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到夕陽西下。


    從黃昏到夜幕初臨。


    鎮國府一直緊緊關著門,絲毫沒有出來人的意思。


    方義孺心中喜意愈來愈盛,不過再這麽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衝鎮國府的大門拱了拱手。


    “既然趙公子今天詩興不佳,那老夫明日再來!”


    說罷,便帶著四國文人浩浩蕩蕩地離去了。


    其他國的文人壓低聲音交頭接耳,紛紛詢問各自給了方義孺多少首詩,可兌在一起卻怎麽都湊不夠數目,看向方義孺的眼神便多了幾絲凝重。


    這究竟是晉國的底蘊太強,還是方家的底蘊太強?


    那四十多首山水詩,至少都是中上之姿,不像是他們印象中的某個文人作出來的。


    不過,也單單隻是凝重罷了。


    方義孺此舉,受最大影響的,還是趙昊以及方義孺自己,其他人並不會受到什麽波及,能順路看一下趙昊的樂子當然是最好的。


    方敬遠則是跟在方義孺的身後,小聲問道:“二爺爺,那日鎮國府那般折辱與你,咱們今天為什麽那麽客氣?”


    方義孺哼了一聲:“不客氣又能怎麽樣?這裏是荒國的地盤,難道你還能對著鎮國府大門罵街,亦或是衝進去打人?”


    方敬遠有些不服:“可如此這般,又怎能解氣?”


    方義孺冷哼一聲:“閉門一天,情有可原。但兩天,三天,乃至一個月呢?我們每天都來,我就不信鎮國府的人每天都要當縮頭烏龜!


    離中秋佳節還有五天,回家省親的將領,來朝述職的官員,乃至各國往來的商人都要冒頭。到那時趙昊如果還不出來,我便直接作一首詩貼在鎮國府大門上,看他們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妙啊!”


    “好好看,好好學!將來對你有用!”


    “謹遵二爺爺教導。”


    方義孺長舒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擔心趙昊真的那麽詩才驚世,自己剛到鎮國府門口,他就跳出來跟自己鬥詩。


    現在看來……


    嗬嗬!


    一個徒有其表的小子罷了!


    說不定真如前些天付貴說的那樣,這個小子自從訂婚以後就江郎才盡了。


    不然,怎麽可能連出門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嘿嘿!


    明天繼續過來挑釁。


    ……


    接下來幾天,隻要天一亮,鎮國府門口就會匯聚不少四國文人。


    他們倒是也不鬧,就拉一個邀約鬥詩的橫幅,然後在路對麵坐著,時不時地對著路人嘲諷一下荒國文壇,對老趙一家,卻是一句過分的話都不說。


    可恰恰如此,讓荒國百姓有種鈍刀子磨肉的感覺。


    他們被嘲諷得無比窩火,可是再窩火又怎麽樣呢?


    前幾天方義孺不敢填詩的時候他們有多麽為荒國文壇自豪,這幾天就有多麽煩悶。


    “趙昊會不會真的才盡了啊?”


    “我看八成是這樣,不然以他那麽張揚的性格,怎麽可能放任這些人叫囂?”


    “嗬!當初羞辱方義孺的時候,那麽囂張跋扈,怎麽現在變成縮頭烏龜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咱總不能要求別人每天都能作出名篇!”


    “對!我一個文人朋友說,方義孺填的詩雖然不差,但真要較真,是比不上趙昊那一百多首的。但沒辦法,已經逼到這個份上了,而且趙昊麵對的可是四國文人,鴿子湯白喝了?”


    “唉!話雖這麽說,但還真是窩火!”


    “前幾天不是有說法,說《女駙馬》的戲本也是趙昊作的麽?都這麽紅了,難道還不能拿出來鬥一鬥?”


    “你昨天沒來吧!昨天我們跟四國文人掰扯這件事情,結果被他們好一通羞辱,說什麽戲劇這種低賤的東西也敢拿來與詩詞媲美?”


    “唉!趙昊這紈絝真不爭氣,關鍵的時候拉褲兜,趕緊作出一首詩來鬥一鬥吧!”


    以前白馬會館天天閉門不出,生怕被荒國百姓指指點點。


    現在卻大紅燈籠高高掛,一個個進出門都是趾高氣揚的。


    荒國京都百姓的煩悶,一天勝過一天,要是趙昊還做不出詩,估計兩天後連中秋節都沒心情過了。


    ……


    乾清宮!


    “廢物!”


    薑崢破口大罵,將手中茶杯重重摔出,碎成瓷片四分五裂。


    一個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隻不過,這人不是曹公公,而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漢。


    薑崢指著他的鼻子:“好一個鎮國府啊!四國文人堵住你們大門耀武揚威。朝外有荒國百姓路過白馬會館抬不起頭,朝內無數文臣彈劾你們避而不戰。


    你們倒是沉得住氣,荒國文曲星躲在家裏裝死狗,鎮國公和神武大將軍也是閉門不出,你們老趙家要翻天啊!”


    黑臉漢小心翼翼道:“親家公……”


    薑崢眉毛一豎:“嗯?”


    黑臉漢趕緊改口:“皇二爹!話可不能這麽說啊,這不是特殊情況麽?”


    “特殊情況?”


    薑崢都要氣笑了:“特殊情況就是趙昊那狗東西躲在家裏,還對我謊稱重病,你爹也跟著一起當縮頭烏龜!”


    黑臉漢無奈:“可是我家昊兒真生病了啊!天天在鳳梧苑臥病不起,我這個當爹的也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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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崢冷笑一聲:“那你爹呢?難道堂堂宗師也病了?”


    黑臉漢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昂!昊兒說他這個病是秋季流感,才不管修為高不高,尤其容易傳染老年人。”


    薑崢一腳踹在黑臉漢屁股上:“那你呢?你總活著吧!”


    黑臉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不會作詩啊……”


    薑崢:“……”


    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還真是一窩仨孬種,荒國百姓都得跟著你們一起跪著!”


    聽到“孬種”兩個字,黑臉漢的臉色驀的一變,騰地一聲就站起身來,梗起脖子道。


    “二爹!你說這話就壞良心了!”


    “你可以說我們老趙家人憨腦子蠢,但不能說我們是孬種!”


    “我跟我爹為荒國留過血,我兒一己之力撐起了荒國文壇,我就問你哪裏孬了?”


    “我兒子被你吊起來給四國文人當靶子,結果才幾天沒作詩,就連養病的資格都沒有了?”


    “還文臣彈劾?他們彈劾個狗瘠薄!”


    “一個個身居高位,自詡才高,他們倒是作幾首詩啊!”


    “我兒子一個人作詩,是替荒國文壇打四國文人的臉。現在四國文人逼上門來了,結果轉頭一看,荒國文壇特娘的就我昊兒一人!”


    “那些酸狗孬種不來幫拳也就算了,躲到背後彈劾算什麽本事?”


    “你告訴我都誰寫奏折彈劾了?我趙無敵錘爆他們的腦殼!”


    “什麽東西!忒!”


    瞅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薑崢也被氣到了。


    整個荒國敢跟他這麽頂嘴的,也就趙昊和趙無敵這父子倆了。


    他瞅著地上那一口痰,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你吐誰呢?”


    黑臉漢有些心虛,卻仍氣呼呼道:“我想吐得人多了,反正不是你!”


    “你……”


    薑崢氣極:“來人!把這莽漢吊起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侍衛趕過來,一左一右架住黑臉漢。


    黑臉漢哼了一聲:“吊起來就吊起來,反正我們爺仨不是孬種!”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踩著小碎步飛快跑過來。


    “皇上!心悅茶樓有大動作!”


    說著,曹公公便把一頁紙張遞給了薑崢。


    薑崢接過來一看,頓時眼睛大亮,當即把兩個侍衛推開,親熱地拍了拍黑臉漢的肩膀。


    “無敵啊!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


    四更一萬字。


    打完收工~


    大概十二月一號上架,多的就不說了。


    小聲比比:文人,沒有存稿像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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