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夜的身形已經化為了一道了殘影,那兩個銀麵男子同樣也緊追在他的身後。隻是,君長夜如今的速度連百穀都不一定能追的上,又何況是他們。


    兩個銀麵男子隻看見君長夜的身影在他們中間的位置一閃,兩人立即撲了上去。然而哪裏還有什麽君長夜的影子,頓時,兩人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等他們再回過神來,已經沒有了君長夜的身影。


    而此時,真正的君長夜已經在到了北冥瀾天的背後,花如陌隻見北冥瀾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另一隻手一揮,兩條箭龍立即朝他的背後襲擊了去!


    花如陌知道君長夜現在就在北冥瀾天的後麵,頓時,心中大駭,忍不住大喝了一聲,“金子!”


    稍小的箭龍如離弦的箭一般的速度突兀地停了一瞬,繼續朝君長夜攻擊而去。


    就在花如陌因為擔心君長夜而失神的這一瞬間,那股吸引力也驀地變得更加的強大,而花如陌還沒有來得及加強抵抗。頓時,花如陌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朝北冥瀾天飛了去。


    就在花如陌以為她自己要直接撞在北冥瀾天身上的時候,卻突然見北冥瀾天的手勢一變,花如陌的身體在空中驀地停下,生生改變了方向,朝那塊和月亮輝映著散發著冷冽的光芒的玉盤移動而去。


    百穀的目光一直落在花如陌的身上,幾次欲言又止,但是最終去沒有說話。但是,就在兩條箭龍要撲進君長夜的那一瞬間,他動手了,整個人直接變成了一條白線,當他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兩條箭龍已經被他抓在手中,一手一條。


    君長夜的身形也顯現了出來,在看到花如陌站在玉盤中間的那一瞬間,他立即就要朝花如陌撲去,“陌兒!”


    但是,百穀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道:“來不及了,一切都已經開始了,剩下的事情隻有靠丫頭自己了。”


    君長夜看著花如陌仿佛已經失了靈魂一般的模樣,猛地回身一拳就朝百穀砸去,但是沙包一般的拳頭到了百穀的臉邊上,卻是生生地停了下來,無力地垂了下去。


    “除了我跟冷姬的過往之外,其他的,我告訴你們的都是實話。”百穀的目光鎖定在花如陌的身上開口道:“我剛才沒有阻止,不過是因為我相信丫頭她自己也願意如此選擇,我也相信丫頭她一定能夠做到,隻有她能夠讓魔域和龍辰大陸幸免於難。”


    “哼!”聽見百穀的話,君長夜沒有任何反應,但是北冥瀾天卻是冷哼一聲,招呼了兩個銀麵男子,便朝那塊玉盤走去。


    百穀臉色一變道:“不好,小子,快阻止他們,定然不能讓他們插手丫頭和冷姬之間的事情。”


    其實,君長夜哪裏用得著他吩咐,在北冥瀾天動的時候,他已經動了,身形一閃,兩腳直接踢飛了那兩個銀麵男子,對上了北冥瀾天。


    “君長夜,你不是我的對手,留著你還有用,我也不想現在殺了你,立即給我滾開!”北冥瀾天大手一揮,一掌拍向了君長夜,但是,君長夜的身影卻再次在他的眼前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是在他身體的另一側了。


    “小子,你去對付那兩個銀麵小子,他就交給我了!”百穀突然加入戰團道。


    君長夜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就奔向了那兩個剛剛才再次衝回來的銀麵男子。


    花如陌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隻覺得所有的景象,不管是北冥瀾天還是百穀,還是那兩個銀麵男子甚至是君長夜在她的眼前都越來越模糊。


    她隻覺得她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就算此刻她是站著的,也能夠睡著了。下一瞬間,她的意識已經完全混沌了,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再是模糊,而是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見了。


    當意識再次清楚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並沒有什麽變化,眼前的仍舊是那如同夜空一般黑色大地,大地的中央七星貫月的造型也與天上七星貫月的天象交相輝映。


    但是在花如陌眼前的卻早已經物是人非,君長夜不見了,百穀不見了,北冥瀾天不見了,那兩個銀麵男子也不見了。在她的麵前隻剩下一個背對著她的女子。


    女子一身深綠色的衣衫,消瘦的肩膀,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長的美腿都被那深綠色的衣衫包裹了起來,有一種妖冶魔性的美。


    花如陌知道眼前的是誰,冷姬!她們之間相差了兩百多年,可她們到底還是見麵了。


    冷姬緩緩地轉過身,她的模樣與當初花如陌在她的記憶當中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還是那樣美麗妖豔如同暗夜裏開放的罌粟花精靈一般。美得驚心動魄,美得叫人愛不釋手,美得就算是世人皆知其帶毒也想要去親近。


    “天命之女……”冷姬剛剛回過身便意味不明地吐出了四個字。冷姬那雙泛著妖豔光芒的漆黑眸子也落在了花如陌的身上,讓花如陌莫名地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為那雙眸子的妖性實在是太重了。任何人在那樣的眸子的注視下也很難沒有感覺。


    花如陌雖然覺得不舒服,但還是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冷姬,緩緩開口道:“你想要複活嗎?”


    “你覺得這世界上真的有想死的人嗎?”冷姬聽見花如陌的話就仿佛是聽見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勾唇道:“就算是那些自殺的傻子,在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在他們麵對死神的時候,不都一樣想要有人救救他們嗎?我又怎麽會不想活?”


    “可是你也並不希望魔域和鳳璃毀滅不是嗎?”花如陌同樣笑著道,她經曆了冷姬最難忘的記憶,也感受到了冷姬在那些記憶當中的情感,對冷姬的想法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一些了解。


    冷姬卻冷笑了起來道:“我為什麽不希望魔域和鳳璃覆滅?最愛我的父皇為了魔域將我變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最後還為了魔域容不下我和我的孩子。鳳璃!鳳璃人差點就差點就要了我和我兒子的命,我為什麽要幫他們?”


    “你的兒子最後挖出了你心髒,真正的要了你的命,你又為何要幫他呢?”花如陌問冷姬道,北冥瀾天當初突然挖冷姬的心髒之時,冷姬事先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則,在她死之時不會有那麽強烈的怨恨之氣。


    “我兒子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行了逆天的詛咒之術,消耗了所有的能量,根本就已經回天乏術。她將我的靈魂封存起來,不過是等待時機將我複活!”冷姬幾乎是吼出了這些話來,也不知道她現在這些話到底是想要勸服花如陌還是想要勸服她自己。


    “你自己也知道你兒子說的不是實話不是嗎?”花如陌雖然是聖境的聖女,但是她卻從來就不是什麽白蓮花,這時候,關乎著千千萬萬的人的生死存亡,她就更不會去可憐冷姬作為母親的那一顆脆弱的小心髒了,“魔域快要毀滅了,你是知道的。現在,龍辰大陸也已經快要被你的兒子毀了,你想想,若你兒子是真心複活你,那麽,這兩片大陸都已經毀了,又還有你們的生存立足之地嗎?”


    冷姬一時語塞,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逐漸猙獰,就在花如陌以為她要歇斯底裏的時候,卻見冷姬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最後,甚至還帶了些許笑意道:“你以為真的憑著你的幾句話就能挑撥我與奇兒的母子感情嗎?”


    “我並不是想要挑撥你們母子的感情,我隻是想要救魔域,救龍辰大陸,隻要魔域和龍辰大陸能夠得救,我就算是將這身臭皮囊給你又有何不可呢?”花如陌同樣笑著道,隻是這笑容有一些苦澀。


    冷姬聽了花如陌的話搖了搖頭,竟然反過來勸花如陌道:“你何苦呢?這世上的人多涼薄,什麽感情都不過是哄騙人的話語,你現在拚盡一切救了他們,說不定,明日他們便會負了你!”


    花如陌神色越發從容,冷姬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至少證明,她還是有心要救龍辰大陸和魔域於水火之間的,否則,她也不會跟自己說這些了。


    “就算天下人都盡負了你,君沉默不是也不曾負你嗎?”君沉默是太祖皇帝的名諱,雖然花如陌隻在冷姬的記憶中見過太祖皇帝一次,但是,就是那一次,也已經讓花如陌能夠確定,太祖皇帝寵冷姬絕對比野史當中所記載的還要更加寵得天上有地下無。


    聽見太祖皇帝的名諱,冷姬僵了一下,一直冷硬的臉上的表情終究是有了一絲動容。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女子都是一樣的,隻要能有那麽一個男子曾經給過她們全部的寵愛,那便足夠成為溫暖她們一絲的感情。


    “我跟你一樣,就算是天下人盡負了我,隻要有那麽一個人不曾負我,我便就已經知足了。為了他的江山,我就算是舍了這軀殼又有何不可?”花如陌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暖,幾乎就要迷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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