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老人衣衫襤褸,服飾古舊,看著根本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口中喃喃著什麽,混濁的老眼掛著兩行淚珠。


    “是他!”這段時間天璿瘋老人名噪一時,天皇子比對了外界傳聞感覺很有可能。


    這本是個驚天動地的蓋世強者,六千年前縱橫東荒無敵手,此刻卻蜷縮於此,枯瘦的身軀瑟瑟發抖。


    梨琴看見老瘋子頓時警惕了起來,第一時間閃到天皇子身邊:“聖人!”


    “那就沒錯了,隻能是他了。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


    “很強,非常強。我沒把握在他麵前保護好殿下。”


    “那我們就不要招惹了,遠遠觀察。”天皇子招呼眾人遠退。


    老瘋子隻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轉頭看向即將沉落的紅日,似乎世間一切都難以引起他的注意,唯獨那輪血色紅日才能吸引他的心神。


    “那一年,夕陽如血,天璿凋零……”老瘋子不斷淌淚。


    血色殘陽消失,沉下山峰。老瘋子長身而起,向山嶺深處走去,天皇子等人遠遠吊在後麵。這老人雖然瘋瘋癲癲,但是也有清醒的時候,他來到太玄有一定道理。


    前行十幾裏,老瘋子一腳跺下,前方一座百米高的矮山頓時裂開,似被天神以巨斧立劈。老瘋子徑直走進裂開的山體,裏麵迷迷蒙蒙,竟別有洞天,像是一片獨立的空間。


    “什麽人,敢闖我太玄重地?”喝喊聲傳出。


    數條人影從那迷蒙的空間中飛出,阻攔老瘋子。


    數件強大的靈寶向老瘋子衝去,散發著恐怖的波動。


    但是老瘋子大袖一揮,所有寶物都化成齏粉,簡單而隨意,勝似閑庭信步。


    剛從迷霧中衝出來的七八條人影,還來不及反應,老瘋子輕叱一聲,這些人全部被震昏,墜落在地。


    太玄門的長老,在老瘋子麵前和螻蟻沒什麽區別。


    老瘋子大步前行,徑直進入前方迷霧中。


    “隨他去吧,這種人物不招惹最好。”天皇子擺擺手,沒有繼續跟下去。


    此時太玄掌教早已被驚動,帶著數名太上長老趕來,驚疑不定。“那是我太玄的域門!”


    太玄門一陣大亂,一百零八座主峰,很多強者衝向域門所在地。


    “有人橫渡虛空,發生了意外,應該離此還不遠!”有精通道紋的老者做出判斷。


    不久後,在一處荒山發現一個巨大的繭。太玄門中的宿老,將其當做聖物般供了起來,派專人守護,生怕被人驚擾。


    老瘋子處於奇妙的狀態,被繭覆蓋,有奇異的能量在流轉,有名宿想探查,當場被震的口吐鮮血。


    第三日,妖族大能孔雀王駕臨太玄門!


    天皇子心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這段時間因為水雲湖青銅仙殿出世,來的各方大人物著實不少,都是太玄掌教在接待。


    孔雀王一到太玄,直言要查一樁案子,他的二弟子孔飛,命燈碎裂,氣息消失在太玄門,他要太玄門給個說法。


    這是天皇子第一次看見孔雀王,這位大能據說活了兩千多歲,但外表那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模樣,身材有些單薄,目光清澈,樣貌清秀。


    “你的弟子追殺姬家小姐至此,與我言語相衝。他要動手,被我的家臣擊斃了。”天皇子直言相告,不會賠罪,更不可能交出“凶手”。


    孔雀王沒有回應,卻問起另一件事:“我聽說妖族大帝的後人和你在一處,我想見見她。”


    “顏如玉公主在我這裏很好,不勞你們費心。”天皇子冷笑。


    最終兩邊不歡而散,青銅仙殿出世,聖地來的人很多,孔雀王心有忌憚,也不願久留。


    姬皓月果然不凡,雖然身邊的強者盡數戰死,但他還是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追殺,逃回姬家。不過也傷了元氣,聽說要休養幾年。


    紫天羽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是姬家的八祖,姬碧月的玄祖。


    老頭子聽到自己最疼的玄孫女的消息,當即趕來,見到姬碧月後才放下心來。而後盯住了天皇子上看下看,他人老成精,姬碧月那點小女兒心事如何瞞得過他。


    “碧月,傷到沒有,快和祖爺爺回姬家吧。”


    “玄祖,我沒什麽大礙了,多虧小冤家相救,我答應和他一同去北域走走的。”姬碧月在八祖麵前,變成了一個乖乖女。


    “那好吧,瑤池盛會也沒多久了,年輕人多走走也好。”拉著姬碧月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你老實告訴祖爺爺,你和那小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欺負你了?”


    “祖爺爺……”姬碧月捏著裙裾,這種事要怎麽說出口啊?


    “好了好了我不問,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和祖爺爺說,我姬家的閨女金枝玉葉,豈可怠慢。”


    ……


    “顏公主,那天的事究竟是為什麽?”天皇子拜訪顏如玉。


    “怎麽,難道你不喜歡?”顏如玉淡淡道。


    “姬家豈會善罷甘休,我很難辦的。”天皇子故意道。


    “那正是我的目的。”顏如玉幽幽歎息:“如果你與姬家達成共識,我就陷入萬劫不複之境。所以,我在酒裏放了神欲花的花粉,無色無味,就算古之聖人也無法抵擋。”


    “這……你卻是把我當什麽人了,我與碧月姐是私交,我和姬家可沒什麽交情。”天皇子不悅:“我們要去北域了,你也和我們一塊上路吧。”


    顏如玉沒有拒絕,但是經此事一鬧,兩人的關係不知不覺間疏遠了一些。


    在太玄門的重地,古族眾人取出玄玉台,劃刻下繁複深奧的道紋。一位古王與數位斬道者出手,劃下的道紋自然足以直接橫渡東荒,貫穿到北域。


    虛空扭曲,不斷塌陷,而後一個黑洞洞的門戶敞開,域門開啟成功。


    眾人邁步其中,寂靜的虛無,永恒的黑暗,無邊的靜謐。域門慢慢關閉,而後整座祭台開始抽取無盡的源力。


    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半個時辰,虛空中缺乏感知時間流逝的參照物。眼前一片光明,眾人出現在一片浩瀚荒蕪的赤紅色大地上。


    北域,我回來了!


    相比起南域,顯然是待在生於斯長於斯的北域更舒心,天皇子興奮的幾乎要大聲喊出來。


    到得北域後,古族和妖族一行人心照不宣的分開了,天皇子想想也對,不然顏如玉和姬碧月相處得多尷尬?估計她多半要去投奔青蛟王,想來日後見麵的機會還是不缺的。


    “顏公主日後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來瑤池找我,不為難的忙我一定幫!”兩邊就此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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