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輕輕應了一聲,繼續被蕭遲背著,都已經背了一路了,她自認為是江湖兒女,並不居這點小節的。


    可是注意力回到了正常水平的蕭遲,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了,怎麽都覺得自己輕薄了人家,而且還帶著初晴去涉險,


    “冒犯了……”留下這個文縐縐幹巴巴地話,蕭遲很沒風度地落荒而逃,而初晴翻翻白眼,淡定轉身回到了院子裏去。


    “初晴,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花如陌拉過初晴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事情,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般,她雖然知道初晴的武功很高,可是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些日子以來,她們已經遇著好些武功都在初晴和暮煙之上的人了。


    “我半路發現了些冥煞的線索……”初晴將事情前前後後交代了一遍,雖然沒有能和暮煙見著,可是卻有了更加重要的發現,“奇門遁甲?我師姐倒是有所涉獵……”


    獨孤離絕對是一個傳奇女子,她所學甚雜不說,每一個本領都是極為精通的,她在落月穀學了醫術,拜了獨孤離為師之後,就隻學了毒術和醫術,還有音律,可是她的師姐卻很是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奇門遁甲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如今她已經被逐出師門了,她的師姐冷雪應該不肯再幫她了……


    “若是說明為了落月穀的事情,我想冷姑娘會答應的……”初晴也就是這麽一說,冷雪人如其名,除了對獨孤離一係,對於其他人都極為淡漠,很少有情緒反應。


    “嗯,我修書一封去問問她肯不肯來,若是不行……我們再想辦法!”線索如此零碎,她們不能放棄任何可能查出真相的希望,可是如今花如陌不僅僅是身體不適合出門,而是她答應了再不能回到孤鳴山,她想了再想,隻能動筆寫一封親筆信,讓初晴再跑一趟了。


    “辛苦你了……”


    又交代了一番,初晴連夜離開,而花如陌卻是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怎麽都睡不著,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落月穀的慘案,滿地焦灼,滿地血腥,她想起了落月穀的穀主,月夫人……月姨……


    獨孤離性格極為詭異多變,被初晴她們戲稱為老妖婆,那麽月夫人就是另外一個極端了,她就是一渠清水,永遠都是溫溫柔柔的,與人為善,與世無爭,花如陌怎麽都想不到,這樣一些與世無爭的人,竟然會遭遇這樣的毒手!


    花如陌的生母常年臥病,雖然待她很好,可是12歲之前,能給她的溫情不多,獨孤離也對她好,可是獨孤離的好中,更多的是為人師長的嚴厲,而月夫人對花如陌那種脈脈溫情,更像是母親一般的關懷,這是花如陌過去歲月裏最為懷念的情感之一了,她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要為月夫人,為落月穀的人報仇雪恨!


    初晴連夜出去,到了清晨這才回來,看起來精神極好,一點發覺不出她一夜未睡,可是花如陌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的師姐冷雪沒有答應。


    “她怎麽說?”花如陌很冷靜,心中也沒有多少怨懟,她確實辜負了師門,辜負了師姐對她的情誼,怎樣的結果她都能接受。


    “冷姑娘不願意下山,她讓我告訴你,既然出了龍潭,就不要再進入虎穴了!”初晴歎了一口氣,她一直以來都不怎麽喜歡往孤鳴山上跑了,除了一個老妖婆讓她畏懼,還有這個冷得能凍死人的冷雪,讓她不習慣極了,不過這一次,她覺得冷雪說的話對極了,龍潭虎穴,可不就是這樣的嘛……


    “她還讓我把這個荷包交給你……”


    花如陌打開荷包,裏麵一個古樸的鈴鐺,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嗯……”花如陌輕輕應了一聲,她何嚐不知道,隻是心有執念,心有堅持,還不願意放棄罷了,“初晴,你去休息吧……”


    君長夜似乎已經在花如陌這裏吃習慣了,每到飯點,就會自動出現,這不丫鬟們才把早點放到桌上,君長夜就已經進來,很是自然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看著花如陌瞪眼睛。


    “你這是……又餓了?”


    花如陌好笑地看著君長夜,她自從來到這鎮寧王府,倒是很少早起過,這個時候,君長夜肯定是吃過了,可是看著他那食欲滿滿的樣子,花如陌隻能無語了。


    “將這些吃了,本王帶你出去走走……”君長夜看著花如陌隻吃了半碗就停下了,慢悠悠地開口,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出府……”


    “真的?”花如陌對上君長夜的目光,那裏閃閃的都是興奮,自從入宮到現在,她就再沒有到京城的街上好好逛逛了。


    “呼啦啦~”花如陌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剩下的半碗粥,兩口就喝光了,可是她那晶亮的眼睛裏透出無限的光彩,讓君長夜有些移不開眼睛,“我換身衣服,你等我……”說完這句話,花如陌就差蹦蹦跳跳地跑到裏間裏去了。


    君長夜一邊喝茶,一邊回味著剛才花如陌迸發出來的光彩,那樣動人,君長夜有些相信,花如陌已經開始努力地去放開君長曦,重新做回她自己了。


    君長夜嘴角泛起笑意,一轉頭,正好瞧見從裏麵打扮了出來的花如陌,一身極為合適的男裝,就是頭發也完全束了起來,冠麵如玉,墨眉朱唇,眼角微微上挑,婉轉風流,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女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優雅的貴公子。


    公子一笑,傾城無數。說的就是扮了男裝的花如陌,花如陌很美這一點毋容置疑,可是她的美,美得不刺眼,尤其她帶著笑意的時候,美得舒服,像是……冬天裏的陽光。


    “琴仙?……”君長夜問出來,他猶記得摘星樓的那一曲,還有國宴上同樣傾絕的一曲。


    “請叫我蘇公子……”花如陌淺笑著回到,不倨傲,不卑微,恰到好處,比那些世家出來的儒雅公子們,還要有那種味道。


    君長夜突然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花如陌走進,花如陌眉梢挑起,並不畏懼,清澈瑩潤的目光裏清晰地倒映著君長夜,直到君長夜的瞳孔突然在花如陌眼中放大,君長夜已經整個人壓到了花如陌身上,屬於君長夜的氣息完全包裹著她,讓花如陌的呼吸亂了一些,再亂了一些。


    “蘇公子,是在勾引我嗎?”


    花如陌睜大眼睛,很是訝異,訝異的是自己居然忘了君長夜喜歡男人的性向,當初想要娶她,想來琴仙的身份占了挺大原因的,可是這些的訝異之外,花如陌還有些訝異自己對君長夜的警惕之心,君長夜正在一點一點地腐蝕著她的生活,她的習慣,這……非常危險,可是她無法阻擋這種腐蝕,甚至要去配合……


    “吧唧~”一下,君長夜在花如陌的眉心落下響亮的一吻,終於讓花如陌有些惱羞成怒,而君長夜卻是開懷大笑。花如陌被君長夜牽著他的落在身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可是手指一觸即回,有些被燙到的感覺。


    時近年關,京城的街市上更加地熱鬧了,往來的小販商人絡繹不絕,花如陌看著那些形色匆匆的行人,嬉笑怒罵的商販,心中有些感慨,她即便沒有入宮,卻也鮮少這樣悠閑地在街上晃悠,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前的人,高高大大的背影,自帶一種煞氣,那些路人全部自動避開,而跟在他身後的她,根本就不用擔心被擠到的問題。


    “小七有經常在街上逛嗎?”君長夜突然轉身正好對上了花如陌打量的目光,兩個皆有些不好意思地瞥開,又在下一秒回到對視的視線中。


    “街上倒是常有走動,不過大多匆忙,很少這樣……悠閑地走著……”他們已經這樣東瞧瞧西看看了一個上午,她以為君長夜是有什麽事情出來,這才捎帶了她,可是現在,她隻能感念君長夜當真是真心帶她出來走走的。


    “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經常這樣……”君長夜說著,在外人看來,君長夜並沒有多少變化,可是花如陌卻越發地感覺到一種無言的溫柔,以及點點的感動,她避開君長夜的視線,笑著說起,“作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去哪兒?”


    君長夜聞言抬眸,打量了一番四周,那樓上正好對上了瞧了半天熱鬧的君長祺,似笑非笑的眸光,“就到摘星樓吧……”說著他率先向著摘星樓的方向走去。


    花如陌也抬起頭,她也看到了君長祺,以及站在君長祺身側的暮煙,她們的目光一碰即分,花如陌低頭立馬跟上君長夜的腳步。


    “你怎麽會成為琴仙的?”君長夜並沒有走得很快,他似乎一直在照顧花如陌的步伐,他這樣問著,思緒也回到了那個時候,他原本隻是好奇而已,卻不想因為這好奇,一點一點地淪落了。


    “我缺錢,摘星樓缺招牌,我們不過雙贏而已……”


    花如陌說的淡漠,君長夜眼底卻滑過點點的心疼,他自然是查過了花如陌在花府中的情況,她說她缺錢,他是相信的,原本是血脈高貴的嫡女,卻一直被雪藏,被厭惡著,這樣想著,君長夜的眼底滑過一絲絲的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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