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漾看完了視頻,她倒是沒想到朱潔給她這麽大的驚喜。


    她本想給舒勉打個電話,還沒撥通,舒勉的電話就來了。


    「表哥,網上的視頻我已經看到了。」


    舒勉一愣,「還是沒快一步,不過我給你打電話不是因為這事,是另外一件。」


    舒漾心頭一動,「什麽?」


    「朱潔失蹤了。」


    舒漾想著剛才看到的女人後背滿滿的傷痕,譏諷道:「她這視頻才是被逼迫的吧。」


    「人們總相信自己看到的,哪怕疑點就在眼前,他們總覺得自己是福爾摩斯,掌握真相,卻不知就是個***控的工具人而已。」舒勉諷刺道。


    可不論怎麽說,現在說的這些都沒用了。


    舒漾的眼神凝重起來,「表哥,需要你去查查朱潔究竟在哪裏。」


    「已經派人去查了,對了,溫盞恐怕要被放出來了。」


    「我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天,我們還是太小看溫家了,也……太小看溫盞。」這個女人叱吒南城這麽久,不容小覷。


    這條視頻登上熱搜之後就徘徊在第一的位置足足一個小時,舒勉已經讓人去壓熱度,但溫氏應該用更大的力氣去升熱度。


    無人知曉的密室裏,朱潔恐懼的看著麵前的老人,「我已經照你們吩咐的說了做了,現在可以放走我了嗎?」


    她被綁著,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被綁架過來已經過了兩天,沒人給她吃的喝的,每天隻有毒打。


    這些毒打也在視頻的加持下成為了讓人共情的工具,她不知道這老人是誰,卻也明白和溫盞脫不了幹係。


    溫老爺子眼神陰翳,笑麵虎似的盯緊了朱潔,張嘴就讓人止不住的發抖,「放了你可以,別忘了你今天在視頻裏說的話,我可以把你綁來這一次,當然也可以把你綁來下一次。」


    「不過,下一次你還能否這麽容易的離開可就說不準了。」


    朱潔握住自己的手,顫抖著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這視頻說的都是真的,是舒漾逼我這麽幹的。」


    溫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一揮手,便有人走過來給朱潔鬆了綁。


    在壓抑的氛圍下,朱潔連忙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當她走出密室,重新見到陽光的時候,她才確定這裏是郊區,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拚了命的跑走,卻總覺得有人再跟著她。


    荒廢的公路,連個遮擋物都沒有,她轉身就看到一輛車正跟著她,從密室來的方向。


    還沒跑出一公裏,那車就追上來,從裏跳下來三個男人。


    她驚恐的尖叫著:「剛才那人說過的,會放了我的,你們想要幹什麽?」


    「老爺從不聽沒用的廢話,剛才說放你走,可沒說讓你全乎著走,犯了錯說錯了話就得付出些代價,留下你的舌頭吧。」


    男人從身後拿出一把匕首,寒光射向朱潔的眼睛。


    「不要!不要!」


    另外兩個男人直接走到朱潔的身邊,鉗製住了她的胳膊,「不許動。」


    她餓了兩天兩夜,本就沒什麽力氣,很快給兩個男人按在地上。


    拿著匕首的人慢慢靠近朱潔,寒光閃過。.


    「啊!」


    她痛苦的暈了過去,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被扔在了家門口。


    樓道裏一片黑暗,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舌頭真的沒了。


    「嗯啊……唔……」她費勁全力也隻能發出幾聲單音節。


    她流著淚,先是打開了家裏的門,進去後,衝進了洗手間,透過鏡子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舌頭已經沒了,被人從根部斬斷,她不敢接受事實,卻也不得不接受。


    朱潔哭的淚流滿麵,摸著空掉的嘴巴,血似乎已經止住,溫家的人一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她不敢再說那件事了。


    溫家生產線怎麽可能解決的這麽順利?


    容煜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溫老爺子作為曾經叱吒商雲的一屆人物,必定不會輕易被他設下的陷阱打倒。


    但按理說這麽短的時間內解決機器和各方麵問題,絕非易事。


    難不成,溫氏還有底牌?


    容煜從不會小瞧任何一個敵人,也絕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風險。


    他把助理叫進了辦公室,眉頭微攏著對他耳語了幾句話。


    助理嚴肅點頭,轉身大步離開。


    外交部接到相關部門的通知,趕緊往上遞交邀請函。


    容煜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看著這場拒絕不了的應酬揉了揉眉心。


    沒辦法,助理被他派出暗自調查一些事情。


    為了防止意外,他隻能自己開車去。


    官場與商場上能放在一起談的事情寥寥無幾。


    所以,基本上這場應酬就是數不清的官話,大家都秉著聽不懂也要裝懂的樣子好整以暇的坐著,笑著,互相恭維。


    容煜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應酬,很沒意思,但總歸還是要來走個過場。


    他推脫不過喝了幾杯酒就裝醉離開了包廂。


    路上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會,大廳侍從還十分貼心的跑過來問:「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容煜抬起頭,挺直腰,淡定的看了他一眼,臉上半分醉態都不曾顯現,「不用。」


    車早已被泊車侍從開到門口。


    容煜接過鑰匙,坐在駕駛座上,腦子裏卻突然想到了舒漾。


    她現在做什麽呢?


    他晃了晃頭,泊車侍從敲了敲車窗。


    容煜降下車窗,看著他不語。


    「先生,您喝酒了,需要我幫您叫代駕嗎?」泊車侍從的聲音略顯清朗。


    容煜皺了皺眉頭,下車,抬手揉了下頭發。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


    「麻煩。」嘴裏嘀咕了這兩個字後,他又把鑰匙拋給了泊車侍從。


    泊車侍從愣了愣,等他緩過神後,容煜已經走出五六米遠了。


    容煜沒醉,他的意識很清醒。


    他隻是突然之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刺耳的鳴笛聲讓他的腦袋突然一震。


    血肉模糊的場景覆蓋了他的視線,他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傀儡一樣,渾渾噩噩的靠近那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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