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是特地為薑崢的兩個寶貝準備的?


    趙昊迷亂了!


    他覺得,這場宴會是薑崢特地為他的寶貝錢包準備的。


    哪有所謂的盛宴臨時起意當天舉辦啊?


    還不是為了倆臭錢?


    趙昊很不開心,感覺自己婚禮熱度被蹭了,他跟薑芷羽純潔的感情被玷汙了。


    當然,一想到自己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哎嘿嘿嘿!


    隨便玷汙吧!


    反正玷汙的是婚禮,並不是感情。


    更何況皇家的婚事,本來就摻雜著很多政治因素,本來就純潔不到哪去。


    一家人匆匆忙忙吃完早飯,白秀給小豆莎擦完嘴,就催促著趙昊和黑臉漢去偏院,和大婚有關的東西都在那裏擺著。


    黑臉漢有些不樂意:“昊兒試衣服就試衣服,帶上我幹啥啊?我尋思還帶小豆莎騎木馬呢!”


    白秀有些不滿:“怎麽說都是你兒子的大事,你這個當爹的不參與像話麽?”


    見黑臉漢一陣不情願的樣子,小豆莎扯了扯他的衣角,大聲安慰道:“梅疣事!”


    說著,直接捏出一個法決。


    “馬來!”


    隨著聲音落下,前廳西北角的木馬當即騰空而起,穩穩地落在眾人麵前。


    眾人:“……”


    這精神小妹……


    小豆莎當即就騎上了木馬,晃晃悠悠地騰了空,隨即看向黑臉漢,酷酷地拍了一下後座:“肘啊!”


    眾人:“……”


    即便是木馬,也是鎮國府的馬,體積相當大,還真給黑臉漢騰出半個空座。


    黑臉漢當時就咧開嘴笑了,笑得牙齦都漏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掛了上去。


    隻不過他體積太大,從後麵看,根本看不到木馬和小豆莎,就跟他憑空懸浮了起來一樣。


    小豆莎很興奮,像模像樣地甩了甩手中的韁繩。


    “Zhia!”


    於是,兩人一騎,晃晃悠悠地朝後院飄去。


    還沒到後門。


    嘩啦一聲。


    木馬散架了。


    小豆莎一屁墩坐在了地上,看著被黑臉漢坐成兩半的小木馬,小臉上神情都呆滯了。


    黑臉漢趕緊從兜裏抓出一把糖果給她,一會兒就給哄開心了,馱著小豆莎就朝偏院趕去了。


    得!


    鎮國府的馬都是日拋的,木馬也不例外。


    趙昊咧了咧嘴:“沒想到我爹還挺會帶孩子。”


    白秀白了他一眼:“你小時候,你爹也是這麽帶你的。”


    趙昊:“……”


    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


    不過也不完全是。


    六歲之前,也就是丹田被廢之前,黑臉漢對自己要求那叫一個嚴格,采用的可是武將世家最頂格的訓練幼崽的方式,動輒打罵的那種。


    結果自從丹田被廢。


    黑臉漢原地變慈父,很快就進入了無盡的寵溺模式,從帶娃的角度看,就跟帶小豆莎的方式差不多。


    隻不過,那個時候天天打仗很少回家,印象不深罷了。


    這何嚐不是人生啊!


    白秀拍了拍趙昊的肩膀:“走吧!去試試禮服。”


    偏院之中,擺滿了嫁娶之物,這些天黑臉漢夫婦倆全力操持著這些東西。


    其中一個房間,擺著滿滿的架子,全都掛著婚禮所需要的禮服,各種場合的都有,甚至每個場合都有好幾套備選,這是向來節儉的鎮國府少有的事情。


    這些禮服都有專人打理,不容許出現半點褶皺。


    趙昊當場就驚了:“這麽多?”


    白秀白了他一眼:“你自己的婚事自己一點也不上心,結果還驚訝這麽多?等芷羽嫁給你,保不準吃多少愛情的苦。”


    趙昊:“……”


    有一種苦,叫做女人陪著買衣服,不管是陪著娘,還是陪著老婆。


    你想隨便挑一個就走?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一個上午過去了。


    ……


    乾清宮。


    薑崢坐在書案前,麵前是摞得如小山一樣的奏折,不過他神情沒有半分急躁,從頭到尾都在不急不躁地批閱著。


    頭發染得烏黑,梳得一絲不苟,坐在書案前,好像憑空年輕了二十多歲。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陛下,鎮國公求見!”


    “快快有請!”


    薑崢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不一會兒,曹公公就帶著趙定邊進了屋。


    兩個老夥計見麵,皆是露出一絲笑意,薑崢主動起身,撈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自己旁邊。


    等趙定邊坐定,他才笑著說道:“定邊,你有一個好孫子啊!”


    趙定邊也是微微一笑:“你也有一個好女婿啊!”


    薑崢嘴角抽了抽:“你們一家姓趙的,逮著機會就想占占我便宜,不過昊兒這次為了家國,竟然願意提前仙釀交出來,也著實不容易啊!”


    趙定邊擺手笑了笑:“那小子有什麽家國情懷?別看他做生意鬼精,但其實跟人相處的方式簡單的要命。就是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這次也就是看著當爹和當爺爺的去打仗心裏麵擔心,他要是單純的酒商家庭,才不管什麽家國!”


    薑崢對這說法的確頗為認同,這小子雖然睚眥必報,但你若是對他好,他肯定也會對你好。


    唉!


    一時間薑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笑了笑:“你們老趙家運氣還真的是好,兒子天生會打仗,孫子天生會做生意,都不用操心。”


    趙定邊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是啊!


    我可操心了,整天操心著把他們帶溝裏去,結果誰能想得到我們家的血脈這麽好,這都能成才。


    但這麽說,明顯也不合適:“其實宮裏那些皇子也都不錯,一個比一個努力。”


    薑崢:“……”


    趙定邊心中有些惱火,你養出這麽一群廢物兒子,我想安慰你都不好安慰,他繼續說道:“我尋思你也可以著重培養一個了,每天你批奏折的時候都帶著,遲早會學會的。”


    薑崢問道:“那你說,我培養哪個比較合適。”


    趙定邊撇了撇嘴:“這我哪知道?你年輕的時候哢哢能生,生那麽多自己都認不全,你問我培養哪個?”


    兩個老夥計對視了一眼,皆是大笑了起來。


    薑崢很懂趙定邊,也很相信他,若是自己立儲,就算朝堂上所有人都攪進去,趙定邊這個鎮國公,也會置身事外,全心全意地撲在軍務之上,根本不會有絲毫的異心。


    不過這種事情,肯定是越說越尷尬,兩個人幹脆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薑崢問道:“你這大早上的就趕過來,有什麽大事兒麽?”


    趙定邊神色憑空凝重了幾分,從懷裏取出一塊布,正是從羋嵐的衣服上割下來的地圖。


    平攤在桌子上,薑崢下意識望去。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但看到那三座城以後,心中不由冒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遲疑片刻,開口道:“這是……”


    趙定邊歎了一口氣,指著地圖上的三座城說道:“楚國已經與齊國達成協議,派重兵協防齊魏邊境,就在這三座城駐紮。”


    “哦?”


    薑崢眯了眯眼:“若真是這樣,齊國壓力勢必會大大減弱,也難怪那個老東西願意妥協。”


    趙定邊話鋒一轉:“楚國與齊國的納貢派勾結,屆時會大開城門,放楚國軍隊進城駐紮!”


    聽到這話,薑崢按著桌沿的手都抖了一下,整個人大驚失色:“什麽?”


    雖然當皇帝以後他就不經常上戰場了,但當時也是一路打上來的,軍事素養必不可能低。


    若是沒有皇室身份,他現在很有可能也是一方名將,雖然無法與趙定邊相比,但若是趙定邊退居幕後,他也能撐起整個荒國軍隊。


    這三座城,若是直接放給楚國軍隊,那真是隨便一個念頭,都會給兩國造成極大的傷害。


    他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這些狗納貢派,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真以為誰當皇帝都能這般縱容他們?”


    趙定邊微微點頭。


    的確,這些納貢派在齊國待久了,真以為納入楚國疆域以後,楚國皇帝會像齊國皇帝一樣善待他們。


    真以為本土財閥會被善待?


    你們都把齊國皇權腐蝕了,楚國皇帝就一點前車之鑒都看不到?


    狡兔死,走狗烹!


    他們甚至連被烹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埋在地下當肥料。


    薑崢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這個消息,還有這份地圖,你是從哪得到的?”


    趙定邊笑了笑:“這些都是昊兒的功勞。”


    薑崢眉頭一擰:“昊兒?”


    趙定邊神色淡然:“昨日他去跟五國人商談香水酒水代理權的事情,正準備來皇宮的時候,楚國的那個羋嵐拉著他在他手背上拍了三下,他從宮裏出來以後才反應過來什麽意思,幹脆就去了天香閣,沒想到那個人果然在等著他。


    這些東西他也聽不懂,但感覺羋嵐的威脅之意很濃,就直接派人教訓他了一頓。至於這些事情,他也拿不準,就半夜送到了我的房間,整得我一宿沒睡得著覺。”


    薑崢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


    這羋嵐也是一個人才,竟然能想到通過手背上拍三下這種手段暗示。


    他看向趙定邊:“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趙定邊冷哼一聲:“若楚國好心好意地跟我們談合作,說不定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但要是威脅,我們大荒男兒還真不吃這一套。


    西隴軍一定要繼續調,不但要調,還要多調。如今魏國攻齊,再加上西隴關地形之利,十萬軍隊就能牢牢守住,甚至遇到機會,還能威脅到魏國的邊境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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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西隴關那邊隻留駐軍十萬,其餘的全部支援邊境,主要增援逐夷城,剩下的全都吞並到荒齊交界隨時待命,齊國真要到達那個地步,寧無垢就算再昏庸,也會給我讓道支援的。”


    “事到如今,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


    薑崢點頭,每到這種關頭,他和趙定邊的看法都會驚人的一致。


    麵對異族的時候,他們的終極目標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把異族全部幹死!


    這是荒國的立國之本,若是放著異族不打,而是玩這些國家之間的勾心鬥角。


    別說能不能糊弄過老百姓,薑崢自己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趕走異族才多少年,這麽快就忘記仇恨了?


    至於別國。


    你們自己玩自己的,荒國不陪你們玩,現在我隻在乎我這一畝三分地兒,以及我們百姓的感情。


    趙定邊皺眉問道:“那我們,要不要寫一封國書給寧無垢?”


    “寫國書?”


    薑崢冷然一笑:“這個家夥真的老了昏聵了,齊國也早就爛到了骨子裏,這塊地兒被誰占我還真的不在乎。若真給他寫國書,齊國朝堂肯定還是無盡的扯皮,寧無垢沒有納貢派勾結楚國的證據,還是阻止不了納貢派賺錢。


    到時候,齊國最多就是派人去這三座城盯著,軍隊該去山海嶺還是去山海嶺,反倒是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你放心這樣的齊國軍隊,幫我們守大動脈麽?”


    趙定邊啞然失笑。


    果然,薑崢還是那個薑崢。


    他隻是一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過還是問道:“那若齊國真被楚國占了,那我們就要同時麵對楚魏兩個大國。雖有西隴關之險,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威脅,但東出肯定會更困難了。”


    “總好過這麽糜爛的一個齊國當盟友。”


    薑崢搖頭笑了笑:“他們連自己人都可以賣,難道不可以賣我們?這次不肯借道,就是最好的例子。本以為寧婉梨好控製,能用戰馬控製住齊國,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僅以她的水平,即便登上了帝位,也不過是一個新的傀儡皇帝。”


    趙定邊點了點頭:“是啊!”


    僅從寧婉梨在荒國的表現,磨練幾年或許有當女帝的可能,但上限在那裏擺著,最多隻能當一個普通的皇帝,絕對做不到將整個齊國從泥潭中拯救出來。


    挽黎!


    這個願景雖然宏達,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也足夠讓兩個老夥計對她另眼相看。


    但距離“挽黎”這兩個字,終究還是差得太遠了。


    說完這些事情,大殿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以前他們都認為異族已經徹底偃旗息鼓了,若是一直這麽平穩下去,等到薑崢壽終正寢,他就絕對是荒國曆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


    徹底將異族趕出去,這是多麽偉大的成就。


    至於後麵會不會被反攻,那就是下一任皇帝的事情了。


    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異族有了妖族的支持,竟然這麽快就開始反攻了。


    所謂的“徹底趕走”,就好像一場夢一樣,一場夢做了二十年,也該醒了。


    他們都很無奈。


    異族這個種族實在太古怪了,生育率奇高,生存率奇高。


    隻要不是特別惡劣的環境,就算死傷超過七成,也能三十年內恢複元氣。


    若是其中再有妖族參與,與異族媾和,生出具有全額妖力的異族人的存在,戰鬥力又能輕易地翻上一番。


    這次反攻,恐怕是妖族蓄謀已久的了!


    薑崢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跟無敵早些準備吧,大婚之後,各國使臣回去之後,楚國的態度差不多也該明了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把大婚操持好,大婚結束便立刻準備出征!”


    “嗯!”


    趙定邊微微一笑:“那軍費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這也是兩人長久以來的默契,一個隻管打仗,另外一個把後勤處理得妥妥當當。


    薑崢哈哈大笑:“本來還擔心湊不齊,不過有我的好女婿幫忙,這次信心真的足了!”


    老夥計倆又嘮了一番,趙定邊才離開乾清宮,步履比之前輕快了不少。


    ……


    午飯過後,趙昊把精神小妹哄睡著之後,就去找上了紅苓。


    “紅苓姐,新香水怎麽樣了?”


    “好了!”


    紅苓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玉瓶,裏麵裝著一團綠油油的液體。


    她不禁神色有些古怪,今天大早上的,就有一個香料店的老板,送來了一批古怪的青草。


    這青草喚作大葉涼荷,是香料的一種,但它味道十分古怪,喜歡的人特別少,所以在香料中也是比較偏冷門的存在,至少紅苓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味道。


    可偏偏是這麽一種東西,公子竟然要把它做成香水?


    會有人喜歡這種味道麽?


    看著紅苓疑惑的眼神,趙昊笑了笑沒有說話,捏著她瑩潤的下巴輕輕吻了一下,指著小床上的小豆莎說道:“等會她醒了,好好教教她禮儀,不然整天都跟精神小妹兒似的,我們老趙家代代彬彬有禮,可不能毀在她的手上。”


    紅苓:“……”


    你們老趙家代代彬彬有禮?


    她輕啐一聲,笑道:“放心,她又不姓趙。”


    趙昊想了想也是,便笑嗬嗬地離開了鎮國府。


    洛水挑著擔,老楊牽著馬。


    一路暢通無阻,徑直來到天香閣。


    這次他們倒沒有過多停留,直接來到了地下密室。


    密室旁,還有一個休息室。


    “老楊!你先回避一下。”


    趙昊衝老楊使了一個眼色,便把老楊踹出了屋,直接把門反鎖上。


    老楊都懵了。


    霧草!


    就在大姨子隔壁,跟貼身侍女玩這個?


    也太刺激了吧!


    不愧是公子。


    見門關上,洛水神情頓時有些緊張,抱劍抱得更緊了,劍擠出了一道奇怪的鴻溝。


    她戒備地望著趙昊:“你想做什麽?”


    趙昊神情嚴肅:“我需要你救我!”


    “怎麽救?”


    “吧啦吧啦……”


    說著,就把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塞給了洛水。


    洛水看著手中的玩意兒,俏臉漲得通紅,凶巴巴地看向趙昊:“我是不會用這東西的!”


    “可是你說過要保護我的,洛水你變了!”


    “胡說!戴上這個就能保護你?”


    “現在妖族都盯上我了,你也看到這兩個狐妖是奔著我來的,如果不騙到她們,我就揪不出幕後黑手,那麽以後我遇到的麻煩事就會一件接一件。你也知道,我是個毫無修為的廢物,你跟老楊能救得了我一次,但能保證一百次都一次錯漏都沒有麽?”


    “……”


    “所以,洛水,救我!和你在一起,我最有安全感了!”


    洛水抱劍的胳膊鬆了鬆,神情雖然依舊淡然,但其中一隻手開始不安地搓動起了衣襟。


    猶豫良久,她才開口道:“下不為例!”


    “洛水最好了!”


    “……”


    片刻後,兩人出了房門。


    在老楊怪異的眼神中,洛水神情越來越冷,臉卻越來越紅。


    “滋咯,滋咯……”


    鉸鏈轉動,拉開鐵門,黑暗一天的密室,終於透進來一絲光亮。


    此刻胡檸兒和老嫗臉色蒼白得已經不成樣子,雙眼猛地看到光,被刺得生疼,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趙昊蹲下身,從懷裏掏出一條香帕,遞向胡檸兒。


    “女人,自己流出的液體,你自己擦!”


    當然,他指的是眼淚。


    胡檸兒眼睛酸脹無比,連忙去接香帕,趕緊給自己擦淚,卻不曾想,現在她身體裏到處都是鎮魂釘,不論觸碰到哪一根都是鑽心的疼痛。


    剛觸碰到臉頰,她就慘叫出聲,將香帕扔在了地上。


    老嫗怒不可遏:“胡飛翎瞎了眼,她的女兒也瞎了眼,竟然會被你這種心腸歹毒的人騙。”


    趙昊笑了笑:“心腸歹毒?不見得吧!有人刻意安排與我見麵,可是初次相遇,就想把一根筷子粗的針插到我眉心啊!阿婆,你們好歹講一些工匠精神啊!就不能把針磨細一點,這麽粗誰能頂得住?”


    老嫗:“……”


    胡檸兒:“……”


    這麽說來倒也對。


    是我們先動的手。


    趙昊笑了笑,憐憫地打量了兩人一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到京都的目的了吧?”


    老嫗:“呸!白日做夢!”


    胡檸兒:“呸!癡心妄想!”


    趙昊咂咂嘴:“你們骨頭還真是硬啊,隻是我不太清楚,你們玩命替你們身後的人辦事兒,他們顧及你們的死活麽?”


    胡檸兒冷笑:“一切為了奪回我們妖族的家園,犧牲一兩隻妖,不是很正常麽?”


    趙昊搓了搓下巴:“可我記得……你們心狐一族,是從北方極寒之地搬過來的啊,咋?朝地上撒潑尿,荒國就是你的家了?”


    胡檸兒蒼白的臉上氣出了一絲血色:“那也不該被你們人類占據,天下每一寸土地,都是屬於天地間每一個生靈的,你們憑什麽占據這麽大一塊地方?公平麽?”


    趙昊被逗笑了:“我問你,妖族現在強大的族群多麽?”


    胡檸兒冷笑一聲:“自然多!若不是你們有那勞什子國運,所謂國家早就被妖族占……”


    “我說的不是占領不占領的問題。”


    趙昊笑著擺了擺手:“我就是想問,它們的地盤,你們可以隨便進麽?”


    胡檸兒當即搖頭:“當然不能!那可是他們的地盤!”


    妖族各自有族群,若是侵犯了他們的領地,頃刻間蕩然無存都是有可能的。


    她們狐族,在妖族中,戰鬥天賦隻能算中等,闖入別的族群的地盤,她們還不敢。


    趙昊笑了:“所以說,你們不四海為家了?我們人族的地盤你就能闖進來了?這不是欺軟怕硬麽?也不知道你腦子裏麵是不是空的,就這麽隨便一洗腦,就給你洗幹淨了?”


    胡檸兒:“……”


    這麽一說,好像有點道理啊!


    不對!


    人族個體天生孱弱,甚至有絕大部分人都不能修行,這麽弱的族群,憑什麽占這麽大地方?


    她想這麽反駁,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畢竟鎮魂釘還是太疼了。


    這一天一夜,她們兩個受盡煎熬,雖然一直沒有傷及本源,但單論痛苦程度,絲毫不下於三尾之劫和六尾之劫的痛苦。


    關押了這麽長時間,她們已經痛苦到了極致。


    趙昊冷笑著站起了身,憐憫地瞅她們了一眼,隨即便直接轉身離去。


    “趙昊!你放了我們!”


    “趙昊!你有本事進來,有本事別出門啊!”


    “回來!給我回來!”


    “趙昊!你真是個畜生啊!”


    胡檸兒委頓在地上,瘋狂地罵,等到鐵門合上以後,音量頓時小了下來,甚至隱隱帶著一絲哭腔。


    太疼了!


    太疼了!


    而且這個趙昊,隻是為了折磨他們,並不打算要她們的狗……她們的狐狸命。


    此等手段,仿佛就是為了折磨人而生的。


    這麽一來,比直接殺了她們還要更加恐怖。


    這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趙昊!”


    “我殺了你!”


    “畜生!畜生啊!”


    胡檸兒一邊罵,一邊抽泣,老嫗則是目光呆滯地躺在地上,儼然已經活夠了。


    正在這時,黑暗的密室忽然一亮。


    一個冷酷的聲音響起:“若要說畜生,在那些人族的定義裏,我們這些才叫畜生。”


    兩人循聲望去,發現一個身影正端著燭台緩緩走來。


    胡檸兒猛地睜大了眼睛:“你是趙昊的那個侍女?你有尾巴?”


    她比肩動了動,但因為鎮魂釘的緣故,她已經喪失了部分嗅覺,就連感知能力你也近乎削弱到了沒有。


    看著眼前的尾巴一擺一擺的,不由疑惑地看向洛水:“你也是妖?”


    “不然呢?”


    洛水反問。


    隨即蹲下了身,輕輕地覆蓋在胡檸兒的心髒處。


    胡檸兒睜大了眼睛,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沒想到心髒裏的鎮魂釘已經消失了。


    它一消失,緊緊揪著一整天的心髒,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同樣的操作又對老嫗施展了一次,洛水儼然一副透支身體的模樣,汗水從臉頰涔涔滑落。


    老嫗戒備地盯著洛水:“你是趙昊派來欺騙我們的?”


    洛水嗤笑一聲:“被誰騙,不是騙?”


    老嫗皺眉:“你什麽意思?”


    洛水憐憫一笑,緩緩站起身來:“沒什麽意思,你們身上的鎮魂釘,需要十天才能完全清除完,到時我放你們走,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地盤過日子吧!你們太單純,不管是人類還是你們背後的人,都不是你們有資格一起玩的。”


    說罷,就直接站起了身。


    鐵門“滋咯滋咯”地打開了,洛水臨走的時候,從懷裏掏出了兩張味道古怪的方巾,丟到了兩人麵前,神情凜冽道:“希望你們能撐過十天!”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密室。


    胡檸兒鼻子動了動,雖然嗅覺已經殘缺得不成樣子了,但她還是問到了那香味,連忙將方巾撿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頓時感覺痛苦都憑空減弱了幾分。


    狐薄荷?


    這可是狐族長老才能享用到的東西,這味道能讓狐族無比欣快,卻沒有任何依賴性和副作用!


    這香料在外域極其罕見,但在荒國卻有不少。


    吸一口提神醒腦,吸兩口永不疲勞,吸三口長生不老。


    而且味道這麽濃,她怎麽做到的?


    而且,她一定是來救我們的。


    老嫗看向胡檸兒驚喜的神色,訓斥道:“莫要這麽沒出息,這個人肯定是趙昊派過來的!”


    說著,她也深深吸了一口。


    ……


    門外,趙昊已經樂開了花。


    若不是薑芷羽,他還真不知道這狐薄荷的存在……


    真牛皮,比貓薄荷作用都好。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是薑芷羽想到的方法。


    雖然這倆狐狸嘴上說著不要,但時間一久,終歸是會動搖的。


    反正離大婚還有十幾天。


    他瞅了一眼洛水背後掛的尾巴,已經是垂下不動了,這尾巴剛才由洛水的真氣催動。


    雖說是假的,但還是挺逼真的。


    真想放在手裏把玩一下。


    算了,假的哪有真的帶感。


    雖然現在摸不到,但等成婚了,豈不是隨便……


    等等!


    我為什麽要等到成婚?


    趙昊從懷裏摸出小玉瓶,看著裏麵澄淨的狐薄荷香水……


    我有這東西。


    麵對那小狐狸,豈不是輕鬆拿捏?


    剛好今天有晚宴,雖然是為了撈錢來的,但名義上終歸還是為自己這對未婚小情侶準備的。


    這馬上成婚,關係再親密點不過分吧?


    其實,鍾粹宮之變後,兩個人關係近了不少。


    雖然這些天感情急速升溫,但空間上的親密程度還是止步不前。


    薑芷羽啊薑芷羽!


    你這,不是送到我手上了麽?


    趙昊當即揮手:“我們走!去皇宮!”


    老楊愣了一下:“現在去皇宮幹什麽?”


    “拿捏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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