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外麵,鎮國府這幾天格外安靜。


    夜!


    堂屋裏。


    老爺子來回踱步,趙昊和老楊並排坐在椅子上,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緊張。


    老楊有些興奮,壓低聲音道:“公子!我這輩子第一次進堂屋,而且還坐著。”


    趙昊撮了撮牙花子:“據我的經驗來看,如果老爺子站著而我們坐著,一般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該跪著了。”


    老楊:“……”


    良久,良久。


    老爺子停住了腳步,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斜睨了兩人一眼,神情中充滿了肅殺。


    趙昊膽兒突了好久,終於還是說道:“爺爺!你有什麽話,還是直說吧,倒是要打就打,要罰就罰,就別冷暴力折磨我們了。”


    老楊在一旁,默不作聲。


    趙定邊狠狠剜他了一眼,聲音有些發抖:“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我的嘶風戰馬應該是懷孕了。”


    老楊:“……”


    趙昊:“……”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老爺子把倆人叫過來了。


    凶獸戰馬生娃,戰力至少廢掉三年,並且終身無法恢複巔峰實力。


    好在魏國已經暫時偃旗息鼓了,家裏還養著一匹火麟馬,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昊臉色有些發白,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次是吊在樹上打,還是吊在房梁上打?”


    老楊也問道:“這次打斷幾根肋骨?”


    趙定邊:“……”


    他瞅著這倆人,隻想把他們吊到城門口,狠抽一天一夜。


    但猶豫了一會兒,覺得還是算了,便擺了擺手道:“算了!看在你還要為荒國文壇爭光的份上,姑且饒你一條狗命!”


    趙昊熟練地問道:“死罪免了,活罪呢?”


    趙定邊瞪他了一眼,他本來還盼著趙昊能夠反駁幾句,這樣還能找個機會再打他一頓,結果這小子這麽上道,還真不好下狠手。


    他搖了搖頭:“活罪也饒了!不過你們倆給我注意點,嘶風戰馬分娩前,別把它朝鳳梧苑帶,對小馬崽不好!再敢亂搞,腦袋給你們捶爆。”


    老楊:“……”


    趙昊:“……”


    趙定邊無力地擺了擺手:“滾蛋吧!”


    “哎!好嘞!”


    “老太爺,您好好休息!”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就趕緊溜出了堂屋。


    趙昊瞅著老楊,語氣凝噎:“你特娘的,這幾天還敢給火麟馬拉皮條啊?”


    老楊撓了撓頭,有些無奈道:“本來我也不想的!但昨天晚上我看它實在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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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昊蚌埠住了:“現在咱們有錢了啊!實在不行你去西禦馬監買幾匹也行啊……”


    老楊悶悶地說道:“您有錢了,也沒告我啊!”


    趙昊:“……”


    他猶豫了好久,還是從懷裏摸出一根金條:“這裏是一百金,以後就拿著這個買馬,不夠再找我要。對了!以後別買一等馬,二等馬就行,這些錢夠用一個月了。反正戰馬買回來都是日拋的,買一等馬浪費。”


    老楊美滋滋地接過錢,卻還是疑惑道:“公子?啥是日拋?”


    這老楊,真土鱉!


    趙昊耐心地解釋道:“就是一天一拋。”


    老楊問道:“一天一拋,那不應該叫天拋麽?”


    趙昊:“啊這……”


    老楊搶答道:“我懂了!公子這是雙關!”


    趙昊:“……”


    他緩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勁兒了:“收拾收拾,晚上帶我去鍾粹宮!”


    老楊問道:“公子您也憋不住了?”


    “滾你娘的蛋!”


    “好嘞!”


    ……


    亥時。


    兩道身影從院牆上飛出,直奔皇宮而去。


    “老楊!腳力見長啊!”


    “最近境界小有突破。”


    “哦?你是怎麽有所感悟的?”


    “回公子,我這是有了壓力!前些日子府裏來了火麟馬,我需要向公子證明,我才是您最優秀的坐騎!”


    趙昊:“……”


    這,這就舔得讓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老楊腳力見長是不爭的事實,背著人淩空飛渡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不到半刻鍾的時間就直接到了皇宮高牆之外。


    按照慣例,兩人應該直接翻過去。


    不過趙昊卻讓老楊停了一下,因為在高牆之下好像杵著一個熟人。


    “秦知禮?”


    趙昊從老楊背上跳了下來,直接走了過去。


    隻見高牆之下,秦知禮來回踱步,還時不時地朝上看一眼,好像在等什麽東西。


    欸?


    這小子也這麽不要臉了麽?


    想都不用想,這個怨種在這裏徘徊,肯定是為了薑樂清那個小丫頭片子。


    雖然沒有刻意了解過,但趙昊猜得出來,秦知禮跟薑樂清“複婚”的事情應該是沒譜了。


    以他對皇家的了解,薑樂清在公主皇子中,算是最受寵的那一批了,加上她的母妃對她保護太多,幾乎沒有受過宮廷的獨大,所以從小就養成了任性的臭脾氣。


    這婚事,沒她點頭,估計真不行。


    “趙兄?”


    秦知禮也看到了趙昊,微微有些詫異。


    趙昊仔細瞅了他一眼,發現臉上還有巴掌印未消散。


    看來上一次跟荀山荀泗他們鬧翻,回家也沒少挨打。


    不過看了看他對應的星子,卻沒有生出半絲黑氣。


    哎?


    這小子人還不錯。


    趙昊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兄!這老些天沒見,你又來當舔狗了?”


    秦知禮頓時臉紅脖子粗道:“我不是!我沒有!趙兄莫要胡言!”


    趙昊怒其不爭:“我那天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啊!”


    秦知禮咬了咬牙:“我對樂清乃是真愛!多謝趙兄關心,但還趙兄不要再暗自揣度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像趙兄一般,騎著火麟馬活得瀟瀟灑灑!”


    聽到“火麟馬”,老楊頓時露出一絲戒備的神色,壓力好像很大的樣子。


    趙昊嘴角抽了抽,不過看這個小夥子生氣了,便也不再拿他開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隨你吧!希望你的真情能夠打動薑樂清!”


    說罷,便轉身欲走,卻聽見秦知禮在背後叫住了他。


    “趙兄!”


    趙昊轉過頭,奇怪地看著他。


    秦知禮拱了拱手道:“這些天,白馬會館的人暗中找到我,說想要從我手裏買詩,雖然我拒絕了,但他們應該暗中接觸了不少人。一百多首詩,對他們來說未必湊不齊,趙兄一定要小心!”


    趙昊嗤笑:“他們都找到你頭上了,恰恰說明他們已經慌得饑不擇食了,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秦知禮:“???”


    看他懷疑人生的模樣,趙昊剛才“勸舔狗未遂”的火氣才稍微散了一些。


    而且這小夥子還挺講義氣,別說他詩作的怎麽樣,沒賣給白馬會館,就算是仗義!


    秦知禮哼了一聲:“我好言相勸,趙兄卻……”


    “別卻卻卻的了……”


    趙昊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脖子,壓低聲音道:“你對我講義氣,我就不能對兄弟放任不管!我有辦法幫你見到薑樂清!”


    “嗯?”


    秦知禮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狂喜之中:“趙兄,你真的有辦法?”


    “自然是真的!”


    “究竟什麽辦法!”


    趙昊神秘一笑:“你回家等著就行,用不了幾天我就能讓你見到她!不過老哥我勸你啊,愛情是雙向奔赴,根本舔不來的!”


    秦知禮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這句話的意思。


    趙昊沒打算繼續跟他廢話,直接躍到了老楊的背上。


    “老楊!出發!”


    “公子!我這想帶你翻哪就帶你翻哪,總比火麟馬強多了吧!”


    “……牛逼!”


    望著兩人消失在高牆上,秦知禮懵逼了。


    他原本以為趙昊跟自己一樣,也是來高牆下麵等書信的,沒想到人家人家翻牆進去了。


    這這這……


    秦知禮有些神往,但想想自己的實力,別說未必能翻過這座高牆,就算翻過去了也肯定會被宮廷侍衛發現,當場小命不保。


    唉!


    他歎了一口氣,他已經連著幾天沒有等到薑樂清的信了,今天肯定也不會等到。


    隻能希望趙昊沒有騙自己,他真有辦法讓自己見到薑樂清。


    秦知禮搖了搖頭,便失魂落魄地回家了。


    一刻鍾後。


    鍾粹宮中。


    嘶——


    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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