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進攻!


    進攻!


    賀啖看著滿滿都是“進攻”二字的軍令,整個人都麻掉了。


    他也沒想到,荒國竟然舍得將最精銳的戰馬賣七萬匹給齊國。


    雖然前麵的幾十年,賀家主攻齊楚戰場,很少跟荒國有過交手,但魏國內部也有過軍演,彼此之間也知道實力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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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證據都在指向一個結果——荒國戰馬很強!


    現在……七萬匹!


    也就意味著齊國軍隊獲得了與魏國正麵交戰的能力,魏國便不能再用那種無腦的攻城方式了。


    若是還是那麽大張旗鼓用攻城器械,很有可能被齊國的騎兵搗毀。


    攻城的難度,至少提升了一倍。


    不過賀啖倒也沒有為難。


    提升就提升吧,還能有點意思。


    他不認為提升後的齊軍能有多麽強,也不明白曹猛為什麽那麽急。


    兩個月之內攻陷兩座城,的確有些難。


    但六個月之內攻下十二城,卻一點都不難。


    既然這樣!


    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魏國軍隊的真正實力吧!


    ……


    往後的日子,齊魏雙方打得拳拳到肉。


    七萬匹戰馬到位之後,整個齊軍都煥然一新,不僅是騎兵,看到有主動出擊能力之後,守城的士兵也是士氣大振。


    至少現在他們能感覺雙方是在交戰。


    而不是一方在霸淩另外一方。


    雙方的元帥賀啖和嶽鵬程,皆是難得的兵法奇才,偌大一個戰場,直接變成了他們的大型沙盤,各種驚豔大膽的戰術層出不窮,直接把各國觀看戰局的探子都給看傻了。


    這一場場戰役,全都是能載入兵法史的戰役,竟然如此密集地集中到一場戰爭中。


    前線打得火熱,齊國國內也不太平。


    連續大半個月,各種輿情消息滿天飛。


    在有心人的操縱下,前線的戰況幾乎毫無阻攔地傳到了所有百姓心中。


    寧婉梨也想要打壓這些企圖以散布消息激發民間恐慌的人,但齊國民間收錢辦事的人很多,根本就不可能完全壓下去,所以隻能跟他們對著幹。


    相同的戰況,往往能夠分析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論來。


    至於百姓信哪個,那完全是百姓的事情。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重拾對齊國軍隊信心的人不在少數,有七萬精銳騎兵參戰,各種戰況實在太提氣了。


    民間,到也還算穩定。


    隻不過魏國軍隊實在太猛了,最近的戰況不太妙。


    現在徽城的城牆都被砸出一道道深坑,哪怕嶽鵬程用兵如神,破城也是遲早的事情。


    畢竟,你總不能指望兵法能對城牆產生強化吧?


    徽城城牆的情況,又引起了小範圍的恐慌。


    而裝死許久的納貢派,也終於熱鬧了起來。


    連著好幾天,都不停有大臣上奏疏,要求寧無垢釋放涼王和祁王。


    畢竟……


    距離荒國參戰還有半年的時間,七萬精銳戰馬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


    齊楚聯盟的論調,不管是在民間還是朝堂,都有了蔓延的趨勢。


    寧無垢的策略很簡單。


    朕就是不聽!


    朕就是要拖!


    納貢派也不急,反正遲早要破城,我們急個什麽?


    於是每天在朝堂上都要提,民間上的流言也繼續散播。


    天牢之中。


    涼王和祁王兩個藩王已經氣得要罵娘了。


    寧婉梨這公主能處,有刑她真上。


    這兩個藩王雖然實力不低,也在軍隊中待過一段時間,勉強也算軍旅出身。


    但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也沒有真正吃過苦。


    這二十多天呆在天牢中,別的囚犯受的刑,他們一個也沒漏。


    每天都被折磨得幾欲發狂。


    一張嘴,除了吃飯就是罵娘。


    “彭!”


    “彭!”


    “彭!”


    腳步聲傳來,聽腳步聲的頻率,來人好像無比悠閑。


    兩個藩王抬起頭,看到來人是誰以後,眼眶都要瞪裂了。


    “寧婉梨!”


    “哈哈哈!寧婉梨,你竟然還敢來看我們?”


    “對兩個皇叔用刑的感覺暢快不暢快?放心,以後這種刑罰會成倍地用到你身上。”


    “你這次來,是想看看自己未來會有多麽淒慘麽?”


    “不愧是想當女帝的人,心智倒也是真不脆弱!”


    看著兩個笑得瘋癲的人,寧婉梨揉了揉耳朵。


    真聒噪!


    她掃視了一眼獄卒,露出沉思的神情。


    旋即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兩位皇叔罵得難聽,倒也算不上特別淒慘,如此暗無天日的牢房,居然也能弄清外麵的情況。”


    她時時刻刻關注著牢房的情況,自然清楚這兩個藩王的情緒變化。


    一直在受刑,一直在罵娘。


    但七萬匹精銳戰馬的消息傳回來的那天,他們消停了許多。


    結果隨著戰局朝下發展。


    天晴了,雨停了,他們又覺得自己行了。


    天牢之中不允許任何人看望,給他們傳遞信息的隻能是獄卒。


    這就是齊國。


    有錢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國度。


    涼王用怨毒的目光打量了寧婉梨一眼,冷笑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究竟是哪裏來的勇氣對我們用刑,你就真不怕報應到自己身上?”


    寧婉梨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要是賭輸就自縊了,怎麽報應到我身上?”


    涼王:“……”


    祁王:“……”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個理兒。


    涼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對寧婉梨的嘲諷和威脅,好像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這樣,還放狠話做什麽?


    那不是找抽麽?


    他勉強笑了笑:“小婉梨啊,剛才叔在放屁,你就當沒聽見哈!你說這刑罰能不能稍微放一放,畢竟你打我們也沒什麽用啊,納貢派又不是隻有我們兩人,你打得再狠也改變不了外麵的情況啊!”


    “誰說打你們沒有用?”


    寧婉梨一臉莫名其妙,指著對麵的坑洞:“你們應該知道那個地方是幹什麽用的吧,以前被你們送到監獄的人受刑的時候,你們應該從裏麵觀看過。”


    祁王神情一凜:“有,有麽?”


    寧婉梨冷笑一聲:“十四年前濁河支流決堤,發生了澇災,你們截取了朝廷的賑災糧,讓災民餓肚子,迫不得已把地賣給你們。有一家怎麽都不肯賣,被你們割了舌頭誣陷是搶賑災糧的山匪,然後在牢裏被活活打死。那個牢房我去過,也有這樣的坑洞。”


    祁王神色難看:“區區一個平民,也值得你這麽對我們?難不成,這樣會讓你有種伸張正義的感覺?”


    “不是!”


    寧婉梨搖了搖頭:“我一直挺好奇這種觀看行刑是什麽感覺,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近些日子壓力頗大,嚐試了一下竟發現還挺解壓。不然你以為,你們塞了那麽多錢,為什麽獄卒還下手那麽狠?”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為我出的更多!”


    涼王:“……”


    祁王:“……”


    好哇!


    真相大白了!


    以前他們就奇怪,為什麽行刑的獄卒這麽勇,皇位爭奪戰還沒有分出勝負呢,他們就敢對候選人下這種狠手。


    這是真貪啊!


    寧婉梨看著他們驚恐神色,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前線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現在壓力是越來越大了,所用在你們身上的刑罰也會越來越恐怖,直到你們離開天牢為止,所以我勸你們不要那麽固執。我現在還不敢殺你們不假,但痛是真的痛啊!”


    兩個藩王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涼王忍不住道:“小婉梨!畢竟咱們也是親叔侄……能不能通融一下?”


    寧婉梨不由一笑:“我過來不就是為了給兩位皇叔救贖自己的機會麽?”


    涼王不由一喜:“你說!我們該怎麽做?”


    寧婉梨攤了攤手道:“很簡單!隨我一起出去,揭穿納貢派罪行,這樣一切刑罰就都不用受了!”


    兩個藩王臉上神情一僵。


    很快就繃不住了,差點笑出了聲。


    涼王憐憫地看著寧婉梨:“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招,原來你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那個!若是你想繼續用刑就繼續用吧,小可憐蟲!”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納貢派。


    若是離納貢派,他們屁都不是。


    揭穿納貢派的罪行,跟刨自家祖墳有什麽區別?


    在牢裏堅持著,還有搏一搏的希望,隻要能出去,就有一半的幾率當皇帝。


    出去罵納貢派。


    要麽寧婉梨倒了,他們被納貢派清算。


    要麽納貢派倒了,他們被寧婉梨當成棄子!


    傻子都知道怎麽選。


    刑罰雖然痛苦,但在前程麵前啥也不是。


    寧婉梨也沒有反駁他們的意思,直接轉身離開:“反正忠告我已經帶到了,怎麽選擇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看著寧婉梨離開的背影。


    涼王不由嗤笑一聲:“還以為多有手段,還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威脅我們叛出納貢派,跟小孩子一樣天真!”


    祁王點頭:“可不咋地?”


    涼王沉默了片刻,衝獄卒招招手:“過來一下!”


    獄卒老老實實過來了:“王爺,啥事兒?”


    涼王從囚服上撕下一塊布,熟練地咬破手指,寫上了血書欠條,順便摁了一個手印:“這三百金拿到我家商……”


    祁王驚了。


    兩人入獄的時候身上錢都被搜光了,血書欠條就是賄賂獄卒的手段。


    他問道:“這貨收了寧婉梨的錢,你怎麽還……”


    獄卒趕緊把欠條搶了出來:“不衝突!收多少錢幹多少事兒,收了你們的錢,可以輕一點,收了她的錢就加重回來。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誠信,讓你們的每一金都物有所值!”


    涼王:“???”


    祁王:“???”


    涼王咂吧咂吧嘴:“所以我掏錢還是有用的吧?”


    獄卒點頭:“當然如果公主出價更高,整體來說還是會加重一些……”


    涼王搖頭:“這三百斤不是讓你打輕點!”


    “那是……”


    “你出去帶個話,就說我在獄中寧折不彎,堅持原則,受了再重的刑罰都不服軟,始終跟以前的戰友統一戰線。”


    “懂了!”


    獄卒鄭重地點了點頭。


    祁王愣住了,心想這還沒出去,涼王就開始在皇位上跟自己內卷了?


    他不甘心,也飛快從自己囚服上撕下一片,寫了一張更大的欠條:“這是五百金,把寧折不彎的主角換成我!”


    獄卒鄭重收下:“好!”


    涼王也愣了:“那我呢?”


    獄卒疑惑道:“當然也說啊!你三百金,他五百金,那就三次寧折不彎的是你,五次寧折不彎的是他。我說過了,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心,你們的每一金都會物有所值!”


    涼王:“???”


    祁王:“???”


    同樣的故事講八遍,三遍是我,五遍是他?


    那跟沒說有什麽區別?


    涼王忍不住了:“你就不怕我們出去當了皇帝弄你麽?”


    獄卒搖頭:“不怕!”


    涼王驚了:“你就對寧婉梨那麽有信心?”


    獄卒繼續搖頭:“不是啊!”


    “那……”


    “不瞞殿下說,這些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義,拿著你們給的錢,天天換著花魁困覺。大丈夫當如是也,爽完這一段,死不死的無所謂了!”


    涼王:“???”


    祁王:“???”


    不管怎樣。


    他們的話還是傳了出去。


    納貢派聽了這個消息很開心,等把寧婉梨推下台,不管扶哪一個藩王上位,納貢派都能徹底馴化皇權。


    這兩個傀儡,真是太聽話了。


    看著齊國愈發艱難的戰場形式,他們越來越開心。


    照這個局勢,破城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


    破一城,寧婉梨帶回七萬匹戰馬的光環就會消失。


    破兩城,納貢派就能重奪優勢地位。


    破三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楚國軍隊接過來了。


    而此時,戰場上的賀啖也越來越興奮。


    馬上要破城了!


    這座城攻打得無比艱難,但隻要打下來,齊軍因為七萬匹戰馬帶來的士氣,至少也會砍下去一半,尤其是城牆倒塌的破城方法,對士氣更是致命的打擊。


    下一座城,絕對不會這麽艱難。


    然而就在這時,一封戰報傳來。


    賀啖心頭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因為現在已經到了秋收時節。


    打開一看,果然是秋收出現了問題。


    而且,戰報的末尾,還附帶上了一首詩。


    賀啖下意識念出了聲:“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他朝下看去,等看完詩的全貌時,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


    據戰報上說,這首詩已經傳遍了整個魏國,嚴重地影響了秋收的進程。


    明明勞動力隻被抽走了七成,但秋收的進度卻被影響了九成。


    賀啖心頭微微顫抖,打了這麽久的仗,第一次生出畏懼。


    但他還是不停地安慰自己。


    隻要接下來封鎖消息,影響不到軍隊就行!


    然而就在這時,帳外傳來一個聲音。


    “將軍!方才有人在天空飛過,朝我們軍營裏麵灑了不少信件,都是將士們家人寫來的家信!”


    “什麽!”


    賀啖麵色劇變。


    ~~~~


    抱歉,今天拉胯了。


    不是卡文,有點感冒,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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