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公公是真的懵了。


    雖然這世上能夠清楚感知國運的人乃鳳毛麟角,但他絕對算其中一個。


    他已經貼身保護了四代君王。


    皇運浸染這麽久,縱使他身上一點皇運都沒有,但也對皇運產生了隱隱的感應。


    當年妖道亂國,幾個皇子為了皇儲之位搶破了腦袋,幾乎沒有人把被放逐的薑崢放到眼裏。


    但他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薑崢離京的那一刻,身上的皇運悄然攀升,縱然還是比不上其他的皇子,但勢頭已經是無人能敵。


    果然,不出他所料。


    薑崢再次回京的時候,已經是王者之姿,縱然被京中幾個皇子百般刁難,但那些微末招數,根本奈何不了他。


    等薑崢上位之後,自己就跟著他了,隻不過關於皇運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跟薑崢提過。


    但他沒想到。


    今日薑芷羽身上,竟然出現了同樣的現象。


    皇運驟然攀升,而且攀升勢頭極其恐怖,而且身上的皇運比起當年的薑崢更純粹,更恢宏。


    這……是什麽情況?


    莫非荒國下一任皇帝,竟然是一個女帝!


    而且,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丫頭?


    看著桂公公驚疑不定的神色,趙昊心中不由一喜。


    他這次也是純屬碰運氣,試著調動傳國玉璽,幫薑芷羽提升皇運。


    桂公公能不能感知到,他心中也沒譜。


    但這玩意兒就是碰運氣。


    碰上了,血賺。


    碰不上,也不虧。


    現在看了,應該是賺了。


    他一臉疑惑地看向桂公公:“公公,你這是怎麽了?是飯菜不合胃口麽?”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桂公公連忙搖頭,悶著頭喝了三大碗櫻桃排骨湯,以示自己其實非常鎮定。


    看到這樣子,白秀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趙昊笑了笑:“如此便好!”


    又閑聊了幾句,桂公公站起了身:“時候不早了,咱家就不再叨擾了,這就回宮,告辭!”


    “公公!我們送你!”


    趙昊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薑芷羽的手背:“芷羽,後廳有兩壇新出的百果仙釀,快提出來給公公帶上。”


    桂公公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趙昊笑了笑:“您當得起!”


    桂公公沉默。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鎮國府門口。


    趙昊深吸了一口氣,便不再掩飾:“公公!日後京都必定滿城風雨,您是皇上的人,我自然不能對您要求什麽。但我還是希望,若是真發生了什麽事情,您還是能如以前那般對待芷羽,至少讓她活下去。”


    桂公公怔了怔,眼眶不由有些發熱。


    雖然方才的那頓飯,大家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但臉已經撕破了,這點雙方都心知肚明。


    隻是他沒想到,趙昊竟然會當麵提出這個請求。


    他輕輕歎了口氣,沒有給任何回應,因為他活著的唯一使命,就是保護荒國的皇帝。


    除此之外,他沒資格做出任何承諾。


    這時,薑芷羽抱著兩壇百果仙釀走了出來,笑意盈盈地遞給桂公公:“公公!這酒入口鮮甜綿軟,但其實後勁很大,您可莫要貪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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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一時間,桂公公有些恍惚,過了一會兒,才笑著應道:“好!”


    這聲“好”字,他下了很大的決心。


    不知道回答的究竟是哪個問題。


    目送桂公公騎著馬離開,薑芷羽幽幽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不希望他卷進來的。”


    趙昊揉了揉她的臉頰:“的確如此!但皇帝現在已經瘋了,隻要他願意保護你,我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嗯!”


    薑芷羽點了點頭,情緒有些低落。


    趙昊輕輕歎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以前有些不理解桂公公是什麽樣的存在。


    按照老爺子的說法,這個人從薑崢即位的時候,就已經是七八旬老者的模樣了。


    算到現在,最起碼一百二十多歲,上不封頂。


    但一個宗師,能有此年齡,著實有些反常識。


    不過後來他在從琅嬛仙子搶來的典籍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秘術——氣運人傀。


    就是從幼年的時候,就主動獻祭屬於人類的七情六欲,成為一個以氣運滋養為生的傀儡。


    這傀儡,永生不能背叛成傀時的誓言。


    實力能夠很快提升到宗師的境界,隨後進境就會特別緩慢。


    理論上,隻要氣運人傀一直呆在氣運旺盛的人身邊,壽命沒有任何限製。


    可一旦有了感情,便隻有二十年的時間可活。


    因為這玩意兒之所以能夠長壽,就是因為目標純粹、情緒空白、沒有七情六欲折磨。


    當他本身的想法與誓言衝突的時候,就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但……


    趙昊也沒有辦法,凡是能夠提高家人生存幾率的東西,他都會牢牢抓住。


    對桂公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把薑芷羽推到帝位上,省得他白受折磨。


    ……


    乾清宮。


    燈光明亮溫暖。


    薑崢靠在床榻上,靜靜地翻動著書頁。


    良久良久,他轉過身,看著地上跪著的人,頗有些感慨。


    “大伴兒啊……”


    眼前的人,與曹公公完全相同的容顏。


    就連神態,都一模一樣。


    這正是曹公公的傀儡,隨張百刃一起秘密入京,剛到京都,就被乾清宮的陣法給困住了。


    本來薑崢以為曹公公死了,這傀儡也會死。


    卻沒想到,這傀儡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連曹公公那晚的記憶都沒有。


    闖皇陵、煉山河印、甚至祭出山河印準備刺王殺駕。


    這傀儡,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傀儡最懂傀儡,在把它押過來以後,桂公公就對它進行了全麵的檢查,這才確定這個傀儡有從屬的思想,乃至獨立存活的能力。


    切割靈台的秘法,當真奇詭無比。


    當曹公公死了的時候,這傀儡就成了新的曹公公。


    隻不過兩個曹公公兵分兩路,一個闖皇陵拿山河印,另一個老老實實地帶禦陵軍回宮。


    他知道計劃是什麽。


    但確確實實沒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薑崢看著他,思想不由有些分裂。


    曹公公跪在地上,上半身深深伏著,已經完全陷入了絕望的狀態。


    就在剛才,薑崢把那邊的故事,完完整整地給他講了一遍。


    講得很生動,很平靜。


    但薑崢講得越平靜,他就越毛骨悚然。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不但山河印沒拿到,連家族的秘密都暴露得一幹二淨。


    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就沒見過這麽蠢的太監!


    薑崢笑了笑:“其實也不怪你,你在宮裏生活了七十多年,也壓抑了七十多年。山河印在手,那執掌天下的快感,任誰都要迷失,更何況是你?”


    曹公公:“……”


    兩人的相處模式並沒有怎麽變,甚至比起以前,薑崢還溫和了些許。


    但他能感受到的,隻有毛骨悚然。


    他咽了一口唾沫:“皇上準備怎麽處置奴婢?”


    薑崢歎了一口氣:“顱內靈液消耗完之後,你就會徹底離開這個人世。我即便再心狠手辣,折磨一個將死之人,也未免掉了身份。”


    曹公公:“……”


    聽起來好像有那麽一點道理。


    薑崢靜靜地看著他:“大伴兒,你陪朕了七十多年,心中可存有一點情分?”


    曹公公歎了一口氣:“若沒有血脈在身,興許奴婢真會在皇上身邊服侍一輩子。”


    看到這幕場景,薑崢不由有些唏噓。


    得到山河印時的曹公公,狂得像魔鬼。


    沒有得到山河印的曹公公,還是一個忠實的老奴才。


    但他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現在的曹公公很坦誠,並沒有胡說些什麽。


    沉默良久。


    曹公公忽然磕了一個頭:“皇上!奴婢之子已經慘死,雖然已經將孫子送到隱秘的地方過平凡的日子了,但若您想要找,必然也能找得到,奴婢想請求您不要再查了。”


    薑崢眉毛揚了揚:“哦?”


    曹公公抬起頭,目光無比坦誠:“當日奴婢進宮時,已經是十六歲的年紀,那時妻子剛剛懷有身孕。入宮之時,奴婢懷著數百年家仇,卻並沒有告知妻兒。入宮之後,也不過是托人轉交資源,隻想讓他們娘倆過得好。薑鄭兩家的仇怨,我兒不知半分,我孫兒更是無辜,等奴婢一死,就讓這段恩怨散了吧!”


    聽到這話,薑崢輕輕歎了一口氣:“你為何不告訴他們?”


    曹公公坦誠道:“當年仇怨固深,可幾百年都過去了,總該散了。這家仇,折磨了鄭家幾百年,也折磨了奴婢近百年。為了這段仇,奴婢不能當男人,有家不能回,有妻不能愛,有兒不能見,我不想我的兒子孫子也是這樣。


    所有恩怨,就到奴婢這一代結束吧!


    如今,山河印完整地落到您的手中,是奴婢敗了,奴婢在宮中,動機也從未單純過。


    但……請皇上準許這段怨能與鄭家受的百年冤相抵,讓這段曆史,也隨奴婢的屍首,長埋黃土之下可好?”


    說罷!


    他又給薑崢磕了一個頭。


    薑崢靜靜地看著他,那晚山呼海嘯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與眼前的場景結合在一起,割裂感極強。


    可偏偏,這兩個人都是曹公公。


    那個囂張跋扈的瘋魔,與眼前這個誠懇的老奴,的的確確是同一個人。


    他想起了曹公公的兒子。


    毫無疑問是一個坦坦蕩蕩的大宗師,京都之中不少貴族子弟的武道都是由他啟蒙的,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還會在京郊給平民子女免費傳授武道。


    那時,荒國之中,修為達到宗師的有兩個人。


    他的名聲,並不弱於趙定邊多少。


    不然,趙定邊也不會放心他給趙昊初次引渡真氣。


    這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薑崢有理由相信,他的確對薑鄭兩家的事情一無所知。


    唉……


    朕究竟做了多少孽啊!


    毒是薑淮下的。


    但是他默許的。


    他看了曹公公一眼,終究還是把心狠了下來:“不追查可以,但你要幫朕殺一個人,以妖道傳人的身份!”


    曹公公想都沒有想,直接點頭道:“可以!”


    一刻鍾後,曹公公盤膝坐在了乾清宮的房梁上,周身氣息全無,消耗已經降到了最低。


    隻有薑崢找他,他才會重新醒過來。


    薑崢看了看自己雙手,早已枯瘦不堪,雖然就在剛才不久用玉皂洗了好幾遍,但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老年斑,還是感覺髒兮兮的。


    再過幾天,上麵還會沾染一些鮮血。


    到時就更洗不幹淨了……


    事到如今,他注定要對不起一些人了。


    薑家的江山,一定要保住。


    若到了下麵還能遇到老夥計,到時再下跪給他道歉吧!


    “桂公公!”


    “奴婢在!”


    “方才在鎮國府,你們都說了什麽?”


    “這……”


    桂公公歎了一口氣,便把剛才在鎮國府的所見所聞,除了皇運之外,原原本本給薑崢講了一遍。


    包括趙昊希望他能夠保護薑芷羽的那一番話。


    聽完敘述,薑崢怔了好久。


    等清醒過來以後,臉上已經是濁淚兩行。


    忽然,他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聲無比淒愴:“好小子!好小子!我不如他,我不如他啊!哈哈哈……”


    薑崢是真的沒想到趙昊會這麽說。


    他想過趙昊會利用薑芷羽,來試圖策反桂公公。


    畢竟這個小子心眼極多,隱忍這麽長時間,不可能連這個突破點都想不到。


    但沒想到,趙昊要求的,竟然隻是保護薑芷羽。


    芷羽這丫頭……比她娘強,至少沒有看錯人!


    桂公公站在旁邊,靜靜地候著,看著薑崢如此模樣,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些喜悅的情緒。


    這一次,並不是為了薑崢而喜悅。


    而是為了薑芷羽。


    因為這至少說明,在這小丫頭麵前,薑崢把自己當成一個父親。


    小丫頭若是知道了這些,心中的難過應該會消減一些吧。


    桂公公笑了笑。


    剛才,他沒有告訴薑崢關於皇運的事情。


    倒不是為了保護薑芷羽,而是這件事跟他的誓言沒有任何衝突。


    他需要的隻是保護現任的皇帝,而不能以任何方式幹擾新皇的誕生,若是說出了皇運的事情,薑崢要麽會立刻殺掉薑芷羽,要麽會扭轉心意讓她上位。


    如此一來,不說反倒遵循了誓言。


    唉!


    希望自己沒有看錯,小狐狸真能當上女帝吧!


    桂公公看向薑崢,發現這個皇帝好像憑空衰老了十幾歲。


    身在乾清宮,他穿得沒有那麽正式,身上是一套簡簡單單的棉袍,還是胡貴妃十幾年前親手給他做的。


    良久,薑崢忽然開口道:“心狐一族到了麽?”


    桂公公點頭:“已經到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好!”


    薑崢精神振奮了一些,之前他已經用半塊山河印,在那塊地方更改了部分國運規則。


    在那座城鎮的地界中,隻要妖族遵紀守法,就不會受到國運反噬,隻不過那時山河印缺少了一半,規則之中始終有一些瑕疵。


    現在山河印完整了,便能解決一切後顧之憂。


    如今,他對胡貴妃的承諾終於要徹底完成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這些天你安排一下,三日之內便啟程去看看,不要耽誤樂清的大婚。”


    “是!”


    “隨我去地下看看那四個小畜生。”


    “是!”


    ……


    深夜。


    鎮國府。


    小書房。


    趙昊一臉憤慨:“您這老夥計,明顯是打算把您的帥印給賴了啊!您就不生氣?”


    老爺子瞥了他一眼:“能不生氣麽?咋,你再幫我罵罵他?我瞅你這小子罵人天賦不賴,聽著還挺解氣的!”


    趙昊咧了咧嘴:“那還是算了!我罵人都是有講究的,要麽是為了拱火,要麽是為了幫您消氣不至於氣死,但您現在一副生氣了但沒完全生氣的樣子,實在讓我沒有罵人的欲望,累挺!”


    老爺子:“???”


    眼見老爺子要動手,趙昊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熟練地把話題轉移走:“您老夥計都放大招了,您準備怎麽應對?”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怎麽應對,我自有安排,你還是別操心了!”


    趙昊嘴角一抽:“嘿?您這老同誌怎麽一點進步都沒有啊?現在是咱們老趙家乃至荒國生死存亡的時刻,您咋還一直拒絕統一戰線啊?”


    老爺子瞅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說道:“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你小手段那麽多,按部就班來就行。時機成熟之後,我就去找他,讓他立芷羽為皇儲,憑我們的感情,我說服他很簡單!”


    聽到他“縝密”的計劃,趙昊懵了:“就這麽簡單?”


    老爺子點頭:“就這麽簡單!”


    趙昊:“……”


    他還想問什麽,卻已經被老爺子趕出了書房。


    娘的!


    小老頭兒是真的倔!


    難怪把小老太太氣成這樣。


    忒氣人了!


    不過看樣子他消息網還挺靈通的,本來以為天衣無縫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


    至於說服……


    以趙昊對老爺子的了解,他很有可能真有說服薑崢的辦法。


    但又想想老爺子最近的狀態……


    破防罵人出現了。


    強教皇子也出現了。


    他的辦法……可能會相當暴躁。


    唉……


    為什麽非要當謎語人?


    趙昊不由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腦海裏:“我有辦法……”


    “嗯?”


    趙昊愣了一下,這才抬手看了看,小藍蟲正在他手心微微蠕動,若是身體夠長,恐怕已經圍成“殷勤”兩個字了。


    他笑了笑:“你有什麽辦法?”


    小藍蟲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讓我奪舍皇帝,事情能夠變得很順利?”


    趙昊笑了笑:“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讓你奪舍皇帝,你可能剛進去就會被國運反噬而死?”


    小藍蟲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道:“我想搏一搏!”


    趙昊撇嘴:“但我還沒有到必須搏一搏的地步,你老老實實呆著,需要用你的時候,我會把你放出來的。”


    他的語氣太過凶惡,小藍蟲聽了以後,隻能偃旗息鼓。


    奪舍當然是一個好方法。


    隻要“薑崢”聽擺布,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會煙消雲散。


    但問題有兩點。


    一,趙昊雖然很看不慣薑崢這個小老頭,但畢竟是一代皇帝,又是自己的老丈人,總犯不著讓百幻蝶一個畜生褻瀆了軀殼。


    二,這百幻蝶還在跟自己玩拚多多模式,黑氣看似一縷一縷消退,但總量根本沒有減少太多。盡管黑氣總量已經到了很少的地步,卻還遠遠沒有到達讓趙昊放心的地步。


    他無法想象,當一個妖獸,擁有了一國皇帝的軀殼,野心會膨脹到何等的地步。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選擇這個方案的。


    百幻蝶,隻可能是他最後一張牌。


    趙昊笑了笑。


    娘的!


    老子手裏全是牌,就不信會被逼到用你的地步。


    請叫我,大荒撲克王。


    ……


    翌日清晨。


    太和殿群臣畢至。


    朝堂之上頗為熱鬧,因為這是幾個月來皇帝第一次上朝。


    而且這次早朝意義非常重大。


    一方麵有趙昊這麽一個大荒文曲星,讓荒國從一個蠻夷之地,一躍成為了碾壓中原五國的文氣鼎盛之國。如此大的意義,肯定要配上政治宣傳,增強荒國百姓對國家的信心。


    另一方麵,這一段時間國內冒出了好幾個盛世之臣,若是能夠把他們利用好,荒國無論是生產力還是軍力,都會發生質的飛躍。


    可以說,這次早朝,很可能會成為荒國一飛衝天節點,所有人都無比振奮。


    但任天空再清朗,抬頭望去,卻還是不免會看到一朵陰雲。


    眾人縱然已經刻意忽略這件事情,可還是時不時地看向武將首位的鎮國公。


    以前,他當過手持帥印的大元帥,也坐在龍椅之側替君監國。


    但現在……


    他除了“鎮國公”這個名頭,手中一點實權都沒有。


    這次早朝,皇帝會把帥印還給他麽?


    眾人都有些擔憂。


    這些天,他們中有不少人都見過薑崢,縱使這個皇帝把頭發染得再黑,也掩蓋不了他身體愈來愈差的事實。


    反觀鎮國公,威望和實力仍舊處於頂峰的狀態。


    這個節骨眼,極有可能爆發衝突。


    當然,也不排除兩個老戰友交心交命的可能。


    但據傳言,四個跟鎮國公學過處理朝政的皇子,已經消失很久了。


    他們就算再樂觀,也明白在不久的將來,荒國很有可能迎來一場大風暴。


    可……


    “哈哈哈!老李,你之前說我昊兒隻會寫情詩逗花魁,現在打臉了吧?”


    黑臉漢笑得嘴都快裂了,正拉著自己兒子四處炫耀。


    眾人都有些懵,也許……自己的擔憂都是多餘的?


    正在這時。


    “皇上駕到!”


    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趙昊悚然一驚,看向台上的曹公公,人都懵了。


    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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