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彩雲?”薑太虛明顯動容了。


    “這很奇怪嗎?在這北域,薑神王的故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皇子冷言道:“昔年白衣神王天資絕豔,神體大成橫掃五域難逢一抗手。更兼風流倜儻,與那萬初聖地的聖女彩雲仙子有一段情緣,奈何聖女不能外嫁,你殺進萬初聖地要帶她走。結果那聖女不願讓師門蒙羞,此事未果。”


    見薑太虛並未答話,天皇子又繼續道:“後來薑太虛不知所蹤,世人萬萬想不到卻是在這古皇山裏。那彩雲仙子卻是終身未嫁聖子,獨對青燈古洞,再不入塵世。我估摸著她的壽元也要到頭了吧!你,真的不在乎她嗎?”


    天皇子取出一罐神髓,打開瓶塞,流光溢彩,香氣四溢,笑道:“這絕世神髓,縱然是大聖也可延壽千年,補全你虧空的肉身毫無問題。這筆交易很劃算吧?你隻需要交出鬥字秘就行。那本來就不是薑家古經的傳承,你外傳也不違反族規。隻要你答應,我就讓幾位王放你出去,如何?”


    過了半晌,石壁中斷斷續續的傳音:“不……太古生物……暴虐不仁,得勢……必血流……成河,我就是……讓鬥字秘……失傳也、也不會……傳給你!”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差點讓他本就虛弱的元神寂滅。


    天皇子身後的黑袍女王梨琴怒道:“給臉不要,我替殿下宰了他搜魂!這些年來真當我們殺不得你嗎?”從腰間抽出一柄碧綠的短劍,聖威流轉。天皇子揮手打了個眼色,“無妨,薑神王可以慢慢考慮,我的承諾始終有效。”


    轉身帶著梨琴離開石壁,天皇子心情不大好。這薑太虛還真是死硬派,不過也無所謂,自己並不是很著急……


    路過封印著瑤池聖女楊怡的源石,天皇子的心情頓時好起來:“梨琴姐姐把這塊源石收起來,對我們有用。”


    龍脈出口,早有古族備好了坐騎,都是太古異種蠻獸,天皇子和梨琴各選了一匹,翻身上馬,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半個多月過去了,石寨沒什麽變化,流寇被掃平後著實讓這片綠洲安寧了一陣子。村口大槐樹下幾個小孩子嬉鬧玩耍,看見天皇子吧嗒吧嗒跑了回去:“大哥哥回來了!”


    王樞和二愣子鞋都沒顧上穿就迎了出來,“南宮小哥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以為你沒了,這幾天張五爺天天歎氣,後悔沒攔住你。”


    “去去,我像短命的麵相嗎?那還不快去告訴張五爺,讓他別多惦記了,我這不是囫圇個兒回來了?”天皇子心情很好,哈哈大笑,和這些淳樸的村民在一起時候總是很放鬆。


    “南宮小哥,這大姐是……,咋白的沒一點血色兒?”二愣子這破嘴真是閑不住。


    “噓,悄悄告訴你,這是我帶回來的媳婦兒,不過她脾氣不好,你們別讓她聽見。”天皇子和他打趣。


    太古聖人的靈覺何其敏銳,他也沒指望梨琴聽不見。不過梨琴好像也沒動怒,隻是傳音道:“這兩隻人族幼崽,有銀血皇族的血統。不過太稀薄了,沒什麽大用。”


    “願聞其詳。”


    “太古時有一強族,沒出過古皇,不過天賦卓絕。雖然人口稀少,但是代代有大聖,血液純銀色,號稱無冕皇族。後來他們發了失心瘋想進仙陵,舉族覆滅,居然在這裏有血脈遺留……不過終究是稀薄了,人族血統占壓倒性優勢,遠不能與當年相比。”


    天皇子點頭,源天師四處行走,晚年行動更是詭異,抱回來兩個銀血嬰兒並不稀奇。


    張五爺見到他,一臉激動聲音發顫:“回來了……回來就好。”


    這段時間,張五爺唉聲歎氣,悲鬱滿懷,非常自責,總是念叨要是攔住他就好了。在張五爺看來,半個多月過去他肯定凶多吉少。像千年前的張家先人一樣困死在了紫山中。


    “今天要好好慶祝下,二愣子王樞快去殺羊,給海小哥接風。”張五爺一掃鬱結之色,老臉的皺紋都變少了一些,這時候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聲的梨琴,“這個女娃是……啊呀……老朽不多嘴,不多嘴……”他知道強大的修士往往脾氣古怪,不近人情。


    “也罷,省去我編說辭了。”天皇子心裏鬆了一口氣笑道:“她是我的朋友,你們不用害怕,她人很好的。來來,今天不醉不休!”


    在場的氣氛雖然歡快,但唯有天皇子與張五爺明白,這是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將源天書帶了出來,傳出去足以震動五域,因為憑借此書有機會培養出一個源天師。


    眾人各自去操辦宴席去了,張五爺徑直把天皇子拉進院裏,關門上鎖,才激動的問道:“你……真的……”


    “不錯,雖然很麻煩,還是拿到了。”天皇子笑著取出了銀色的古卷。


    “好啊,好啊……”張五爺顫抖著沏了一壺茶,天皇子與他細說這半個月經曆,當然隱去了很多。


    聽到瑤池聖女香消玉殞於魔山後,張五爺歎道:“想不到瑤池的仙子如此有情有義,張家初祖有愧於她啊。”


    天皇子寬慰他:“卻也怪不得張天師,瑤池門規森嚴,張天師乃是君子,怎麽會讓瑤池難堪?”


    “孩子,和我說實話,那女娃娃……不是人吧?”


    “!”


    “不用驚訝,老朽雖然沒有道行,祖先傳下來的皮毛,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實不相瞞,我也不是人族。不過,這很重要嗎?”


    “不重要,不重要,我知道你不是惡人,不過你可得讓她藏好了。你們修行人秘密多,我不插嘴……”


    東拉西扯了許多,張天師捧著銀書鄭重地遞給天皇子:“你為了此書,出生入死,它理應屬於你。源天書雖然是我張家祖傳寶書,不過沒有你,它也沒法重見天日。你……拿去吧。”


    張五爺雖然有些不舍,還是補充到:“我年紀高大,沒有精力研習了。兒孫輩也沒有成器之人,你拿走吧,張家留著它也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天皇子也沒推辭,拱了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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