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趙昊麵對著兩個老頭,心中滿滿都是不祥的預感。


    “爺爺,父皇,你們找我?”


    薑崢麵色僵了僵,雖說這麽叫沒有什麽不對,但這倆稱呼放一起,他還是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不是平白矮了趙定邊一輩麽。


    緩了一會兒,他才衝趙昊招了招手:“昊兒,過來!”


    “哎!”


    趙昊點了點頭,笑嘻嘻地坐到了薑崢書案對麵的椅子上:“這大晚上有啥事兒啊?該不會你們準備在麟羽閣裏麵想要哄抬價格,所以把我給叫過來了吧?”


    可能是線下的生意發展得太順利,他對麟羽閣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期待了。


    畢竟再牛逼的貨物,都不可能起到一子定乾坤的效果。


    即便有,也輪不到自己。


    所以他現在隻想一心一意搞實業。


    薑崢沒有繼續跟他拐彎抹角,直接把一疊資料丟到了他手裏:“這是逐夷城那邊對異族妖術的統計,你可以看看!”


    “嗯?”


    趙昊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讓自己看這玩意兒,不過還是依言接過來看了看。


    看到這個分析,他不由咂了咂嘴。


    有一說一,這分析真的狠,把所有出現的妖法全都統計了進來,包括品級、頻次以及戰略地位,全都調理清晰地梳理了出來。


    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


    這場異族騷動,幕後主使的主體七成以上的概率是蛇族。


    好家夥,已經有概率論內味兒了。


    雖說薑淮這個人有問題,但不得不說,還是有點本事的。


    等等!


    蛇族?


    趙昊開口問道:“跟小豆莎有關係?”


    薑崢不確定地點了點頭,可話到嘴邊又不免磕巴了一下:“這,這小蛇女是我怕芷羽孤單,特意買回來陪她的。後來才發現,她的血脈可能有問題。”


    “什麽問題?”


    趙昊眉毛動了動。


    薑崢搖了搖頭,看向趙定邊。


    趙定邊臉色也有些凝重:“方才我與你父皇去翻遍了整個禦書房,將所有典籍查了一個遍,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就是妖族任何遠古血脈複蘇,首要的前提就是血脈足夠純足夠強大。”


    趙昊微微有些錯愕:“但小豆莎是半妖,這都能複蘇燭九陰血脈?”


    趙定邊點頭:“對!所以隻有一種解釋,就是她的父親或者母親其中一方,是蛇族的王族,甚至即便如此,可能都無法做到這種程度。所以這次蛇族指使異族動亂,最終的目標很有可能是小豆莎。”


    趙昊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如果真是這樣,把小豆莎交出去就能止戈,所以你們不想打這場仗了?”


    趙定邊不置可否,而是反問道:“讓你交,你交麽?”


    “那指定不交啊!”


    趙昊當即點頭:“我可是把她當女兒養,但我說了你們估計也不會聽,我就問你們想交麽?”


    他是真的有些擔憂。


    一個蛇女,換一場大戰止戈。


    從一個皇帝,從一個元帥的角度,怎麽看怎麽值。


    即便趙昊把自己摘出來看,也覺得交出去是對的。


    但他從來都不是完全理性的人,違背自己內心去換利益,他不願意做。


    可若不交出去,後果卻要由荒國軍人和邊疆百姓承擔。


    這……


    屬實是一個電車難題。


    他瞅向薑崢,卻發現薑崢撫須笑了起來:“我問你,我們荒國跟異族服過軟麽?”


    趙昊想都沒想:“沒有!”


    薑崢陡然站起身:“交出一人,換一戰止戈,看似減少了軍力的損傷。但這一交,便是把士氣交出去了!


    荒國人的脊梁是直的,若是這麽輕易就彎了下去,損失何止百萬雄師?莫說那蛇女還有一半人族血脈,就算她真就是純純的蛇妖,我們荒國把她烹了也不可能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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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不興烹啊!”


    趙昊連連擺手阻止,隨即露出了一絲笑容。


    眼前的小老頭雖然總想陰自己,但不得不說,有時候還真對味兒。


    但他很快生出了新的疑慮:“所以人都在我們手上了,又已經確定要打仗了,所以還把我叫過來幹什麽?”


    薑崢沉默,看向趙定邊。


    趙定邊卻又把話題扯了回去:“方才我告訴你了,隻有血脈足夠純足夠強,才有可能複蘇遠古血脈,但小豆莎卻是個半妖。這就不得不讓我們想到一個家族。”


    “哪個家族?”


    “南宮家!凡是南宮家的女子,孕育胎兒的時候,都會不斷增強提純血脈。後來這南宮家女子不僅被妖族爭搶,就連稍微有一些緣故血脈的人族也開始覬覦他們,後來這個家族就煙消雲散了。”


    又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鬼設定?


    趙昊揉了揉腦袋:“所以你們覺得,小豆莎是蛇王跟南宮家的女子所生的女兒?”


    好像也隻能這麽解釋了。


    大概率是南宮家的女子不想嫁給蛇王,然後就帶球跑回了人族王朝,悄默默地自己撫養孩子,然後被人賣到了麟羽閣。


    果然,趙定邊點了點頭。


    趙昊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所以,為什麽要叫我?”


    薑崢笑眯眯道:“上次拍賣小豆莎的人並沒有退還令牌,所以這次他大概率還在麟羽閣內,我們想要懸賞南宮家的蹤跡。”


    趙昊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呢?”


    薑崢笑容愈發慈祥:“我們缺錢!”


    趙昊麻了:“你們不是剛賺了那麽多錢麽?”


    薑崢攤手道:“那些都是軍費!”


    趙昊:“???”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趙定邊,卻發現後者麵色嚴肅地點了點頭。


    趙昊:“???”


    倆小老頭合起夥來坑錢的是吧?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隻能認命道:“說吧,多少錢?”


    薑崢思忖片刻,伸出了三根手指:“不多,三萬金就夠。”


    趙昊:“……”


    他攤了攤手:“可我來得太急,沒有帶錢。”


    薑崢笑著擺了擺手:“不妨事,我可以先借給你!”


    趙昊:“???”


    薑崢取出筆墨紙硯:“來!先寫欠條吧!”


    趙昊:“???”


    他心中默默算了一下帳,少了這三萬金,並不會影響後續的生意。


    隻是單純少三萬金,不會傷筋動骨。


    隻是單純少三萬金。


    隻是……


    默念了好幾次,趙昊感覺心頭沒那麽痛了,這才點了點頭:“行吧!”


    寫完欠條之後,趙昊最後倔強了一下。


    “得算利息!”


    薑錚樂樂嗬嗬的收起手中的欠條,也不說話,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趙昊。


    一看他那笑容,趙昊就知道了。


    別說利息,就連本金都要不回來。


    窮逼,真是個窮逼。


    好歹是一國之君,竟然淪落到坑自己女婿的地步。


    丟不丟人,丟不丟人啊!


    “好了,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就是三萬金嗎。瞧你這小氣模樣。”趙定邊一巴掌拍在趙昊的後腦勺上。


    趙昊咧了咧嘴,爺花孫錢不心疼啊。


    說得輕巧,還不就是三萬金。


    你們要是有這錢,還至於找我“借”?


    三個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便已經到了正午夜。


    三塊麟羽閣準入令牌同時亮起,投射出一道亮光形成了三尊玉棺。


    趙昊感覺還真有些奇妙,自己竟然有一天會跟薑崢在同一個地方進入麟羽閣。


    畢竟這玩意兒私密性太強,私密性這麽強的事情都能一起做,關係得有多鐵。


    這種事情要說出去,那就能拍著自己的胸口說。


    瞅見了沒,薑崢,我兄弟!


    然而。


    他很清楚薑崢有至少兩個馬甲,但這次進麟羽閣,他竟然隻用了“甲子”那個馬甲。


    這不是表麵兄弟麽?


    趙昊搖了搖頭,便躺進了玉棺當中。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進入了麟羽閣的大殿之中。


    照例,偷查身份牌。


    薑崢:甲子。


    趙定邊:丙辰(新馬甲)。


    趙昊:甲申。


    薑芷羽:庚子。


    薑太升:丁醜。


    薑東升:丙戌。


    曹公公:庚寅。


    趙昊咧了咧嘴,還真稀奇嘿!


    薑太升不是跟異族在逐夷城那邊連狗腦子都打出來了麽?怎麽還有空跑過來?


    上次被曹公公打成重傷,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啊!


    他現在愈發好奇薑太升這個好大哥究竟是什麽身份牌,這要是什麽時候給揭開了,估計會比較帶感。


    “第一件拍品,林陳雄的……”


    拍賣會開始,林陳雄作為拍賣官,又開始整起了活。


    這次第一件拍品,是林陳雄的飛雲靴。


    果不其然,第二件拍品是一種治腳氣的秘方。


    趙昊:“我真特娘的……”


    他有些好奇,麟羽閣丁級拍賣會頻率這麽高,他身上有那麽多東西拍麽?


    照這進度遲早有一天會賣腎,然後第二件拍腎寶片。


    總之這個人有點離譜。


    接下來的拍品或者懸賞,多多少少有幾個能讓趙昊眼前一亮,但也僅僅是眼前一亮罷了,除了拍下來了一瓶有助於靈智提升的丹藥,他對其他任何東西都提不起絲毫興趣。


    直到……


    “第二十七件,甲辰懸賞,含有燭九陰血脈的蛇女信息,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來了!


    趙昊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認識的所有人星子都為此激蕩了一下,包括兩個小老頭、薑芷羽、太升東升兩兄弟,甚至還有曹公公。


    真有意思!


    這次都是奔著小豆莎來的。


    這個甲辰,莫非就是潛入進來的妖族頭頭,還真有幾分手段,連麟羽閣準入令牌都能搞得到手。


    看了一眼甲辰對應的星子,黯淡無光,明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趙昊不由笑了笑,沒想到家裏的那個精神小妹兒,竟然有這麽多人記掛著。


    不過想想也是,南宮家的女子懷孕的時候,能夠純化胎兒血脈。


    而上次聽薑芷羽描述,小豆莎的血脈明顯已經提純到相當高的地步,全靠眉心的金鱗壓製,不然早就引起轟動了。


    從蛇王血脈中覺醒的燭九陰血脈,若好好培養,不說能不能帶領妖族入侵人族,隻在妖族內部就能提升蛇族的地位。


    如此一來,足夠人鋌而走險了,難怪京都最近有那麽多妖族漫灌。


    就是密室那兩隻傻狐狸太氣人,就這麽被人當槍使,還想著找自己的家園,氣人!


    隻不過,這懸賞……能接的也就自己夫妻倆,還有兩個小老頭。


    但很明顯,這四個人不可能會接。


    於是,不出所料,懸賞作廢!


    林陳雄則是繼續念道:“第二十八件,甲辰懸賞,含有燭九陰血脈蛇女的蹤跡,五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哎?


    這個人還沒完了!


    趙昊越來越確定這個人的身份,相信兩個小老頭也是這個想法。


    這個妖,還真是勇啊!


    直接潛入到了京都方圓一百裏,然後來拍自家的蛇女,這都不算囂張什麽才算囂張?


    但等了很久,還是沒有人接。


    因為趙昊上次把小豆莎接回來的時候,幾乎是全程保密,同時也沒察覺到有任何人盯著。


    所以,除了這幾個人,沒有人能知道小豆莎就在鎮國府。


    當然,即便知道了,也隻能望洋興歎。


    眾所周知,在荒國,鎮國府可是比皇宮還要危險的地方。


    不說明麵上天下第一宗師趙定邊,也不說那些眾人皆知的鎮國衛,光一個黑臉漢趙無敵,就能令所有宗師之下的高手折戟。


    兩次懸賞作廢,甲辰徹底沉寂了下去。


    倒是薑太升的星子一直都在激蕩,不知道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麽,而薑東升則是相對平靜很多。


    看來這個人,恐怕已經知道了小豆莎的真實身份。


    趙昊笑了笑,心想這個人還是激蕩得有些早。


    林陳雄又念了幾個無關痛癢的拍品,終於開口念道:“第二十九件,丙辰拍品,含有燭九陰血脈蛇女的大致方位,精確到四分之一個京都。起拍價一萬金,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千金。”


    聽到這個拍品,趙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這個拍品,他純屬是因為虧了三萬金想要止損的。


    反正四分之一個京都,這個範圍就跟沒有畫差不多,因為沒有人規定這片區域一定要規則,他完全可以把所有比較難搞的地區全都圈進去。


    本來隻是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這次估計要爽了。


    至少有一個冤大頭會上鉤。


    薑太升:“一萬一千金!”


    曹公公:“一萬五千金!”


    甲辰:“三萬金!”


    薑太升:“淦!你真狠,歸你了!”


    曹公公:“淦……”


    僅僅三次叫價,三個冤大頭就直接把價格提到了三萬金。


    三倍於底金,不得不說,這個人慌了。


    趙昊笑得臉都開花了,這一拍下來,自己直接回本了,最多就是給麟羽閣交一部分手續費。


    林陳雄繼續念道:“第三十件,丙辰懸賞,含有燭九陰血脈蛇女母親一個月之內的蹤跡。三萬金,十息之內,沒有人應答,懸賞作廢!”


    這次才是爺仨兒來的真正目的。


    南宮家的蹤跡,這才是真正的王炸。


    當然,沒有人認為找到小豆莎的母親就能找到南宮家,而且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母親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不然小豆莎也不會被人掛在麟羽閣拍賣。


    甲辰:“焯!早知道我也懸賞這個了!”


    趙昊:“……”


    這位甲辰,還真是一個性情中妖,還特娘的真有點意思。


    這個懸賞一出,整個會場也因此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良久良久,就在十息快結束的時候。


    一個聲音響起:“辛卯,接了!”


    趙昊眼睛一亮,這個辛卯,正是上次拍賣小豆莎的人,這個人果然知道小豆莎親娘的下落。


    隨著辛卯開口,這次拍賣會對於趙昊來說已經結束了。


    又挨了幾個拍賣,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趙昊在乾清宮裏麵醒來。


    剛出玉棺就看到兩個小老頭撲了過來。


    他咧了咧嘴,隻能從玉盒子裏麵取出一張紙,當著兩個小老頭的麵拆開,上麵隻寫著一行字:九月初九,齊國,雁回峰!


    薑崢不由冷哼一聲:“這人可真會挑柿子!”


    “可不是嘛!”


    趙昊咧了咧嘴,不過想想也確實,碰到這種事情,換作其他國家,估計已經把小豆莎交出去了。


    隻有荒國,麵對異族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要挺直腰板選擇硬剛到底,隻要小豆莎的血脈沒立刻被煉化,就指定會挑動一場大戰。


    所以,這個人明明是從齊國境內裏發現的小豆莎,卻偏偏要帶到荒國來賣。


    齊國雁回峰,有機會倒是可以去一趟。


    隻不過大戰馬上就要打起來了,真要去,也是打完之後的事情了。


    “辛苦了!”


    薑崢拍了拍趙昊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荒國全指望你了!”


    趙昊嘴角抽了抽:“我聽您這話的意思,該不會拍賣小豆莎下落的錢,你也想留作當軍費吧?”


    “知我者,趙昊也!”


    薑崢哈哈一笑,直接將欠條的副本塞到趙昊懷裏:“這個欠條你好好保存……到時候記得把錢給我還回來。”


    眼見趙昊臉色越來越臭,他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去心,把方才寫的欠條也塞了過去:“老丈人不是跟你開玩笑的麽,就你一個寶貝女婿,哪能真把你當冤大頭坑了?哈哈哈哈……”


    趙昊臉上這才陰雨轉晴:“瞅您擔心的,您有多心疼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哪有女婿不相信老丈人的,哈哈哈哈……”


    “那你還臭著個臉?”


    “那不是配合你幽默一下麽?”


    翁婿倆:“哈哈哈哈……”


    趙定邊搖了搖頭,將自己玉盒裏的三萬金取出放在了地上。


    ……


    翌日清晨。


    趙昊早早醒轉,卻並沒有立刻起床,而是靠在床頭看著許靈韻在忙忙碌碌收拾東西。


    按理說,許靈韻依靠自己慣了,帶了這麽多年的戲班子,什麽事情都是自己張羅,不太有理由責怪趙昊。


    可這一晚上過去,她一走路就感覺雙腿又脹又麻,轉頭一看,有一個男子還在笑嘿嘿地袖手旁觀,終於還是忍不住嗔道:“你就一點忙也不幫?”


    趙昊攤了攤手:“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放你回齊國幫寧婉梨,我竟然有種被綠的感覺,你說這情況我還怎麽幫忙?”


    許靈韻:“……”


    趙昊笑了笑:“除非,你來親我一下。”


    許靈韻噎了一下,不過明顯沒有過來親的意思,隻是悶著頭繼續收拾東西。


    看到這幕場景,趙昊不由搖了搖頭。


    果然,這女人不吃這一套。


    於是他隻能胡亂穿上衣衫,起身幫許靈韻收拾東西。


    一直到收拾好臨出門時,許靈韻才在他脖子上輕輕吻了一下,一臉認真道:“此次回齊國,我是為知己,為國家,你千萬別因此心生不快,我怕我沒有機會回來將它抹去。”


    唉!


    這姑娘,怎麽還較真上了?


    趙昊笑了笑:“我開玩笑的,你也別太烏鴉嘴,不會出事情的!”


    說罷,便抱得更緊了些,準備來一個浪漫的吻別。


    卻不曾想,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蘭蘭的聲音:“靈韻姐,你收拾好了沒?”


    許靈韻嚇了一跳,因為蘭蘭跟她玩的好,以前早期收拾東西的時候,可都是會直接進門的。


    眼見趙昊還在慢悠悠地湊近,她連忙主動踮起腳尖主動吻了一下,因為動作太急,兩人的牙還撞了一下。


    她強忍羞赧之意,把趙昊推到了窗邊:“你快跳下去……”


    趙昊:“……”


    一刻鍾後,所有人都收拾妥當。


    家夥事兒加上錢糧,足足有四五車,還有趙昊重金幫他們雇的護航保鏢。


    車隊最前方,趙昊跟許靈韻一人騎著一匹馬,並肩前行。


    兩個人都是目不斜視,看起來有著些許客氣和疏離。


    許靈韻知道這是必須要做出的樣子,心頭卻還是忍不住生出一絲酸澀之意。


    早知那柔情蜜意如此短暫,昨晚就應該放開享受了。


    錯過了今日,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不知不覺,已到城門。


    趙昊輕歎一口氣,拱了拱手道:“後會有期!”


    許靈韻怔了一會兒神,不知為何臉上的愁雲忽然一掃而空,臉上的笑容坦然而明媚:“公子大婚,靈韻憾不能親眼所觀,望公子與安陽公主琴瑟和諧,白頭偕老。後會有期!”


    說罷,輕輕抖動韁繩。


    “駕!”


    ……


    邊疆打著仗。


    別國暗潮洶湧。


    荒國京都的時間,卻仿佛在安逸的生活中加快了好幾倍,十幾天的時間,飛魚衛每天都在捉妖殺妖,隻不過動作很隱秘,並沒有影響到普通百姓的生活。


    隨著五國真正的權貴先後到來,京都也越來越熱鬧。


    恰逢此時,一家奢華無比的浴樓開業了,喚作“瑤池”。


    誰都沒想到,一家浴樓竟然能夠開在京都最繁華的地方。而且還直接用神話傳說中的“瑤池”當做浴樓的名字,這幕後的老板究竟有多狂?


    荒國秋冬苦寒,公共洗浴一直都有。


    但這浴樓,卻隻提供私人洗浴。


    這按摩還不是普通的按摩,而是有一個古古怪怪的名字,叫做“絲芭按摩”。


    很古怪,但很上頭。


    因為這裏麵的按摩,是用香水來的,再加上一種叫做玉皂的去垢之物,婆娘進去的時候普普通通,出來的時候白淨明豔,活色生香。


    而且裏麵的服務人員全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這誰頂得住?


    幾乎毫無疑問,五國權貴隨行的婦人,都成了瑤池的釘子戶,就連那些男人也經常長駐。


    得!


    幕後老板的身份不用說了,明眼人都知道是趙昊。


    於此同時,天香閣出現了大動作。


    忽如一夜春風來,天香閣仿佛憑空變出了很多花魁,每天晚上都會有一個新姑娘在花船上首次露臉,或清純、或妖嬈、或火辣,每天晚上都會惹得權貴們一陣哄搶,叫出了一個又一個離譜的價格。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趙昊放出風聲,婚後要打垮京都所有青樓。


    現在是關鍵時期,他急需囤錢,所以才想著賣花魁,不然這些姑娘放哪都是頭牌,他才舍不得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事實上確實這樣,這些姑娘容貌雖與那種國色天香的大花魁有些許差距,但各有各的特色,風格極為明顯,每一種風格都能戳中一部分男人的心。


    十幾天下來,幾乎每一個姑娘都覓得了好人家,全都是六國的大戶人家。


    一時間,六國的男人和女人,都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仙界,甚至忘了來到荒國的目的。


    直到有一天,荒國的大街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緞子,家家戶戶門上都貼上了“囍”字。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霧草!


    明天就是趙昊與安陽的公主的婚期。


    隻顧著享受,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鎮國府。


    趙昊正被白秀瘋狂訓練著大婚禮儀,儼然已經焦頭爛額了。


    好在這時,一個小廝跑到了鎮國府。


    “公子,公子!不好了,有人去我們天香閣吃霸王雞!”


    “哈?還有這種事兒?我這就去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趙昊怒不可遏,當即就擼起袖子,準備跟小廝去天香閣。


    白秀趕緊攔住他:“明天就成婚了,還管這種事情幹什麽啊?”


    趙昊臉色凝重,義正言辭道:“我可是鎮國公獨孫,神武大將軍獨子,皇上最疼愛的女婿趙日天!


    我這種人中龍鳳,家庭事業兼顧應當是基本要求吧?竟然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當眾對我實施生意上的霸淩,就算我能忍,趙家能忍麽?皇家能忍麽?


    娘,你別攔我!就算大婚前一天,我都要工作,這不是麵子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


    說罷,就跟小廝一起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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