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兩捆被褥衣服放到了炕邊。


    她抬眼看了下,沒表現出詫異,隻淡淡地道:“都拿來了?”


    顯然,二賴子已經跟她說了我們換家的事。


    “就這點,”我一屁股坐到炕沿上,歎道,“我和我三爺拚了半輩子,隻存下這幾件破衣服,其他再吊毛沒一根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看著我,剛要說啥,又忍不住捂著嘴:“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嘻嘻……”


    她的口氣頗為得意,又有些害羞。


    我尷尬地咧嘴壞道:“你笑啥?”


    “我願意笑,你管的著?”她強道,眼神勾了我一下,遂眯成了兩條縫。


    這表情,已經很直白了,我還等啥?


    遂嘻著:“我就要管……”


    身子撲過去,手就抓住了她剛用衣襟遮住的大奶。


    她呀的一聲:“涼死了……”


    “故意讓你給我熱乎熱乎呢,嘿嘿。”我笑著,又把屁股往前移了移,順勢攬住了她的腰,嘴就貼上了她的豐厚的嘴唇,兩人就吸溜吧嗒地親上了。


    我好久沒沾女人的邊了,而她應該也是好久沒滿足了吧,兩人緊貼在一塊,恨不得把對方吞掉,窒息到幾乎都要暈過去。


    突然,她一把推開我,道:“去,關上門。”


    啥?我一愣,這大天白日的還要做?這不找災嗎,萬一二賴子突然從外麵竄回來或者有鄰居闖進來,豈不……


    我忙搖頭:“不敢呀,我還在被監視改造呢,若被他們發現,不死也的坐牢呀。”


    她一聽,臉就沉了下來,任性道:“那誰讓你動我的,弄得我渾身怪難受的。”


    我靠,這還賴上了呢,我撓撓頭,想想她對我的好,腦子一閃,道:“要不,你穿上衣服在炕下,我在你後麵,這樣外麵一有動靜就趕緊提褲子,咋樣?”


    她眼睛一亮:“哎?這辦法不錯,好,嘻嘻,你真有些鬼心眼……”


    她樂了,忙急三火四地穿上衣服,卷起被褥,下炕穿上鞋,麵朝窗戶,兩隻胳膊肘就趴在了炕沿上。


    我心裏虛呀,透過窗戶瞅瞅外麵,見院門還敞著,擔心道:“大門還敞著呢。”


    她道:“沒事,敞著正好沒人懷疑,咱也能瞅著外麵,一進來就看著了。”


    唉,女人,別看平時十有九羞,若真戀上人,可真是不管不顧。


    我想想也是,遂把她的褲子褪到腿彎,露出了豐滿雪白的屁股,禁不住摸了兩把,便又解自己的褲帶。


    她就那麽弓著腰,撅著屁股,眼瞅著窗外,在等我的動作。


    我剛解開褲帶,她突然身子一抖,低叫一聲:“有人。”


    我腦袋轟的一炸,忙攥住褲帶,伸頭朝外望去,竟見三麻子拄著拐棍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院門口。


    我娘,死麻子你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


    我沮喪地低罵了一聲,而她這時也把褲子提上了,不過沒惱,而是嘻嘻笑道:“死老頭子,真是的,瘸著條腿出來溜達啥呀,嘻嘻……”


    她很善良,也很無奈。


    “誰在家裏?”三麻子在外麵叫喚開了。


    我坐到炕沿上,故意不搭腔,她則係好了褲帶,抻了抻衣襟,應著:“來了……”


    抬腿往門外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我猛又想起,她也曾和三麻子有過一腿呀。


    暈,我心裏便冒出了一股無名的醋意,心緒就更五味雜陳了。又想起了順子媳婦,好久沒見她了,順子坐了牢,不知她咋樣了。


    那女人也沒對我落井下石,但也沒勸阻順子揭露我,琢磨不透她心裏到底啥想法。


    是對我還有情?還是漠然冷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應該是後者吧,例如昨晚她就沒去看我們。


    當然,這也有可能跟順子坐了牢,心情不佳有關吧,誰知道呢,她的心眼可比賴子媳婦多了去了。


    原來,三麻子是故意來監督我的,新社會了,他在這事上吃過一次虧,為此還差點丟了命,所以就格外謹慎,因為我們不是清白的普通鄉民呀,就像鼓膿的癤子,戳破一點就會湧出很多紅綠黃黑的雜質,而政府又很愛較真,沒辦法,隻能委屈著。


    我們把東西搬來了,二賴子家的被褥啥的也沒多少,他媳婦用繩子捆綁好後,我也一擔子跳了送到了我們家。


    當然,為了磨嘰時間,躲過一天的下地勞作,在三麻子的指揮下,我把‘老家’的屋子院子挨著打掃收拾了一遍,幹幹淨淨的,看著就很順眼。


    這些活幹完後,天色已經晌午了。


    二賴子出工也回來了,他倒背著手在屋裏屋外巡視了一遍,指出了幾處雜物擺放角落的錯誤,三麻子立即讓我做了改正。並連誇其不愧是領導,眼光就是不一樣。


    二賴子得意地笑了,說中午我請吃飯。


    但話說出來,錢卻沒有啊,從兜裏摸索了半天,除了掏出半把土坷垃,再吊毛沒一根。


    三麻子說算了吧,我們回家煮些地瓜吃就行,不用麻煩領導了。


    這最後一句又把二賴子的虛榮心勾了起來,忙說不,我說話算數。


    於是打發他媳婦去村裏張屠戶家賒了一斤肉,準備炒倆菜和我們喝上壺,慶賀一下搬家大喜。


    趁著二賴子去茅廁和她媳婦在廚房忙活的工夫,三麻子低聲對我道:“你去灶房幫著燒燒火,瞅準了把那塊臭肉扔給貓叼走!”


    啥?我一愣,瞪眼張嘴地看著他,疑惑地問道:“那……咱吃啥?”


    這好不容易去賒了斤肉,咋又要……


    “你甭管,隻要沒了肉,咱就能吃上大餐。”三麻子道。


    沒辦法,我隻好應了,硬著頭皮來到灶房,見賴子媳婦正蹲在牆角洗白菜呢,肥碩的屁股堅如磐石,甚是惹眼。


    而賒來的那斤豬肉就放在灶台上,瞅瞅還沒個耗子大,這點夠誰吃的,怪不得麻子嫌棄呢。


    我又回頭望了望門口,外麵也沒貓狗啥的呀,咋辦?


    我不敢磨嘰,因為賴子媳婦隨時會抱著洗好的白菜過來切,那樣我就沒機會下手了。


    遂腦子一閃,一把抓起那塊耗子大小的豬肉塞進了褲子裏。


    低頭瞅瞅沒啥破綻,這才衝她問道:“嬸子,現在就燒火嗎?”


    賴子媳婦正忙活著呢,頭也不回地道:“你先幫我把那塊豬肉洗洗,切切吧。”


    “肉?你放哪兒?”我轉頭四望,假裝問道。


    “就在灶台的案板上呀。”她道。


    “沒有啊。”我答道。


    這時,她把菜也洗完了,抱著站起來,回頭第一眼就望菜板,又一愣:“咦,那塊肉呢,我就放在菜板上呀。”


    她過來上下左右瞅,我也跟著找,但始終沒發現哪兒去了。


    我道:“剛才我從正屋一出來,看見一隻大花貓跳院牆竄了……”


    “啊?”她一愣,“那,那肯定是被那該死的玩意叼走了,嗨,真是……這咋辦?”


    她抱著白菜,一時沒轍了。


    恰好,二賴子從茅廁出來,走到屋簷下蹲身準備洗手,我忙叫了聲:“二叔村長!”


    二賴子轉頭望過來。


    他媳婦緊跟道:“咱買的肉剛才沒注意,被個大花貓叼走了!”


    “啥?”二賴子一屁股就砸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的剛要發火,又想了想,道,“沒事,特娘的,不就是塊豬肉嗎,去,張屠戶家裏再拎來幾斤!”


    “沒有了呀,我去的時候他家隻剩下兩三斤,我割了一塊,最後都被南街大炮仗家的買走了。”賴子媳婦道。


    “啥?”二賴子火了,“管誰沒有,特娘的敢讓老子沒有?去,就說村長要吃肉,沒有趕緊再殺!”


    這口氣,就是個土皇帝呀。


    他媳婦也火了,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人家賣完了,還能再單獨給你殺頭豬?”


    “好好,老子就讓你看看他殺不殺!”二賴子掉不下這架子,起身轉頭,火刺刺地就往院門外走去。


    三麻子在屋裏喊道:“二兄弟村長,那張屠戶強著呢,他隻認身份不認人啊,不過你要吃肉,估計他不敢不聽……”


    你娘,這是往死裏作他呀。麻子,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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