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卿的情話是最動人的陷阱,我早就領教過,我時刻提醒自己要保持警惕,不能再上第二次當,卻總是無意識的走入他的棋局中,成為一顆棋子,由他來選擇自己到底會是個將軍還是個炮灰。


    這種感覺令我難過,我總是對他慢慢失去防備的樣子更讓我厭惡,我冷淡的說道:“你是溫家的少爺,我隻是個小人物,你們想怎麽樣難道還需要經過我的同意不成。”


    溫梓卿細細的打量著我:“你不必故意說這些話來氣我,念離,我是不會上當的。”


    我低頭吃飯不去理他,他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話題不放。


    過了一會,他突然說道:“我看你和顧小言的關係很好嘛。”


    我馬上警惕提來:“我和她沒什麽交情,我喜歡她家店鋪的環境,所以一有不開心的事情就去那裏喝酒,但是我從來沒有向她提過心事,更沒有說過我們的事。”


    “當初幫你逃走的就是她吧。”


    “不是……是。可是我不是沒走成麽,我什麽都沒和她說,她也不知道我要走,就以為是幫我個忙,你不要為難她。”我認真的看向溫梓卿說道。


    溫梓卿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反正你也沒走成,隻要你還在我身邊,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有時間找她們的晦氣。”


    我撇撇嘴,嘴上這麽說,卻是赤裸裸的威脅,也就是在警告我,如果我走了的話,他幾會去找麻煩了。


    “其實那個地方還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偶遇的地方呢。”溫梓卿見我有些迷惑,陷入回憶,他笑道:“就是你買醉,然後我們一夜情開始的地方。”


    其實我的臉皮是夠厚的,可是他這麽說,我還是覺得臉上有點發燒,和陌生人一夜情的事情還真的沒什麽值得誇耀的。


    提起顧小言,我想起來了:“溫梓卿,顧小言遇到了點麻煩。”我知道大個子一定會事無巨細的向他說明白發生過的事情,於是也就沒有贅述。


    “我覺得事情有點古怪,那對老夫妻非得要她們家的店。”


    我期待的看著他,果然看見溫梓卿一副已經知道事情經過的樣子,他淡淡開口:“人性都是貪婪的,隻不過那家人更徹底一點。”


    我不是想聽他說這些:“國家說要動遷麽?”我直接了當的問出口。


    他無奈的看著我:“就算是要動遷,我怎麽會知道呢。”


    “你別蒙我,如果要動遷,肯定是要招商蓋樓的,政府在沒開始之前就會放出風來,你們這些商人狡猾的很,怎麽會不知道。”我撇嘴道。


    “我是真的沒有聽到消息。”溫梓卿似乎有些無奈:“你需要我幫你打聽一下麽?”


    我剛想點頭,可是突然想到,自己不肯和人家好好過日子,遇到了事情卻毫不猶豫的需要人家幫忙,覺得很是不好,於是我便閉上了嘴巴。


    “算了算了,吃飯吧。案子的事情我會自己查的。”我這樣說著,卻沒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我沒有要求溫梓卿幫我查案子的事情,他也沒再提起,這件事就被我扔在了腦後。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法院,顧小言除了被人在店鋪門口潑髒水之外,身上還纏著官司呢,我得去辦理一下手續。


    手續很簡單,我順著流程,不知道已經做過多少次了,熟悉的很,我來的又早,沒一會便辦完了。


    出了法院的大門,迎麵遇到了一個人,他也看見了我,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還是我先反映過來,咧嘴一笑:“張檢察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我見張加林有些僵硬,語調都有些不同:“我聽說你失蹤了?”


    似乎覺得有些失態,他很快調整好:“你律所的同事都快把公安局的人煩死了。”


    我聽賈小姐說了。當初我不見了,陸主任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係,也包括這個不怎麽熟的張加林。


    我想到這裏,心中很感動:“張加林,我聽我同事說,你為了幫忙找我出了大力了,謝謝你啊,你這份情我會記住的。”


    他斜眼看著我:“溫梓卿放你出來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我是從江城回來的,不是說要和他結婚麽。”


    他諷刺的一笑:“你不用在這裏誆我。開始的時候我找你有些昏頭,後來想一想才發現,就算沒有確定是犯罪例如被綁架的情況,但是我們一個係統裏竟然沒有人肯幫我找你,就算是幫忙了,過幾天就又開始敷衍我。我的領導也婉轉的告訴我要認真工作,不要總是去做一些無關的事情。我才清醒,是溫家吧?如果不是溫梓卿,誰還有這麽大的能耐。”


    我聽了他的分析,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他寥寥數語,我卻能想象他當時拚命為我奔走的樣子。其實我們也不算深交,頂多是一起辦了個大案子配合默契,他這樣對我,我是真的很感動。


    “有時間不,找個地方坐坐?”我提議道。


    張加林看了看表,將車鑰匙扔給我:“我去找個法官,你去車上等我。”


    我下意識的接過鑰匙,他已經轉身走了。


    我找到了他的那輛黑色大眾,不客氣的坐了進去。


    也沒等一會,他便出來了,正好快到中午,我們找個一家幹淨的小飯店坐下來。


    他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你這沒有車的,戒指倒是值錢的很。”


    我尷尬的笑了:“溫梓卿送的結婚戒指,太貴了舍不得扔。”


    “何念離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溫梓卿是不是對你做什麽了?”


    這話陸主任也問過,我當初否認了,如今也不打算承認。


    我笑道:“你說什麽呢,張加林你瘋了麽?我和溫梓卿感情好的很,那個時候不是跟他生了點氣麽,他也沒讓著我,我一怒之下就玩失蹤。後來被他找著了,我們就和好了。”


    我分開五指,把戒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出門還帶著結婚戒指,不知道和他感情有多好,張加林,你別羨慕嫉妒恨啊。”


    我不知道他信沒信,隻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了。


    我們低下頭吃飯,一時竟然陷入了尷尬。


    突然,他開口道:“囡囡,被人領養了。”


    我吃了一驚,半天才興奮的說道:“真的麽?你說的是真的?囡囡的病已經好了麽?!”


    原本安靜的小店充斥著我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張加林無奈到:“你先冷靜一點。囡囡的病並不是完全好了,但已經不抗拒和人接觸,有的時候也願意和別人交流,這是很大的一個進步。”


    “那領養她的是誰?我想見一見囡囡可以麽?”


    宋文東的案子給我的印象太深刻,那個原本天真可愛的孩子將自己深深的鎖在自己的世界裏,拒絕和外界一切的交流,這讓我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如果她真的能找到一個好的家庭健康成長,那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你糊塗了,領養協議從來都是保密的,我怎麽可能告訴你囡囡被誰領養了?”張加林咬了一塊肉細嚼慢咽的送進肚子裏才說道。


    我泄了氣,我太激動才忘記這個事情,領養協議是可以保密簽訂的,人家領養的家庭也不希望小孩子過去生命中的人總是出現在人家一家的周圍吧。


    我不甘心的說道:“囡囡的病還沒有好,誰領養她都需要有十二分的耐心,我很擔心那家人能不能給予囡囡合適的治療和愛護。”


    張加林見我一副神不思蜀的樣子,鬆了點口風:“你放心吧,領養的夫妻人非常好,那個女人是權威的兒童心理專家,囡囡的情況他們都知道的,沒有比她們更合適的人選了。更何況,公職人員也會定期回訪,確保囡囡的健康安全。”


    我安下心來,想來領養的這對兒夫妻應該就是治療囡囡的大夫或者至少人那些大夫熟悉的人了,我知道張加林能說到這裏已經很給麵子,我再深究就不懂事了,於是閉嘴沒有再問。


    囡囡被領養了,這真是一件好事,連帶著我整個人都高興起來。


    張加林用筷子敲了敲碗:“你多吃一點吧,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溫梓卿是虐待你不給你飯吃麽?”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醜了,回來之後都不止一個人和我說這一點,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看起來快到二十八歲的我確實到了已經急需保養的階段了。


    “對了,你來法院幹什麽?”張加林問道。


    我將顧小言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這個案子好打麽?”


    張加林皺起眉頭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我看這個案子不太好辦。”


    “啊?”我連忙問他:“那對老夫妻什麽證據都沒有,對我來說怎麽會不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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