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脣與脣相貼,言傾雪才意識到自己錯的多麽離譜。


    葉瀾不值得相信,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又怎麽能相信他的這句話?


    所謂的不會,便是好似要將人吃幹抹淨的熟練與熱情,蘊含著這個年齡的少年應有的活力,和不應有的嫻熟。


    葉瀾的脣瓣似乎更豐潤了一些,不撅似撅,不翹似翹,是索吻的形狀,泛著一層水潤的色澤。


    他笑得嫵媚,挺起脊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言傾雪:“言姐姐,你真的好棒。”


    這像是真心實意的誇讚,但有了他的吻技在前,言傾雪對這句話又有了新的理解,那就是他在拿自己跟以前的女友進行對比,然後發出的感歎。


    言傾雪沒有多說什麽,她並不在意這些,隻是再度道:“跪下。”


    “別這麽著急嘛,真是的。”葉瀾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帶著嗔怪,像是在責怪她的色急,然後身軀緩緩彎曲了下來,在言傾雪眼前軟化了自己的身子。


    言傾雪微仰的腦袋便低了下去,目光始終鎖定在葉瀾身上,就看見他像是一條蛇一樣,從她腿上和沙發上滑了下去,露在她眼皮底下的,隻剩下了一個腦袋。


    葉瀾眼眸輕抬,眼角上挑,神情放浪的過了分,語氣卻是乖順的輕聲細語:“這樣跪著……可以嗎?”


    言傾雪穩穩坐在那裏,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帝,在低頭審視自己的臣子。


    這時,她的身體忽然前傾了過來,逼得葉瀾身軀向後仰倒了下去,腰肢呈現出要被折斷一樣的弧度,卻明顯看得出遊刃有餘。


    驚人的柔韌。


    而言傾雪隻是淡淡一瞥,就坐了回去。


    原來她是從桌子上拿了一張紙,慢條細理的擦拭著自己的右手,像是手術結束之後,擦拭著沾染了鮮血的手術刀。


    待言傾雪把手擦幹淨之後,才緩緩道:“可以。”


    葉瀾沒有用雙手支撐,全憑著腰部的力量,從跪坐、仰倒的姿勢緩緩立起了身子,輕聲道:“那我……開始了。”


    言傾雪微微閉上了眼睛。


    從她出生開始,她的生活就充滿了規則。


    這份規則並不是她父母給她製定的,也沒有讓她強製執行,隻是她們是這樣做的,潛移默化之中,就讓言傾雪也逐漸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那就是克製自己的欲望。


    如此,才能完美的做好每一件事,將有限的精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這三十年,言傾雪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


    但一直以來的規則,終究釀成了一個巨大的苦果。


    她的欲望日複一日的在克製與忍耐之中,已經變得扭曲、怪異、不可直視。


    試問,從來沒有見過光明,生長在黑暗裏的東西,又怎麽可能向著真善美靠近?


    不可避免的,滑落向墮落的深淵。


    言傾雪睜開眼睛,就看見半個腦袋,以及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修長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動,神情是那麽認真與專注,是任何人看見了,都會不得不感歎的狀態。


    但他此時此刻所做的事,卻是神明不忍直視,會將其冒犯的褻瀆。


    突然,葉瀾猛然站了起來,重新跪坐在了言傾雪的大腿上,眼裏懷著一絲不懷好意,亮晶晶的脣瓣朝著她的嘴直接印了下去。


    葉瀾的肩膀被施加了一股大力,被瞬間推離,他卻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是眼波流轉,笑得像是一隻小狐狸。


    “言姐姐,你就這麽不喜歡你自己嗎?”


    葉瀾站著說話不腰疼,微彎著眼睛,看著言傾雪。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徹底失色。


    然而並沒有,言傾雪的薄脣也泛著一層淡淡的水澤,她雙眼平靜,仿若神明:“伱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葉瀾渾不在意,不覺得自己半途而廢有什麽不對的:“言姐姐,我是壞孩子。壞孩子……又怎麽真的會信守承諾呢?”


    他嘴角上揚,眼神得意,帶著無法無天的放肆與隨意。


    言傾雪淡淡道:“那我不介意把你變成一個乖孩子。”


    這是最開始的“命題”。


    葉瀾露出一副被嚇到的表情,就像是這句話是何等的威脅,但很快,他就撅起了脣瓣,自然又熟練撒著嬌:“言姐姐,你這裏的地板好硬、好冷,我膝蓋都在疼,不想跪了嘛。”


    他雙手環著她的脖頸,像是男朋友對女朋友似的死纏爛打,恃寵而驕。


    言傾雪隻是在看,沉默著,一語不發。


    葉瀾果斷還有後續的話語,他的脣湊到言傾雪耳邊,一字一頓:“地板太涼,這裏不行,但是床上……很軟。”


    直白的邀約,一如既往。


    言傾雪脫下另一隻手套,身上的冷意卻沒有消散多少。


    “我拒絕。”


    葉瀾的表情瞬間變得委屈下來,像是路過商城,看見一個喜歡的玩具,想要父母買下,得到的卻是拒絕的孩子。


    “為什麽?”他不解的問道,話一出口,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葉瀾雙眼微微一眯,緩緩道:“言大夫,你該不會覺得……我有病吧?”


    言傾雪神色淡然:“虎牙,是一種畸形的牙齒,如果有時間的話,最好還是去醫院將其割掉。”


    她說的是葉瀾的虎牙,但兩人心知肚明,言傾雪指的到底是什麽。


    葉瀾的神情瞬間變得不悅下來,他的情緒像是天氣,陰晴不定、捉摸不透,在眨眼間就從藍天白雲,變成了暴風雨的前夕。


    “有套嗎?”葉瀾問。


    沒有得到回應,葉瀾從言傾雪身上果斷起身,一臉的冷漠與不耐:“愛做做,不做就滾。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別人怎麽不像你這麽公公爸爸?是別人沒有你謹慎?我怎麽感覺是你不行呢?”


    “難怪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有談過戀愛,高冷白衣女神?嗬嗬,女神可不就是無情無欲嗎?哦不,是不、孕、不、育。”


    葉瀾火力全開,對言傾雪進行人身攻擊,並不是言傾雪覺得他有病,才產生而出的怒火。更像是一場戰鬥不能打響,引得興致高昂的他怒氣衝衝起來。


    “晦氣!算了,找周綺夢去了,她還勉強湊合。”


    葉瀾連衣服上的扣子都不係,轉身就要走向玄關,剛一邁開腳步,手腕就被“啪”的一聲猛地抓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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