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聽到這樣的事情,當一個人步步緊逼脅迫你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可能會千般不願。可一旦他退一步,寧可損害自己的利益也不想逼你的時候,你就會打心裏覺得是不是自己妥協一下會比較好。


    如今我就麵臨著這樣的境地。住在溫家老宅的話,對我來說每天都要緊繃著神經,一點沒有我小公寓來的自在。可是不住的話,對溫梓卿來說卻並不好,他有自己家,媳婦卻不願意和他的家人一起住,不管溫梓卿在不在意,對他的名聲來講也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強硬的非要我住進去的話,說不定我真的要據理力爭和他大鬧一頓,可是溫梓卿這樣輕而易舉的順從我,我倒是覺得心中十分愧疚起來。


    “溫梓卿,要不我們回別墅住?”


    溫梓卿:“不回。”


    他說的斬釘截鐵,我狐疑的看著他:“你怎麽說的這麽堅決?”


    他挑眉:“難道你不是在試探我?”


    我:“……”


    “我早就知道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即使千百個願意,嘴上卻不要承認,萬一我一下子就同意你住別墅了,你又該說我不懂你的心思,不為你著想什麽的,那我豈不是冤枉。”


    嗚嗚,溫梓卿,你好聰明。


    溫梓卿一副看透我的樣子斜眼看著我,我立刻討好的笑了笑。他的側臉下巴線條流暢,比起白天那個美少年來更添剛毅味道,有一種令人安心可以依靠的感覺。


    想起那個少年,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問溫梓卿。想必那麽漂亮的孩子,就算再不關心家族人物,溫梓卿也一定是知道他是誰的。


    可我想到自己好像似乎是小小調戲了一下那個弟弟,沒來由的有點心虛。想想還是不問了,他沒被溫家的下人抓住,我反倒把他供出來了,豈不是顯得我沒有義氣。


    突然,我的鼻子被捏了一下:“想什麽呢?”


    溫梓卿的眼睛沒有美少年的那樣大,那樣氤氳,卻更顯狹長,尤其是當他挑眉斜眼看著你的時候,有種冷冽的氣勢。美少年的眼睛像是黑珍珠一樣,溫梓卿的眼睛卻偏琥珀色,讓人看不出深淺。


    我心虛的沒有說話。突然想到了別的事情:“對了,溫梓卿,我上次去律所的時候拿回來的一個法律援助的案子……哎哎,你別急著否決我啊,你先聽我說嘛。”


    眼看溫梓卿要火,我連忙抱著他的手臂說道:“你知道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了,你看我最近閑的渾身都要長毛了,我藥也按時吃著,也一定不會累到自己,更不會熬夜,你就讓我做吧。”


    溫梓卿冷著臉不說話,我咬牙拿出了撒嬌的陣仗,抱著他的手臂蹭蹭貼貼的:“溫梓卿~~~你就讓我做吧~~~~我保證絕對不累著,一定聽你的話,好不好呀~~~”


    這種黏人的語氣從我的嘴裏說出來我渾身都是一冷,溫梓卿就更不用說了,他哭笑不得:“你還是說人話吧,你這樣我怕吃不下去飯。”


    我狠狠的拍了他一下:“本姑娘撒嬌是那麽容易見到的麽!你竟然還不感恩!”


    “案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哪兒能啊。”我立刻軟了下來,笑嘻嘻的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答應了?”


    溫梓卿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什麽案子?”


    我立刻道:“家庭糾紛,就是一個法律援助,也不用我做什麽,就上門核實情況就行。你放心吧,我讓大個子跟著我呢。”


    溫梓卿終於答應下來,我十分高興,一路上都哼著歌兒停不下來。


    回到家我就把文件翻了出來。本來我還看不上這種沒什麽技術含量的案子,可是聊勝於無嘛。


    對有些人來說,每天揣著信用卡,吃飯睡覺美容旅遊購物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可對於我來說,工作卻隻是掙錢的手段,我熱愛我的職業,就像梵高一聲追求畫作的藝術一樣,我沒有那麽高的境界,可是讓我辦案子卻並不是負擔,對我來說更像是挑戰,讓我精神百倍。


    這還是我第一次把這個案子從頭到尾翻上一遍。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一個單身母親帶著一個孩子,鄰居有天看見孩子手臂上有淤青,於是就報了案。警察趕到給孩子驗傷,卻發現青的隻是表皮,小孩子嘛,磕磕碰碰的總免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單身的女人帶著孩子,又要養家,又要照顧孩子,總有顧不周全的時候。


    案子根本沒有立起來。警察為女人找法律援助的意思是例行的跟蹤調查,一般就是時隔半個月至一個月去家裏詢問看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


    檔案上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比較漂亮的女人,旁邊帶著一個瘦弱又有些羞澀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之後,大夫和我說因為病的關係,病不好就不能有孩子,還是因為女人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會十分喜愛小朋友,總之我看著照片上漂亮的小男孩露出了一個笑容,心裏覺得很歡喜。


    第二天顧小言約我去逛街,我便去了。


    顧小言見到我立刻衝了過來,圍著我轉了個圈。


    “怎麽了啊?”


    她這才拉著我的手:“何念離,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被綁架了?”


    “這,你是聽誰說的啊?”


    顧小言歎了口氣:“是不是姓孫的幹的?都怪我連累了你。”


    她這才說原來是姓孫的逃獄,警察找到她詢問情況,提了一嘴我被綁架的事。


    “我當時驚的不行,立刻給溫梓卿打電話,可是他那邊一直接不通。”顧小言說到這裏眼圈有些紅:“我還以為,還以為你……”


    我心裏也有些淒淒然,又覺得有這麽個朋友為我擔心十分欣慰。我聽溫梓卿有一天無意中抱怨,顧小言是不是個拉拉暗戀我,我才知道我住院的時候她每天都纏著溫梓卿非要見我。


    溫梓卿被她纏的實在沒辦法才讓她見了我一麵。


    我握住她的手:“不關你的事,真的。我被綁架確實是有姓孫的的影子,可是他不是主謀,具體是什麽情況我不方便說……你知道這事兒,要對警方保密的。”我不能和她說溫家生意的事,所以隻能這樣說道。


    “那你的病……”


    “我的病就更不關你的事情了。是我長了一個腫瘤,良性的,大夫說隻要吃藥是可以很好的控製的。”


    顧小言看了我許久,像是在探究我是不是說謊話,我大方的讓她看,她才慢慢安下心來。


    “走吧。今天我請客,你想吃什麽,想買什麽都算在我頭上。”


    我大笑:“喲嗬,現在你也成富婆了,你別把你弟弟的學費都花光了。”


    “我給他留著呢,那筆錢誰也別想動。”顧小言道:“我最近找了個活,給人家當秘書,待遇還行。”


    我一臉不信任:“就你這樣的還當秘書呢,該不是哪個老板看上你了吧。”


    顧小言作勢要打我,想了想又把拳頭放下了:“去你的,我怎麽說以前也開過酒吧飯店,人際交往方麵還成,我以前還學過工商管理,做個秘書還不在話下。”


    我沒使勁宰顧小言,她卻買了不少東西,說是要給顧小川送過去。


    大個子將我們送到了顧小川的學校。


    我在x市這麽久,卻還是第一次逛這所著名的醫科大學。


    離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襯衫的男孩子跑了過來,他一臉驚喜的看著我:“離姐,你怎麽來了?你的身體好些了麽?我一直想去看你,但是溫梓卿不讓。”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覺得顧小川好像又長高了:“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關心呐,我也很想你呀。”


    顧小言就是不喜歡我和她弟弟走的太近,總是覺得我是個大灰狼,會對她單純的弟弟做出什麽來一樣。


    她立刻搶在了我前麵,插進了我和顧小川的中間:“我給你帶吃的和衣服來了,姐姐開工資了,就給你買了些。”


    顧小川皺眉:“姐,會不會太浪費了。”


    真是個好孩子,又聽話又懂事:“你不用給你姐省錢,沒關係,還有我呢,我不也是你姐麽。”


    顧小川喃喃的有些不好意思,顧小言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哪有剛才噓寒問暖的樣子:“就不應該讓你來。”


    我們三個人站在學校小道上,總有路過的年輕人和顧小川打招呼,看起來他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


    “小川,你認識的人很多啊。”


    “也不是,這邊離我們學院比較近,平時都在一起上課。我又是學生會的,所以知道的人多一些。”


    顧小川知道我生病,卻不知道我被綁架的事情,我也與顧小言說了,希望她能將事情保密。


    於是小川總是問我病怎麽樣了,卻沒提過我被人綁架的事。


    顧小川又帶著我們逛了逛學校,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我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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