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同醫院的一個小孩和這顆心髒匹配,匹配成功的心髒就不會再出現在匹配庫裏。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開始為奪取心髒謀劃一切。


    舒勉的聲音輕輕的仿佛就在他的耳邊,卻又振聾發聵的讓他覺得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為了拿到這顆心髒,你一定用了很多方法,用錢,用權,你什麽方法都用過了,可是最讓你崩潰的是,那個小孩的家裏人比你的權力大,你甚至想殺了那孩子。」


    徐富平懼怕的看了一眼舒勉,他不明白,明明他做的很隱秘,為什麽舒勉會知道的那麽清楚,就仿佛一直在看著他一樣。


    他像瘋了一樣吼道:「閉嘴!你說的我完全聽不懂,如果你覺得我做的報告是假的,可以報警抓我。」


    舒勉重新開口道:「你自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可當你這個念頭的時候開始,為之做出努力做出行動你就留下了把柄。這件事足夠毀了你,但換心手術成功後,盡管男孩家長都在抗議,可你並沒受到處罰,有人在幫你。」


    「這位先生,我從剛開始就再跟你說我聽不懂你說的,你講的這個故事非常好,但很可惜並不是我的故事。」徐富平冷著臉再次指向大門的方向,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舒漾沒插話,她在觀察,觀察整個辦公室,紅木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相冊,泛黃不像是這幾年拍的,裏麵是一家三口,應該就是徐富平的家人們。


    她試探性的說道:「徐醫生,搞定器官數據庫花了不少錢吧?」


    徐富平眼神滿是憤怒,他怒目圓瞪,「我說了半天你們都沒聽到我說話嗎?我說我沒有做這種事情,請你們出去。」


    「半年前,你通過金錢和關係拿到了那顆心髒,導致那個男孩在本該做手術的時刻沒能拿到本該屬於他的心髒,死在了手術台上。那家人冒著危險一層一層向上麵反映,本該被處分的你,卻安然的坐在位置上。你欠下了巨額債款,也被人填平了,我很好奇,這筆錢你怎麽拿到的?你又怎樣擺平的那件事?」舒漾冷聲道。


    徐富平眼眸驚顫,他們竟然調查的這麽仔細。


    他手垂下身體兩側,微微顫抖,卻一言不發。


    舒勉不耐煩的說道:「徐醫生,你確定不說嗎?不然我將這些資料直接交給監察局的人,或者衛生委,怎麽樣?」


    徐富平向前走了兩步,「不,不要。」


    「所以,你是肯說了嗎?」舒勉的神色陰暗。


    「我,我沒有……」徐富平吞吞吐吐還是不想說。


    舒勉滿眼都是冷意,他懶得再和徐富平廢話,他轉身就要走,「漾漾,看來他不肯說了,我們走。」


    舒漾立刻跟上了舒勉的步伐,「徐醫生,祝你好運咯。」


    「等等!」徐富平急促叫道。


    他好不容易坐到這個位置,好不容易擺平了那件事,絕對不能倒下!


    舒勉停住步伐,「你肯說了?」


    「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徐富平緊張兮兮的說道。


    他可不想被別人看到他和這兩個人走在一起。


    舒漾和舒勉對視一眼,「可以。」


    明珍。


    在角落的包廂內,舒漾和舒勉坐在一側,另一側坐的人徐富平。


    毫無疑問,整個南城,明珍的保密性最強。


    等菜上齊之後,舒勉讓服務生關上了包廂的門,並且掛上了勿擾的牌子。


    「徐醫生,現在可以說了嗎?」舒勉問道。


    徐富平急忙拿過麵前的杯子,重重的飲了一口茶,這才忐忑的說道:「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必須要把那些資


    料還給我。」


    那些調查到的資料,他很擔心,這是能毀了他的東西。


    「徐醫生,我看你大概是忘了,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現在,一五一十的把周婷婷的事情告訴我。」舒勉眼中爆發無盡的寒意。


    徐富平咽了咽口水,他怎麽忘了,他們現在可不是交換。


    杯子裏的水已經被他喝光了,他立馬拿過茶壺又把水倒滿,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他才說道:「你們猜想的不錯,那份屍檢報告是假的,當時周婷婷的從那麽高層墜落,全身上下的骨頭幾乎都斷了。所以沒有人能夠注意到那些奇怪的傷口,你們甚至還能注意到她後背有淤青,其實那天的天台就算是我不是勘探專業的,我都能看到,現場的確實存在打鬥痕跡,我能被收買,這說明勘探組的人也應該有人被收買了。」


    他的深思越飄越遠,仿佛回到了那天。


    「徐醫生,快走,有一個女孩從二十樓掉下去了!警察局裏沒法醫了,你幫忙去處理。」同事說道。


    他立馬收拾的東西,跟著警方一起去了案發現場。一路上,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被檢舉的事情,那家人肯定已經想出各種方法來對付他,之所以還沒有撤職,就是還沒直接的證據。


    到了案發現場,他看到了慘烈的一幕,女孩仰麵朝天躺在地上,身下一灘血跡。


    周圍已經圍滿了過路的行人,他們議論紛紛,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警察正在費力攔住一名婦女,那婦女崩潰的想要衝過來,嘴裏還喊著,「放我進去!那是我女兒!婷婷啊!」


    她的叫喊聲響徹整個小區,圍觀的人無一不動容。


    徐富平帶上手套,開始檢查死者,「無明顯打鬥痕跡,確認死亡,瞳孔擴散,心跳停止,無呼吸,確認無生命跡象。」


    他機械性的說些這些話。


    確認過這些,他基本沒什麽事了,這裏沒有專業工具,待會要再仔細檢查的。


    警察將死者帶走,而他還在發呆。除了想心髒的事情之外,他還在想貸款的事。


    為了得到心髒,他付了很多錢,做手術需要錢,換心手術所需要的費用隻會更多。


    所以,他不得不去借了高利貸。雖然手術非常成功,可他也被狠狠的打進了淤泥裏。


    若心髒的是被人知道,他可能會直接進監獄,但就算不被人知道,他也會困在高利貸的淤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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