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的話音剛落,在場人的表情都變得微妙起來,眾人都知道這個地方意味著什麽,怎麽可能如此巧合?


    君長夜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卻沒有抓住,明明已經觸碰到真相的邊緣,機會卻頃刻而逝。他並沒有心急,他知道他會找到所有的關聯之處,最後一定能找到問題的答案。


    花如陌覺得有巨大的陰影和迷霧撲麵而來,將所有一切都籠罩其中,讓她看不到方向,事情真的越來越棘手了。


    前有冥煞,後有聖境,朝廷政局不算安穩,她與君長夜身負使命和責任不能回京和孩子團圓,隻有盡快結束這一切,才能還天下太平,才能舉家團圓。


    又過一柱香的時間,暗龍衛將林芬娘和冥煞的一些人帶回,這次算是大有斬獲,這些人竟不是如之前那些人一樣,並非是一些徹底淪為傀儡的人,而是中蠱才幾日的人。


    “冥煞的核心殺手已經所餘無幾,他們竟在加緊訓練更多的人,而我們的人正在與暮煙取得聯係,相信不久就會得到確切的消息。”


    提到暮煙,花如陌雙眸的清冷被一片清澈覆蓋,雖然知道君長祺對暮煙有情,但是有那個不明來曆的媚娘在,她真的很擔心暮煙。


    君長祺,想到這個名字,花如陌全身被凜然的殺氣亂罩,她不放過他,她會讓他不得好死,若不是他招惹暮煙,暮煙又怎麽會有去他身邊作細作的打算,既然招惹了又不好好對待,他該死。


    若不是知道暮煙生了君長祺的孩子,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將暮煙救回來,身為一個母親她知道暮煙心裏的糾結和為難,她心疼那個毀了容的堅強女子啊。


    初晴和映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暮煙這個名字似乎可以喚起她們心中最深刻的傷感。


    “要不要提審林芬娘?”君長夜沒有避諱洛寒,直接問道。


    洛寒眼裏閃過落寞為難,最終開口請求道:“能不能不要傷害她?”


    花如陌淡淡地回道:“不會,她必竟為千華閣做了很多事,我不會傷了她。”


    洛寒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冬兒我會派人看著她,絕對不會讓她回聖境。”


    花如陌點了點頭:“那最好,我也不想對她出手。”


    千華閣的地牢陰森潮濕,林芬娘坐在一間特設的牢房裏,這間牢房和普通的民房沒有區別,桌椅床凳一應俱全,床上鋪的是嶄新的棉被。


    她神情清冷漠然,渾濁的雙眸裏帶著恨意和不甘,她不敢相信籌劃了這麽多年的計劃竟然失手了,而且瓦解地那麽迅速。


    遠處傳來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牢房門被打開,率先走入牢中的白衣女子,清冷高貴,鳳目顧盼間波光瀲灩,玉麵雪膚,如九天仙子墜落凡塵,她身後站著身著紫袍的男子,俊美絕世,貴氣天成,睥睨天下的威勢在不自覺散發出來,讓人有忍不住拜服下跪的衝動。


    “這就是君長夜真實麵目?”林芬娘眼中劃過嘲諷,“比之洛寒也差不多。”


    花如陌朱唇輕勾,瞥了一眼麵露不悅的君長夜,是他說顯露出真容來讓林芬娘瞧瞧,他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評價吧。


    本來在千華閣有時他們就會用真容,林芬娘難道不會調查清楚嗎?隻有君長夜才會因為執念忽略了這些,不過她愛死了這樣的君長夜,在他心中她最重要,這樣的君長夜既好笑又令她感動不已。


    她扯了扯君長夜的衣袖,然後徑直坐了下來,淡然說道:“其他人雖有千般好,在我看來,也不及夜半分。”


    “小主子,你這是被他迷惑了?”林芬娘憤憤不平的說道。


    花如陌提起桌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放到林芬娘麵前,嗤笑一聲:“嗬,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和我說,以前我從別人口中聽得最多的是我是妖女,是禍水,是我迷惑了他。”


    林芬娘氣結說不出一句話,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看向君長夜的目光更加不善,花如陌這般風華絕代的人,他怎麽能讓她背負這樣的名聲?


    而花如陌傾城的容顏在她眼裏越發的清晰,眉如遠黛,眼似橫波,唇不點而朱,顧盼神飛,林芬娘不由心想這般美貌的人若是問她任何問題,她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嬸娘,聖境和冥煞是什麽關係?”花如陌笑意不達眼底,計算著時間突然問道。


    林芬娘雙眼迷蒙,隻看到花如陌,聽到冥煞這個名字,她麵露嘲諷:“一個小打小鬧的小組織,連探路石都算不上。自以為攀上了聖主,其實什麽都不是。”


    花如陌黛眉微蹙,將手裏的空茶杯攥緊,緊接著問道:“聖主是誰?”


    “聖主是……”林芬娘眼中閃過掙紮之色,花如陌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林芬娘“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噴在桌麵上,然後昏了過去。


    花如陌的手上也沾滿了血跡,她急忙將拿出一顆藥丸塞進林芬娘的嘴裏,然後給林芬娘把脈,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君長夜站在花如陌的身邊,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擔憂,花如陌之前說過不會傷害林芬娘,但是現在似乎情況出乎意料很糟糕,所以他擔心花如陌會責怪她自己。


    他握著她的另一隻手試探地問:“如何?”


    花如陌沒有回答他,抽出手將林芬娘扶到床上躺下,鳳目微紅,充滿了自責。


    君長夜抱住她,輕撫著她的長發道:“不是你的錯。”


    花如陌搖了搖頭,自責道:“我明明知道聖境之主多疑,心理扭曲,不一定會信任嬸娘,可是我卻試著用這種方法從她身上得到線索,是我害了他,我答應過洛寒不會傷害嬸娘。”


    “傻瓜!你怎麽能把聖境主人的錯攬到自己身上呢,如果不是他操縱這一切,今天的事又怎麽會發生?你也知道聖境雖然瞧不上冥煞,但對冥煞還是有所利用和縱容。”


    君長夜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一字一句地分析給她聽。


    花如陌目光慢慢變得堅定,緊緊抱住君長夜的腰說:“謝謝你,夜。你說得對,嬸娘這樣是被聖境之主操縱了,聖主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當我知道聖境之主想要在你十六歲生辰帶走你時,我就知道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你。”君長夜霸道地說道。


    花如陌終於笑了:“沒有人可以搶走我。”


    事後,花如陌並沒有向洛寒隱瞞林芬娘的情況,洛寒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他不敢相信他的師父竟然連林芬娘都不信,還在林芬娘身上動了手腳。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芬姨那麽……”洛寒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


    花如陌也沒有追問下去,桌上攤著數不清的書冊,都有翻看的痕跡,有的書頁被折起來,她手裏拿著朱砂筆劃出重要的東西,不急不徐地說道:“夜去追查君長祺的下落,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我這幾日翻看了很多醫書,發現有辦法反擊你師傅這樣的操控手段。”


    花如陽春下麵自然有沒有說完的話,洛寒並非蠢人,順勢問道:“可是對他極為不利的事?”


    花如陌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見洛寒沒有強勢反對,便合上書本抬頭看向洛寒說道:“當然。不然也不叫反擊。隻要將他的手段破壞掉,然後讓被施術者完全恢得正常,他就會受到反噬。”


    “我拒絕。”洛寒毫不猶豫地說道。


    花如陌早就知道洛寒不會同意這樣的方法,畢竟是他的師父。她也沒有勉強,旁邊的映星卻沉不住氣,清秀眉眼間盡是焦急,她忍不住大聲問洛寒:“為什麽?”


    洛寒低垂著頭看向地麵,不敢直視映星,他怕看到映星那雙清亮的眸子,仿佛一切都無所遁形。


    花如陌歎了一口氣,輕聲喚了一聲:“映星,不要再逼洛寒。你想一下,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在你身上動了手腳,但是隻要你忠心於我就不會有危險,你會選擇幫別人來對付我嗎?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洛寒也是由他師父一手帶大,將心比心,你不要怪他。”


    映星看著為難的洛寒,心裏也十分難過,可是有些話她必須要說出來,“可是,終有一天是要選擇的。”


    洛寒的身子顫了顫,拳頭在袖中攥緊,是啊,終究是要抉擇。他不想傷害任何人,可能嗎?花如陌還有他愛的映星站在他師父的對立麵,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可以選擇不與君長夜爭龍潯草,如果真到了生死相博的那一天,他會如何選呢?雖然不敢去想,但是他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移魂果我是一定要得到的,你身體上被動的手腳我是一定要拔除的。”映星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花如陌揉了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看著沉默不語的洛寒說:“映星外柔內剛,一旦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我隻希望有一天你不會為了你的師父而傷了映星。其它的我和夜都不會逼你,鳳璃國永遠有你一席之地。”


    從洛寒的態度上看這樣的反擊是不可能了,而君長夜離開幾日沒有消息,不免讓花如陌有些不安,洛寒離開後,她又開始研究起關於雲霧林的一些情報,隻有讓自己忙起來,然後才不會被想念君長夜的情緒占滿。


    君長夜此刻正在南辰國邊境的一處狹小的山穀等待著,千華閣根據暮煙錙下的線索,得知君長祺有一隊人馬會從這裏經過,而且附近的小鎮上出現了少女失蹤的事情,而且這些少女的屍體被發現後都變成了幹屍,隻能從容貌和衣著上判斷死者生前是什麽身份。


    凶手之猖狂狠辣,絕對和冥煞脫不了幹係,畢竟宮中也發現過這樣的屍體,所以君長夜知道千華閣得到的情報絕對真實可信。


    而且據他所知,這一切都是君長祺身邊跟著的那名陰媚的女人所為,利用這樣的邪術維持自己的青春美貌,而君長祺早就到了南辰國境內,而這個女人卻因為這個原因留了下來。


    靈兒正是被這個女人利用,所以才讓隱村遭了大劫。


    君長夜思及此處,屹立在山峰之巔,眺望著遠處緩緩駛近的馬車,目光淩厲,全身散發著凜然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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