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一僵,愣愣看了過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陸澤笙提著餐盒站在門外,臉色有些慘白。


    見我看向他,他扯了抹笑,開口道,“怕你餓,煮了些吃的!”


    我愣了愣,點頭。


    席琛站了起來,和他打了招呼,拉住席雅說是要出去買東西。


    隨後兄妹兩便都走了。


    病房裏,隻剩下我和陸澤笙。


    空氣裏有些安靜,不知道他在外麵站了多久,我和席琛他們說的話,他聽去了多少。


    他安靜的將食盒打開,出聲道,“醫生讓你最近多喝點骨頭湯,好好補補!”


    我點頭,還是愣愣的,像個傻子。


    半響,才看向他道,“你最近應該很忙,不用總來……”


    “覺得我很煩?”他開口,黑眸看向我,一雙眉頭微微蹙著,有些憔悴。


    我搖頭,“不是,隻是……”怕你累著!


    後麵的話,我不會說,也說不出口。


    他淡淡笑了笑,斂眉,將骨頭湯盛出來,開口道,“先喝湯吧!”


    我低頭喝湯,他安靜的坐在一旁。


    良久,他突然開口,“如果注定要換別人守著你和孩子,那個人,是陸子寒也好。”


    我愣住,抬眸,看向他!


    “什麽?”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心口不免有些疼痛。


    頓了頓,我低頭,緩緩點頭,“嗯!”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隻能愛一次,愛了這一次,這一生,再也沒有能力愛別人了。


    “陸澤笙,你以後……打算在京城定居麽?”我開口,還是低著頭。


    他應了一聲,“嗯!”


    片刻後,又道,“你和孩子都在這裏!”


    我莫名的覺得這骨頭湯有些苦,不喝了。


    他看向我,“怎麽了?”


    “太苦了,先不喝了。”


    他一愣,嚐了一口,抬眸看向我道,“不苦……”


    我抬眸看他,“陸澤笙,孩子以後叫什麽名字?”


    他愣住,定定看著我,半響,回神,道,“我還沒想,要不我們好好給他想一個。”


    我笑笑,低頭不開口了。


    這種感覺不好,一點都不好。


    心疼得都快要窒息了。


    明明心裏都有彼此,可是,卻總是覺得,不能在一起。


    這是作麽?


    不是的,隻是,我過不了心裏的那道砍,也放不下以前。


    誰也不說話,就都開始漫長的沉默了。


    “嘔!”不知道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我突然胃裏一陣惡心,幹嘔了出來。


    陸澤笙一愣,連忙起身,將垃圾桶放在了床邊,安靜替我順著背脊。


    過了好一會,我覺得自己連胃酸都快要吐出來了。


    眼淚都出來了。


    好半響才停下來。


    “對不起!”耳邊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我愣住,有些不明白。


    抬眸,正好對上他抹黑的眸子,因為逆著陽光,挨得近,我能清晰的看清他臉上俊朗的五官,能清晰的聽見他清晰的呼吸聲。


    還有心髒跳動的聲音。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大學還沒畢業那會兒。


    我不喜歡陸家,不願意回去,每個周末都磨蹭道很晚才回去,就是在陸家大門口的哪條林蔭道上。


    我喜歡坐在那裏的路燈下,等得夜色很深的時候,才悄悄的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呆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那天也是冬天,葉城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是半夜坐在路上,還是特別的冷。


    我聽見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低沉的呼吸聲。


    抬眸的時候,看見麵前站著的男人,很俊朗的男人。


    “不回家?”


    這是他和我說的第一句好,冷冰冰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卻是心跳加速了。


    看著他好半響,我才開口,傻乎乎的說,“等你!”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聽到我的話,嘴角蕩開了笑。


    那時候年紀笑,隻覺得男子嘴角綻開的笑,是我這一生見過最燦爛的笑容。


    迷幻了眼,也迷失了心。


    我一直覺得,我當初喜歡上陸澤笙,是因為他的男色,他是我見過男人中,最俊朗最有低沉的男人。


    所以,隻是初見,我便許了終身。


    如今想起來,才明白,當初那一眼,我不是喜歡他的臉,而是喜歡上了他給我的那抹笑。


    我太孤單了,所以,在不動人事的年紀了,有個男子從天而降,給了我一點點溫暖,我就奮不顧身的奔向了他。


    “對不起什麽?”看著他,我淺笑。


    他愣了愣,伸手扯過紙巾,替我擦了擦嘴巴,“對不起很多。”


    很多?


    ……


    接下來的日子,我住院,病房裏特別的熱鬧,席家人輪流來。


    陸澤笙幾乎時常都在,一開始的時候席雅還是會和他說幾句難聽的話,不過時間久了。


    她的話,陸澤笙幾乎不回應她,所以,她也就疲憊了。


    索性,也不說了。


    至於其他人,好像都挺默契的,都不提及。


    腳裸受傷,倒是好得很快,隻是兩天的時間,便也就不疼了,加上又敷藥的原因,所以基本沒什麽大事。


    隻是手肘,脫臼有些嚴重,好幾天了,都是隻能輕微的動一動。


    所以接下來幾天,幾乎都是陸澤笙喂我吃的。


    一開始我不太習慣,後來大概時間久了,反而自然了。


    席雅說,我這傷來得真的很適合,就是故意讓我和陸澤笙培養感情的。


    我可不這麽認為。


    時間一晃,孩子已經五個月了。


    原本平平的肚子也鼓了起來。


    一月中旬,我快要準備出院了。


    海蘭心抱著一團毛線坐在椅子上織孩子的鞋子。


    我趴在床上,百般無聊的看著,“外婆,你為什麽用粉色的毛線,要是寶寶是個男孩,穿粉紅色的毛鞋,會不會有點太娘了?”


    她織著鞋子,抬眸含笑,看了我一眼,笑道,“你這孩子,什麽娘不娘的啊!小孩子,不管穿什麽,都是可愛的。”


    這話倒是不假,我點了點頭,道,“外婆,我小時候,我媽懷孕的時候,你也是給我織過這些麽?”


    她笑眯眯的點頭,“是啊!你小時候那脾氣,可挑剔了,你媽媽可比你賢惠多了,她跟著我給你一起織,結果你出生後,小小的就知道挑剔東西,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害得你媽媽當時可生氣了。”


    我趴在床上笑,“看來我小時候,也是挺難伺候的。”


    “可不是麽!”


    若藍給我倒了一杯水,走到我身邊,看著我道,“你這小丫頭,皮著呢!別人一歲抓周的時候,不是抓錢啊,筆啊,書啊什麽的,就你抓了一個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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