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梓卿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在車上坐好。


    “沒著急吧?突然有個電話耽誤了一下時間。”溫梓卿上車,係上安全帶。


    我對他抿嘴笑著搖頭:“沒啊,不著急。”


    他看了看我:“又想到什麽事了,看你笑的。”


    我側過臉偷笑道:“沒什麽事啊,倒是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溫梓卿動作一頓,隨即抬頭,平靜的說:“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哈哈,還不承認,明明就已經訂好了衣服,難道是要在宴會之前送給我,要給我個驚喜麽,我有歎道,果然男人就是不仔細。


    禮服這種事情都是提前準備的,他雖然是好心,可萬一一直到宴會開始我都沒有發現他準備禮物的事情,我就會自己另備一套禮服,那不就尷尬了麽。


    不過,溫梓卿工作那麽忙還能想到幫我置辦禮服的事情,我心中一陣甜蜜,連身上酸疼的肌肉好像都不那麽難受了。


    隻有一點十分不好。


    禮服我需要提前試一下的。就算是我的尺寸,但像這種正式的著裝都要剪裁的剛剛好好,多一寸小一寸都很失禮。這可不是我定的規矩,而是溫梓卿圈子裏的規矩。我倒是不在意被貴婦小姐們嘲笑,隻是如果能做好的事情幹嘛要留個餘地讓別人說呢。


    我明裏暗裏暗示了好幾次溫梓卿驚喜再不出現就要變成驚嚇了,可他自巋然不動,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讓禮服出現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間。


    出於對那個禮服的向往,也因為宴會的事情讓我忙暈了腦袋,直到溫老爺子壽宴的前一天,我依舊沒有準備好一件合適的禮服。


    晚上,躺在床上,我不得不對溫梓卿開口到:“禮物到底什麽時候給我?再不給我就來不及了啊,我和你說。”


    溫梓卿正靠著床頭,手指在腿上的電腦上翻飛,腦袋向我湊著,眼睛卻沒有離開過他的屏幕:“什麽禮物?”


    我大怒:“就是禮服啊,你不送我禮服麽,現在就拿出來,明天給我就來不及了。”


    我看見他的屏幕上突然彈出了一個視頻對話框,看頭像好像是某某個公司的老總,他連忙坐了起來:“我到陽台上和周總說話,是生意上重要的事情。”


    他穿好拖鞋,回頭親了親我:“想買什麽就去買,信用卡不是在你哪裏麽,買幾件禮服都行,乖。”


    我想拉住他,他卻快我一步,還沒進陽台的時候,視訊就已經打開,我隱約看見一個中年禿頭的男人,耳朵裏傳來笑聲:“溫總,這麽晚了,不打擾吧,關於咱們生意的事,我想再和你……”


    話音到了這裏,溫梓卿進了陽台,我便什麽都聽不到了。


    我用力的在床上撲騰,來宣泄我心中的不滿。


    大恨,這個溫梓卿,保密工作什麽的做的也太嚴密了。我正在暗自思考要不要到他的車廂裏自己將裙子拿出來。


    我看見陽台玻璃門後麵他的背影,深吸口氣。算了,不和他計較了。男人麽,總是比女人要粗心的。


    溫老爺子壽宴我們作為主人當然應該早早的就到場,可直到當天早上,我依然沒看見溫梓卿將那件禮服擺在我的床上,我非常生氣,一個早上都沒有理他。


    我從衣櫃裏匆匆拿出一條還算嶄新的黑色禮服,這是以前我不認識溫梓卿的時候買的,黑色的禮服永遠都不過時,綢緞麵的材質和精巧的剪裁總算是給它增色不少。


    不算出挑,也絕對不出錯。


    可我依然沒有原諒溫梓卿,因為直到我們到了溫泉山莊,我依然沒看見那條自己已經肖想了許久的裙子。


    溫梓卿感受到了我的怒火,不知道我為什麽發火。


    女人在發怒不說話的時候,絕對不希望男人就若無其事的當成什麽都沒發生,而是希望他們能問上一句:“你怎麽了?”


    就算當他們問出這句之後,來臨的是女人的狂風暴雨般的嘮叨,但女人心中也會受用,會舒服。


    我倒是等著溫梓卿問我了,他也確實問了。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已經安撫不了我這顆受傷的心了。


    溫梓卿牽著我的手,我倒是沒有甩開,隻是回頭瞪他。他無奈的對我笑笑:“就算你要發火,可也不能挑今天啊。”


    我撅嘴,哼了一聲。


    我還不知大不能挑今天麽,如果按照我的性子我早就鬧起來了。要不是知道今天的場合不對,你就死定了溫梓卿,死定了!


    我們來到溫老爺子休息的房間內,溫家的小輩挨個給老爺子祝壽。除了我們溫家的本家,還有溫姓的親戚也一一提前到場,給老爺子賀壽。


    老爺子的禮物,溫梓卿倒是早就準備好了,是一副被打磨的圓潤好看的玉質的象棋盤,老爺子看了愛不釋手,連連誇讚。


    客人一一到場。


    老爺子精神矍鑠的站在宴會廳的門口,和幾個他那般年紀也是一身貴氣的老人站在一起,周圍圍了一圈小輩份的人。


    溫梓卿赫然在其中,隻見他前後左右都有人圍著說話,他卻絲毫不見不自在,反而如魚得水,想必這樣的場麵他是見多了吧。


    “我哥早就習慣了,像他那種左右逢源的人,有什麽好看的?”溫景宇突然間冒出來,湊在我身邊。


    “那你呢,你不也應該去認識別人麽?”


    他連連擺手:“這種場合我躲都來不及了,要不是老爺子的壽宴,我可真心不願意出現。”


    謝征快步走了過來,露出大白牙,衝我擺手:“嫂子!我來了,嫂子。”


    我一楞,看了看溫景宇,他翻了個大白眼,小聲道:“這家夥自從你上次幫我贏了官司,他不是在下麵旁聽席上聽審麽,然後就特別崇拜你,好不容易見到你本人了。”


    謝征當時在旁聽席,我還真的沒注意。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我麵前,溫景宇搶先一步站在我們中間攔住了他:“你給我老實站好。”


    謝征從他身後左右搖晃冒頭看我:“嫂子,我特別崇拜你,一直想見你,這小子卻總是攔著我。”


    我被他說樂了,拍了拍溫景宇。


    “嫂子,你在法庭上太帥了,真的,我特別後悔從前怎麽沒有好好學法律,要不然我也能像你一樣了,在法庭上揮斥方遒……”謝征手舞足蹈的。


    溫景宇淡淡瞥了他一眼:“幹什麽都需要腦子的,就你啊,還是做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吧。”


    謝征瞪著他:“等著吧,你別小看我,到時候嚇你一跳。”


    他也就是這麽說一說,誰也沒有真的以為他會去學法律,畢竟是要繼承家業的,學商務才是最合適的。


    我卻被這個男孩逗樂了,有人欣賞自己的工作,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溫景宇環顧了一下四周:“恐怕客人還沒有來齊,早知道我就在家裏的時候多吃點的。”他突然想到什麽上下掃了我一眼,用一種嫌棄的語氣說道:“你這穿的是什麽啊,真是一點style都沒有,是臨時從哪裏淘來條裙子套身上了麽?”


    我有些尷尬:“這麽明顯麽?”


    謝征神色古怪:“確實是有點。”


    我看了看旁邊的女士們穿的裙子,再對比一下自己身上的,確實是……舊了點又粗糙了點。


    也不能說是很糟糕,其實也不算是場內最差的,隻不過從溫家的地位和今天的身份來論,這條裙子確實是有點失禮了。


    想到這裏,我咬牙道:“都怪溫梓卿,都是他!”


    謝征大驚:“梓卿哥不給你錢麽!”


    我汗顏了一下:“……不是。我以為他會買來送我,誰知道竟然要我自己準備。”


    謝征憋了一會,哈哈大笑起來,溫景宇也瞟了我一眼,一臉的不屑。


    “這……嫂子……是有點……”


    公主病。


    我翻了個白眼。我這麽說起來確實是有點像公主病,可是我還沒說完呢,我也不是剛開始就等著他送的,而是在他車裏看見一條美得天仙一樣的裙子,才讓我有了幻想,以為是給我的麽。


    我懊惱,早知道就不管什麽驚不驚喜了,問明白了再說。


    我朝著溫梓卿的方向狠狠的瞪了一眼,像是心有感應一樣,我們的眼神交匯,他無奈的看著我,一臉無辜。


    我剛想走過去,卻聽見身後的人群中一陣騷動。


    畢竟是老爺子的宴會,我也不希望出什麽差錯。


    謝征連忙看去:“怎麽了怎麽了?”


    溫景宇率先向前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了下來,不動了。


    他擋住了我的視線,我隻好往旁邊挪了挪。


    這一看不要緊,我整個人震驚住了,連忙推著身邊的人:“溫景宇!安小小竟然來了,你快去找保安。”


    在我抬手想要叫保安之前,我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住了。


    近看下來,那是一條我眼熱了好久的裙子——珍珠繡花蕾絲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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