倒是讓顧棠川開始習慣，想到早上的車禍仍舊曆曆在目，她接過紙巾擦了一把汗水，略帶歉意的低下頭：“早上的事情抱歉。”
歐森緊繃著唇角，湛藍的瞳仁如同深海，唯獨映出少女的窘迫的樣子，心口處某個滾熱的地方，忽然湧動了一下。
直到顧棠川差異的抬頭，他才別過目光，淡淡的道：“我沒放在心上。”
“那就好。”
幾米外，鄭塘秋顯示見到導演對自己的反差態度，又見到心儀的對象來了這一幕，她氣的一跺腳，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這些人都瘋了嗎？！她才是大小姐，都應該圍著她轉才是！
很快開始第二次拍攝。
顧棠川扮演夏驕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眯著眼等女二號走過來，她道：“你怎麽在這裏？”
“驕驕，我知道你很討厭我……”鄭塘秋這次學乖了，放柔語氣，死死盯著麵前女人，溫聲細語道：“對不起……”
“哦，我哥哥和你解除婚約了，快點土豆搬家吧！”顧棠川交疊起雙腿，語氣輕佻而肆意，根本不去看對方。
她好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雖然是演戲，可從眼神中已經判斷出對方恨上了自己。
“漷然愛的還是我，解除婚約是有苦衷的，他受了很大的委屈，表妹你知道嗎？關於財產他提前做了分割，訂婚是假的……”鄭塘秋眼中光亮一閃，語氣還是柔柔的，話鋒卻一轉。
夏驕忽然抬起頭，桃花眸中驚詫莫名：“你說什麽？”
“因為你哥愛的是我，我……”鄭塘秋坐下來正要繼續，卻突然卡殼了，想了一下才道：“我是你哥哥心目中的紅朱砂，你算什麽東西？”
“哢！”
胡導演走上來把劇本扔在她麵前，拍桌角叫罵：“台詞背竄了！你是怎麽做的功課！能不能用點心？”
鄭塘秋黑著臉，半晌才忍者自尊心，屈辱的開口：“我再看看，不小心忘記了。”
“你爸很聰明，怎麽有你這麽個笨女兒，真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好歹是朋友的女兒，豬腦子三個字就沒說出來。
跟著虎導演一段時間，就會了解胡導演罵人喜歡說什麽，鄭塘秋也不例外，她顯然也猜到了，臉色頓時鐵青，紅著眼眶拚命忍住委屈，不讓自己當眾失態。
而這一切都怪那個女人，顧棠川！
……
中午休息，鄭塘秋半點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她瞄了一眼場地活動區，那個長著桃花眼，天生狐狸相的女人正在吃飯，旁邊李助理和她有說有笑，還夾了一塊鍋包肉過去。
她恨恨的收回目光，又四周找了一圈，忽然站起身，仍舊賊心不死。朝著化妝間走去，不一會她塗了嶄新脂粉，衣著光鮮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深吸一口氣，見沒人問注意到自己，才鬼鬼祟祟朝著地下室走去。
負一層工作室內，稀薄的光線從天窗中散落出來，灑在牆壁上，寫字台上，電腦屏幕上。
鄭塘秋深吸一口氣，見門輕倚著，輕輕敲了敲門，半晌沒有回應。她猶豫了一下，伸手推開門，裏麵的景象讓她又驚又妒。
牆壁桌子電腦，到處都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場景各異，表情各異，照片上的女人時嗔時怒，時而喜笑顏開。
許多照片的邊角已經翹起開始泛舊，顯然是被人拿出來經常摩擦所致。
電腦屏幕邊多了一張展平的照片，油墨未幹，一看就是剛剛貼上去的。她一把扯下來，畫麵中女人端了杯熱可可，注意到有人過來，抬起頭，瀲灩的桃花眸眯起，警惕的朝遠處瞥去，舌頭貪婪的舔舐唇角。
模樣靈動，可愛至極。
鄭塘秋指尖不斷攥緊，感覺心中有某一種東西在不斷發酵，那酸澀的感覺蔓延舌尖，還帶著一點嫉妒的味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一道冷厲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嚇得她手一顫，差點將照片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