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開著皮卡車到了地方,孫誌剛已經坐在飯館裏等我了。


    我沒有遵守諾言,用了孫誌剛的五毒油,心裏有點發虛,推著笑臉假裝高興問孫誌剛吃什麽,然後又點了兩瓶好酒,給他講這次老李的事情弄妥了,而且賺了五萬泰銖,這錢我也不多拿,咱倆一人一半。


    我邊說著,邊從包裏拿出兩萬多的泰銖推給孫誌剛。


    孫誌剛撇了一眼桌上的錢,沒動,冷哼一聲說你能有這麽好心,會主動給我分錢?你頭上的傷怎麽回事?


    不小心碰的,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喝酒喝酒。


    孫誌剛沒動,反而拍了下桌子,說把東西拿過來。


    我裝傻,什麽東西?


    孫誌剛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麽東西,老子大半夜的不睡覺,是來和你說笑的嗎?項鏈拿來吧。


    我隻好從脖子裏取下來那個項鏈,推著笑臉說,孫哥,項鏈還在,但是五毒油我用了。


    孫誌剛大驚失色,一把從我手裏奪過去,看到掛墜裏麵是空的,當下從桌子上抄了一個啤酒瓶啪的一聲砸碎,就要用碎玻璃瓶抹我脖子。


    我心裏琢磨這有點過分了,坐著不動有點生氣的說,不就是用了一點,老孫你至於這樣嗎?


    這會已經是淩晨了,小飯館裏沒什麽客人,隻剩開店的一對泰國夫妻,看到我們倆爭吵起來,都探頭張望,孫誌剛也不管,氣急敗壞的看著我說,媽的,早知道就不借給你了,這東西你知不知道有多難找?


    我一看孫誌剛臉色猙獰殺氣騰騰的,我知道壞了,這東西真不應該用,尤其是老李這件事,我什麽都不懂,更不應該自己擅作主張去善後。


    我連忙誠懇的給孫誌剛道了歉,說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但是當時情況也確實緊張,不得已用了五毒油,而且對付老李身體裏那個靈效果還不大。


    你懂個屁!孫誌剛不依不饒,說這東西是他防身保命用的,出門在外,尤其是在泰國,這一點五毒油比黃金還值錢。


    我坦蕩的說,什麽東西都有價,你開個價,我要是錢不夠,我就是賣腎賣血都還給你。


    誰稀罕你的那點破錢!說完,他拿著桌子上的錢朝我狠狠的扔了過來。孫誌剛氣呼呼的坐下來說,就是把你賣了都還不起!


    錢都落在地上,我心裏琢磨,這次是徹底把孫誌剛惹毛了,我訕訕的衝小店裏的老板點了點頭示意沒事,孫誌剛是個視財如命的人,這次的事情用錢都解決不了,說明問題很嚴重。


    我見孫誌剛也不像是開玩笑,就連忙把我昨晚和老李的事情說了一遍,尤其是我差點沒命的那段重點說了說,表示絕對不是故意的。


    興許是罵累了,孫誌剛狠狠的說,倒酒。


    拿人手短,我連忙把酒倒上。孫誌剛仰頭喝了一杯,氣消了一點,說這東西非常罕見,很難弄到手,不是完全用錢就能弄來的。


    我想了想五毒不就是幾種蛇蟲鼠蟻這樣的毒物嗎?我問孫誌剛,是特殊的蠍子蜈蚣之類的?


    孫誌剛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說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如果這些那麽容易找到的東西,我至於這麽生氣嗎?


    我又給孫誌剛倒了一杯酒,讓他別生氣慢慢說,看我有沒有辦法。


    孫誌剛可能是見事已至此也沒有回轉餘地了,歎了口氣說,認識我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這五毒油分別是用七月七日死在胎裏的嬰兒提煉出的屍油;七處十八歲剛成年男子的墳土;七個少女骨灰耗時一年大寺的龍婆誦經加持,還有懷孕九個月意外死亡的女人用火燒她胎兒位置,提煉的死人油和她體內胎兒的屍油,一起的母子鬼油,再把這些東西放在一起製作而成的。


    孫誌剛說先不說其他的,單單是第一項,七月七日死在胎裏的嬰兒就非常難找,這不光要看有沒有錢,還要看有沒有適合的機遇,更別說其他的東西了,救之前那個項鏈裏的那點點五毒油,他花了三年時間才找齊材料。


    這種東西做好之後,帶在身上,不但邪靈近不得身,就連法力高強的黑衣阿讚降頭師都無法給佩戴者下降,而且接近陰物,這種油脂就會變色,起到警示作用,像孫誌剛這樣普通的佛牌掮客也有了可以分辨正邪牌,確定古曼和陰牌是否出問題的能力,可以說對於佛牌掮客就是至寶。


    我聽了不禁咂舌,心裏盤算,現在隻有最後一種,懷孕九個月意外死亡的母子鬼油我們有,是之前十萬塊錢賣給了阿讚pen的那具陰屍;其他四樣都沒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孫誌剛說你現在也聽明白了,你要怎麽賠償我?


    我心裏也有點後悔,但是還心存疑惑,就問孫誌剛,為什麽五毒油對付伊霸女神有用,對付占據老李身體的陰靈就沒有用了呢?


    見我又說五毒油,孫誌剛氣的翻白眼,說伊霸女神是喜歡男女歡好的靈,哪怕出了問題,說到底是自然界的靈,在人體內附著較淺,送走相對來說也比較容易;但是老李請來的那塊陰牌不一樣,是通過做法和老李本身產生了緊密的聯係,或者說是一種契約,自然沒有那麽容易驅散,這也為什麽他去曼穀之前再三交代我,讓我等他回來,再帶老李一起去找阿讚pen處理這件事的原因。


    這件事辦的得不償失,不但用錯了方法導致我受了傷差點送命,而且還浪費了孫誌剛視若珍寶的五毒油,我之前還大言不慚的說開個價,但確實像孫誌剛說的一樣,我就是賣血賣腎都賠償不了。


    我把地上的錢撿了起來,從包裏把另外一半也拿了出來,總共五萬泰銖,合下來差不多一萬人民幣。我點了根煙想了想,都給了孫誌剛,說這樣吧,你也別生氣,這一萬你先拿著,我陪你慢慢找材料,找到材料我想辦法借錢也幫你弄好。


    孫誌剛冷哼一聲,沒有接錢,說這就算完了?


    本來和孫誌剛一起倒賣陰屍,讓我和他的關係緩和了一點,隱隱預約有點朝著合作夥伴的蜜月期發展,但是現在出了這件事,孫誌剛以後還能和我合作嗎?


    我咬了咬牙說,這樣吧,以後從我這裏請得佛牌古曼,利潤我都和你五五開。


    我知道孫誌剛一直惦記這件事,前幾天他去曼穀之前還提起過一次,加上最開始給於姐請的古曼,我一個月出了差不多十來件,利潤很可觀,孫誌剛不眼紅是不可能的,而我現在手裏也沒其他的籌碼和孫誌剛談怎麽解決這件事,隻能寄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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