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動了動,睡夢中也不覺得安穩,隻感覺自己整個腿根往死裏疼,那種酸麻與腫脹的感覺,全身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不好受到了極點。


    迷迷蒙蒙輕哼了一聲,隻覺得背上被什麽東西壓著,重得要死。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越是清醒越是感覺到肺部被壓迫的難受……


    “嗯!”


    睡夢中的曲耀陽也是一聲悶哼,感覺自己又被溫暖圍住,立時就有些困頓地半睜了眼睛。


    “唔……好重……”


    他聽到身下小女人的輕呼,定了定神,還沒來得及去揉自己酸疼的眉角,下腹部的那陣悸動突然瞬間占據了他所有的感官,昨夜那些似真還夢的舒爽的記憶,這一刻才仿佛頃刻回籠似的,怔怔刺激著他所有的感官。


    “耀、耀陽……”


    他聽見身下的她迷蒙出聲,待睜大了眼睛去看時,才豁然用雙手撐住床麵,支起了整個上半身。


    “淼心?!你怎麽會在這裏,裴淼心?!”


    她全身上下痛得她簡直想死,可是下腹部的那點腫脹,越來越明顯的腫脹,還是讓她又害怕又驚恐,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怔怔望著他的方向。


    “我好難受,耀陽,我全身骨頭都痛,我、我好脹,唔……”


    她這一聲輕喚就跟帶著蠱似的,曲耀陽一聽……


    這一下他睜大了眼睛,低頭去看自己與她在一起的地方。


    那地方那麽隱晦那麽不堪……


    裴淼心開始尖叫,逐漸回籠的意識和越來越清醒的大腦都讓她深刻認識到一點——曲耀陽現在就深深地嵌在自己裏麵。


    “耀陽!”她一聲尖叫,實是覺得這樣不該。慌忙從側麵伸手去拉他的大手,“求求你停下來,……停下來……啊……”


    已經完全鋪灑在大床上的暖陽,將曲耀陽那擁有著小麥色健康肌膚的緊實臀部襯得格外誘人。


    裴淼心隻是一聲驚呼,整個人已經被他向後抱起。她的兩隻膝蓋無助地跪在床上,身子卻向後,嚴嚴實實地坐在他腰胯上麵。


    “啊!”


    天啦!誰來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她現在又在跟這男人做些什麽?


    麵紅耳赤,急喘著氣慌忙去尋支點,可是胡亂抓過的小手最後隻能覆在他的大手,或是緊緊箍在她腰間的大手上麵。


    “耀陽……”瘋狂中的裴淼心被從身後抱坐著他的男人逼得發瘋,拚命搖著自己的小腦袋,以期這樣躲過這難耐的糾纏。


    “嗯!”他似回答非回答,腰間的擺動卻愈猛。


    他看著她嬌紅如花的側顏,聽著她崩潰又無助的輕喊。這一刻他的大腦明明是清醒的,若說前一刻發現自己還在她的裏麵時仍有一絲混沌,那麽這一刻便怔怔是清醒,清醒著感受她的每一絲力道,已經她越發混亂的呼吸和狂亂的心跳。


    “耀陽!不要這樣!不要這個樣子……啊……停下來……求你,停……”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落下,落在她臉上身上,可他還是拚了命地糾纏——他停不下來。


    “曲耀陽!”裴淼心在這陌生的情愫裏載浮載沉,感覺好似什麽熟悉的東西拚命向她下腹處一點急劇。她又要顫抖了,她知道,似乎昨天那似真似夢的夜裏,她也曾多次,像現在這般,崩潰在他懷裏。


    “唔嗯……”


    裴淼心劇烈的收縮和顫抖讓曲耀陽微眯了眼睛……


    “耀陽!曲耀陽!不要讓我恨你!不要……啊……”


    裴淼心跪得雙腿酸軟,喉嚨也早就叫得沙啞,猛然聽到身後那男人一聲重吼……


    ……


    “啪”的一記巴掌聲,在本就安靜的臥室內顯得那麽突兀而響亮。


    大床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已經穿戴好衣衫的曲耀陽,另外一個則是攏著身前床單,怔怔站在旁邊怒視著他的小女人。


    曲耀陽挨了這記巴掌,沉悶著聲音,一句話都沒說。


    從剛才到現在,他始終保持著這副模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似太多東西梗在喉頭,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昨夜的種種,以及今天的一切,都再再提醒著他,他們這對已經簽署了離婚協議書的小夫妻之間,關係又大不同。


    他還記得自己當初對夏芷柔的一切承諾,可也似乎是從昨夜開始,或是更早以前,他刻意忽略掉的裴淼心突然打開他的心門,他即使極力控製自己不要為她所惑,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她深深牽引。


    包括昨夜的激狂和今早的不由自已,他發現,他其實是喜歡她的,至少是,喜歡她的身體。


    “淼心……”


    “你別叫我!”裴淼心顫抖個不停,天知道剛才清醒的那一刻,一股多大的絕望差點淹沒了她的心。


    她是喜歡他曲耀陽沒錯,從學生時代到今時今日的今天,她愛過他也努力追尋過他的腳步,曾經在那些漫無目的的人生當中,他就是她唯一的期盼和今生唯一的所愛。


    可是他不要她。


    他從一開始就不要她。


    這些年追過了也跑過了,到最後除了一身傷痕累累,她什麽都沒有。沒有家,沒有父親母親,甚至連日後的營生都成了問題。


    為什麽在她最為窘迫難熬的時候,他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搖她的心?


    明明給不了任何承諾又做不了什麽,為什麽還要來將她繼續摧毀?


    裴淼心抿了抿顫抖到極致的雙唇,垂在身側的小手緊緊捏成拳。


    她說:“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


    “淼心!我……我知道或許我該對剛才以及昨晚的事向你說對不起,可是我……“


    “不用再說了!”她睜開眼睛,“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我隻求你放我一條生路,行不行?”


    她的話瞬時讓他緊皺了眉頭。


    他曾以為,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小女人這許多年來,應該是時刻期盼著與他發生像昨天、像剛才那樣的事情。


    可她現在的反應……當真是說放下便這麽不待見自己?


    不要忘記了,他們曾經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這些早該發生的事情,隻是被拖延到今天才發生而已。


    “不管怎麽說,你既然已經成為了我的女人,我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


    裴淼心聽著都要笑出了聲,“那你打算怎麽不虧待我呢,曲耀陽?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我早就已經不是你的女人,就算是昨天……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跟你之間也早就結束了,這是你對夏芷柔的承諾,難道你忘記了?”


    “我沒有忘。”他突然有些煩躁地叼了根煙,低頭點燃煙頭的時候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道:“之前的一切照舊,隻是關於昨晚跟今早發生的事情……至少在贍養費方麵,我會多補償你一點。”


    該死!他要說的明明不是這個!


    他是想說,他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麽去處理她跟夏芷柔之間的關係。


    夏芷柔她現在懷了身孕,更何況他也早就答應過她,一定會在近期給她一個曲太太的名份,不會讓那孩子以私生子的名義來到人世。


    曲臣羽是曲市長的私生子不錯,可他曲耀陽又何嚐不是?


    當年的曲市長在與現如今的太太結婚之前,其實還有一位糟糠之妻。是他曲耀陽的母親萬文惠一腳插了進來,鬧騰到曲市長與原先的太太離了婚,萬文惠才進了曲家的大門。


    等到曲市長與萬文惠正式登記成為合法夫妻的那年,他曲耀陽已經是個十歲的大孩子,懂事,也會分輕重是非。


    那些年,是他親眼見證著母親如何一步一步鬥正宮耍心機,最終逼得曲市長離婚與她結婚。那些年,他也一直充當著母親用來討好曲市長的工具,盡力賣萌,發奮學習,一切一切都隻為向曲市長證明,他是個值得驕傲的兒子,他理應得到暴露在陽光下的機會。


    母親好不容易扳倒了正宮,牽著他的小手走進曲家那年,曲子恒不過還是個呱呱墜地的孩子。


    而曲子恒和曲婉婉,卻是萬文惠坐穩曲太太後才生出來的孩子。所以他們沒人像他這般清醒,清醒地做了那麽多年私生子,也清醒地認識到作為一個私生子的辛酸。


    他同夏芷柔一起這麽多年,始終沒有讓她懷孕生子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不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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