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柔哭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卻也正好將眼中那抹算計掩飾掉。


    看來,這一局,她賭贏了,那麽……


    季笙我和你的好戲在後頭!


    書房,季笙又賠了靳雲霆一會。


    她玩了一會手機,刷了一些新聞,看到最新的情況,她忽然仰著頭,有些哀傷的望著靳雲霆:“二少爺,你說我是不是很討人厭?”


    靳雲霆薄唇扯動一個弧度,邪笑著,沒說話。


    季笙不管他,繼續問:“我就是想安安穩穩過個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季雲柔就算了,本來就是個賤人,沉婭呢?我自認對她不錯!”


    “養不熟的白眼狼多得是~”靳雲霆隨口接下,盯著她道:“貓~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麽好眼光?”


    “眼光?”季笙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你哪裏眼光好了?”


    靳雲霆慵懶的聳聳肩,“養了一隻貓,屬性比狼好,難道這不算高眼光?”


    季笙:“……”她哪裏屬性比狼好了?


    她決定默默的閉嘴,和他探討這種高大上的人生哲理,不被他的歪理說服就算是好事了!


    三天後。


    季笙的精神恢複得不錯,靳雲霆看她整天呆在別墅著實煩躁,便帶她出去走走。


    剛聽到他帶她出去的消息時,季笙一愣:“你怎麽忽然改口許我出去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沉婭怎麽是頭養不熟的白眼狼?”他瞥著季笙光潔修長的雙腿,眸色暗了暗,回應:“我帶你去解決這個麻煩~”


    “噢。”


    季笙怎麽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沉婭是這樣一幅場景。


    沉婭的公寓坐落在市中心較為繁華的地帶,客廳中巨大的落地窗外對著的便是外灘,等到夜幕降臨,城中霓虹閃爍,更是別有一番景色。


    但這個夜晚,季笙見到了卻是漆黑一片!


    厚重的窗簾被合上,也沒有開任何的暖氣,沉婭的豪宅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客廳中心有一道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那是煙頭的光亮。


    “啪嗒”一聲,她將燈光打開。


    靳雲霆跟在季笙身後,冷眼掃過整間屋子,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便對著季笙說:“我在樓下車裏等你。”又抬手看了看表,說道:“一個小時。”


    季笙哽了哽,點頭:“好。”


    還未適應光芒的沉婭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著門口的人來了又走,接著一個靚影走了進來。


    季笙一點都不拘謹,直接找了個舒適的沙發位置坐下,隨手將提包放在身側。


    沉婭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吞雲吐霧,周身彌漫著一片繚繞的煙霧。


    “沉婭,沒想到才短短幾天,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沉婭才一開口,嗓子便好像是拉弦一般沙啞難聽,她也不管不顧,繼續呢喃:“才幾天……我就一無所有了……”


    “一無所有?”季笙冷笑,“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一開始,就算再怎麽樣,我和安安也認你這個朋友,可現在呢?是你,是你親手把我推出去!你知不知道,那天要是二少爺趕不到,何義那個雜種會怎麽樣對我?!!”


    越說到後麵,季笙的情緒越發激動。


    在二少爺麵前,她不能太過示弱,可是在沉婭麵前,她有好多好多心酸……


    沉婭已經適應著眼前的高強度燈光,卻依舊不想睜眼,她用力的洗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來,在沒有暖氣裏的屋子裏迅速散開。


    “那我呢?”


    她低沉難聽的話中含著些許無奈。


    季笙問:“我在聽。”


    “我啊……”沉婭才張口,就像是陷入了多年的回憶,好半晌才慢慢的接話:“我出生貧苦家庭,親生母親早死,父親是個賭鬼,後媽是個酒鬼……嗬,你瞧瞧,天生一對啊。”


    “其實……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後來的你,不是過的很好麽?”


    沉婭視線飄遠,哽咽著繼續說道:“父親輸了錢最愛做的事就是打我,後媽醉了酒最愛的事也是打我,從小到大,他們在我身邊一天,我就沒有一天不帶著傷!”


    “初中那年,你還記得麽?”沉婭僵硬的轉動脖子,看著季笙,“我拚了命的也要考到重點高中,你知道麽?那不是因為我好勝,也不是因為我想爭第一,那是因為,隻要上了重點高中,那是封閉式學習,我就可以不回家了……嗬嗬~”


    當沉婭正對季笙的那一刻,季笙才發現此刻的沉婭到底有多麽的糟糕!


    衣衫微微有些破爛,上麵到處都是煙灰,她頜骨突出,雙眼無神,就連一向保養得很好的手也十分幹燥,整個人看上去消極極了。


    她喉頭像是被堵了什麽東西,差點沒說出話:“沉婭……其實,如果你不對我下手,要是有難處其實我可以幫你。”


    “幫我?哈哈……”沉婭冷笑,笑痕充滿了絕望,“你怎麽幫我?我十五歲考上重點高中的那一天就被我父親賣給了一個同性戀,您能幫我?還是說,十六歲那個同性戀死了,我被迫坐了三年的台你能幫我?再或者說,後來我被不同的男人包養,再送給別的男人,你也能幫我?……”


    “一切,都回不去了。”兩行清淚滑下她的臉頰,她放軟了聲音,道:“再也回不去了。”


    許是被她感染,季笙心底也湧上來一層感傷,其實她也曾被父親賣掉,不過幸運的是,她遇上了一個二少爺,人生中好重要好重要的一個男人。


    季笙也不再說什麽了,隻是將手提包中的拍好的帶子拿出去,扔到茶幾上。


    “這是二少爺手下人拍的帶子,沒有公開,我還給你。從此,再見麵我們就是陌生人,你若再對我下手,我必不會心慈手軟。”


    話落,她便要離開。


    高跟鞋哐當哐當作響,在這夜裏尤為清脆。


    她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一道女聲響起:“季笙!”


    季笙腳下一頓,沒有回頭,那邊再說:“其實……我是嫉妒你的!從我們相遇我就知道你被後媽趕出了季家,可每次見麵,你總是名牌包包手表鑽石,哪一樣都不缺,可我呢?我要周轉在不同的男人身邊,陪他們上床,才可以得到那麽一丁點的好處,就像是寄生蟲,汲取他們的施舍過活……不過,對你下藥,也有我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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