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小順子果然手裏捧著一個托盤回來,隻是那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王爺!”


    小順子欲言又止地遞出托盤。


    “怎麽了?”明郡王疑惑地解開托盤上邊的紅布,就見下邊是一張紙,明郡王漫不經心的打開,隨後猛地站起身。


    夏青見明郡王這種反應,剛看時還有些迷茫,見明郡王是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剝光似的,猛地,一些片段劃過心頭。


    夜色下,一隻大手從後麵扯下來自己肩部的衣衫,露出裏麵白嫩的皮膚。


    夏青眼中突然劃過一抹驚慌,旋即垂下長長的睫毛。


    她怎麽會把這事給忘了,明郡王曾經見過自己身上的曼陀羅,隻是……他說的顏色上有差異,都怪胥盡歡,若不是他多事,明郡王就不會發現……


    “夏青,你怎麽會知道這幅畫?”


    正在夏青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昭已經大步走到夏青身邊,一手舉著手裏的畫問道。


    胥盡歡手上的茶杯發出輕微的聲響,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注視著張昭手裏的那幅畫,那上麵畫著的,是一朵嬌豔的曼陀羅,就跟自己胸前和夏青肩部的曼陀羅一模一樣,而且……在紙的最下邊還橫七豎八的還亂的畫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乍看上去毫無章法,可熟知夏青字跡的人卻能輕易地看出,那些是夏青寫的字,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半張紙,而內容卻隻是一個名字胥盡歡!


    可是初次接觸夏青的字的明郡王和柳放卻是不認識的。


    胥盡歡這才明白夏青為什麽會忙著藏起來。掩不住心頭的酣暢情緒,低低地笑了一聲。


    夏青麵色通紅,伸手就要把那紙搶過來,張昭卻把它舉得更高,他一手抓著夏青的腕,眼神陰狠。


    柳放卻不管那畫如何,他在意的隻是夏青的字,見明郡王手中的紙上,字跡與剛剛夏青現場寫的一模一樣,心底別提有多震驚了,若說夏青剛剛是故意為之,可這紙是從夏青屋子裏搜出來的,夏青沒道理會未卜先知。也就是說……有人故意假借夏青的名義約柳如眉出來,為的就是敗壞柳如眉的名聲。


    柳放這樣一想,整個人都蒙了,現在要想找出幕後的人難如登天,而且,看明郡王的意思,根本就沒那個耐性,到時候隻怕苦的隻是如眉一個人。


    柳放眯著眼,明郡王此行可以說是故意針對夏青而來,既然這樣,事到如今也隻能咬緊夏青不放,到時候興許還能挽回如眉一條命。至於夏青,那隻能對不住他了,誰讓這件事一開始就是因為他而引起的呢!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怪,也隻能怪那個給他們下套的人。


    柳放這麽想著,突然上前一步,對明郡王道,“王爺,就算這信不是夏青寫的,夏青也不能排除嫌疑,興許這本就是他故意設下的一個陷阱,為的就是以防事發後,用來推卸責任的詭計。”


    明郡王一愣,深深的看了夏青一眼,也不知想了些什麽,徑自鬆開手,回身又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拿著那張畫,眉頭緊皺嘴角向下。


    “柳放說的也不無道理!”片刻後,明郡王如是說。


    到了這個時候,夏青反倒平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對著眾人道,“王爺,其實要想隻是幕後的人是誰,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說來聽聽。”明郡王道。


    “很簡單!”夏青道,“柳小姐既然一直與那人書信來往,那這中間為他們牽線送信的人就是證據,這信是不會憑空出現在柳小姐手上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隻要王爺在這上邊下些功夫,一定會把中間的人揪出來。”


    明郡王皺眉,事到如今,他對柳如眉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已經不感興趣了,反倒是對手上的這幅畫比較在意,如果他這回沒有猜錯的話,夏青就是那晚在林間的女人,就算不是,他也跟那晚的那個女人有著莫大的關係,細細地想一想,其實夏夏青跟那個女人有著很多相像的地方,這夏家的子女又多,難不成……不是夏青,而是夏盛的另一個女兒?


    明郡王這樣想著視線不覺的就看向夏盛。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除了如今被夏盛趕出去的夏冬盈和前不久已經嫁出去的夏知秋,夏盛好像還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兒叫夏玉容,據說因為生下來的時候是難產,五姨娘在生產的時候就去了,連帶的這夏玉容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兩歲多的時候,被夏盛送到了尹京一處別莊修養,到現在還沒回夏家。


    難道說,這夏玉容已經悄悄地回來了?而自己見到的那個人不是夏青,而是夏玉容?


    “王爺,這夏青分明是有意開脫,什麽送信之人,還不都是他夏家自己的人,話還不是隨著他們自己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柳放在一旁道。


    “柳公子!”夏青注視著柳放,淡淡道,“既然柳公子認為我夏家的人不足以信任,柳小姐身邊的人總該是能信任的吧!柳公子何不把當初替令妹送信的人交出來,事情的真相如何,一問便知。”


    如此一來,明郡王也不好說什麽,柳如眉隻得把當日替自己送信的家丁找來。


    結果兩下裏一對照,才發現,這信根本就沒直接交到夏青手上。


    夏青對明郡王道,“王爺明見,夏青身邊經常跟著的人除了晴晌也就是韓翊了,既然這位兄弟已經當眾指出,信不是被他們拿去了,這是不是足以證明那個人不是我。”


    “也有可能是你故意讓別人拿了信。”柳放步步緊逼。


    “這好辦!”胥盡歡道,“既然他口口聲聲說信的的確確是送到了夏家,到底是誰接了信,隻要麻煩夏老爺把府上的下人都集中起來,一看便知。”


    夏盛一聽胥盡歡這樣說,趕緊把人都叫到院子裏,那人一一看了一遍,搖頭。


    柳放哼了一聲,“恐怕那送信的人早就被你們藏起來了吧!”


    夏盛也一愣,“王爺明見,夏家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已經在這裏了。”這府上的人都已經被他叫來了,根本就沒有遺漏,怎麽會沒有呢?


    這時候,就見夏青突然走上前一步,對明郡王和柳放道,“不!這府裏,還有一個人沒有出來。”


    話一落地,就聽見一牆之隔的另一邊一聲脆響,接著傳來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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