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似乎很不喜歡被旁人打攪,於是驅趕似的對他們說,「你們要沒什麽事就趕緊走吧,這裏早就沒人住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這裏,別打擾我睡覺。」


    舒漾不想放過這個唯一的線索,「老先生,您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拾荒老人懶散的擺擺手,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舒勉垂眸想了片刻,從包裏拿出錢放在了老人麵前,「老先生,我們隻問幾個問題,問到就直接走,這些錢就歸你。」


    拾荒老人看著這些錢,數了數鈔票,滿意的笑了笑,將鈔票收進口袋裏,笑著看著那兩人,「行,你問吧。」


    舒漾再次問道:「您在這住了多久?」


    「沒多久吧,一年多,老頭子我沒有家,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很不錯的地方,這裏荒廢,沒人會趕我走。」


    「您有沒有見過可疑的人?」


    老人想了許久,搖搖頭,「這裏這麽荒廢怎麽可能有人過來?搞不好可能有詭異的事情發生,畢竟之前那麽輝煌,一夜之間搬空了,誰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z.


    舒漾注意到了他話中的「一夜之間」,「您知道西子灣發生的事情?」


    「你不知道?當年這事整個南城都炸了天,那是西子灣周年慶典,還特地找了很多大明星來表演,那裏的人是真的很多,然後就發生了踩踏事件。」


    拾荒老人渾濁的眼神開始濕潤,視線從他們的身上轉移到了一邊的空地上,似乎穿越了時間,看到了那場殘忍的踩踏事件。


    提及那場踩踏事件,舒漾沒什麽印象,但是舒勉知道。


    他當時就在舒九天的手下做事,所以對於這種新聞格外注意。


    誰都沒有想到踩踏事件的發生,當時直接死了二十幾個人,將近一百多人受傷,在事情發生後的一天,西子灣就被搬空了。


    管理層紛紛逃走,沒人承擔治療費。


    憤怒的人群衝進西子灣,將這裏一切值錢的都搬走,然後把剩下的砸爛。


    「我聽說過。」舒漾歎息了一口氣。


    老先生有些傷感,「還有要問的嗎?」


    「沒了,謝謝你。」


    舒勉和舒漾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確沒有發現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跡,於是才離開了西子灣。


    等舒漾坐回車上後,才像是鬆了口氣般說道:「看來這個地方暫時查不到別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車子朝著家的方向趕,舒勉想了一下才說道:「究竟為什麽要把文件的地址定在西子灣呢?伯父最終沒有趕到,應該就是知道你出事,所以才沒去。那麽他體內的藥物又是什麽時候注射的?徐富平曾經說過,致死的劑量通常不是口服的,而是注射,那麽伯父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舒漾搖搖頭,她更加疲憊了。


    「表哥,你有沒有發現事情變得更複雜了。」


    周琴死了,許寧晨死了,每一個即將要挖出線索的頭緒都被攔腰砍斷。


    現在唯一知道,幕後的那些人唯一的關聯人就是霍伊思。


    她立刻握緊了拳頭,「表哥,送我去一個地方,我要見一個人。」


    一個小時後。


    顏明玉裹得嚴嚴實實的從霧島酒店裏出來,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家隱蔽的咖啡館內。黑色墨鏡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神,走進包廂之後她看到了舒漾。


    「舒小姐,有什麽事情趕緊說吧,他最近看我看得特別嚴,短時間內不會去的話,很有可能被發現。」顏明玉謹慎的說道。


    舒漾也沒再賣關子,「你應該看到了網上的消息,霍伊思沒有管你。那些醜聞和黑料都是我幫忙撤掉的,


    我們之間的交易可以繼續,但上一次你並沒有跟我說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的誠意你已經看到了,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那些東西了。」


    顏明玉吞咽了一下口水,她當然清楚舒漾最想知道的是什麽,她快速將桌子上的咖啡杯拿過來,喝了一口,才又開口:「我可以告訴你,當時他們讓我給舒先生送的東西是文件,那些文件用牛皮紙袋封住的。隻要打開就會有痕跡,所以我根本不敢打開。那些文件很重要,你應該也明白,以我的層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些文件是什麽東西。」


    「那麽那通電話呢?我父親出事時和你打得電話。」舒漾拳頭緊緊攥在一起。


    顏明玉說道:「其實變化本身並沒有什麽異常,那通電話也是讓他去拿文件。」


    「去哪裏?」


    「西子灣。」顏明玉的眼神中滑過不經意的寒光。


    「那通電話紙上他去拿文件,但是我沒等到他,我在西子灣等了兩個小時,也沒等到他。最後是上頭的人打電話讓我立刻離開。」


    舒漾疑惑的問道:「為什麽會是在西子灣?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況且那裏不是已經荒廢了嗎?又為什麽會約在那裏?」


    顏明玉搖搖頭,「舒小姐,關於這件事情我並不比你多了解多少,在那些人麵前,我也不顧是一個小嘍囉。我隻不過是收到命令辦事而已,在那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才能稍微保住我的性命而已。」


    「聽你這麽說,那群人似乎很殘暴?」


    「周琴死了,許寧晨也死了,在他們之前有更多的人死了,他們從來都不會把人命當命,或許一條人命都不如他們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來得重要。舒小姐,我可以為了我們的交易配合你,也可以告訴你一些隱秘的事情。那你要記住我跟你交易,隻是為了保住我的命,所以,我不會冒險。」顏明玉眼中都是懼怕。


    舒漾沒再為難她,從徐富平的事情,她就知道,死幾個人對他們來說一文不值。


    她也喝了一口咖啡,「說回西子灣,當晚除了你,還有誰在那裏?」


    顏明玉回想了很久,終是搖搖頭,「沒了,我,還有他們派得監視者。」


    「對於西子灣,你還有什麽知道的?」


    「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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