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別特麽費心思了,趕緊的,你那點腦仁,切!”


    三麻子不屑地撇了下嘴,看來他是王八吃秤砣,貼心要讓我難堪了。我很清楚,憑“閻王婆”的性格,想訛她,無異於找死,不但討不到燒鵝吃,反而還會把我倆一塊掃地出門。我隻不過是她臨時泄欲的工具而已,隨時都可以跟破抹布似的扔掉。


    “三爺……”我極其為難地看著他,眼裏露著乞求的眼光,“這事真不成,東家她絕不會給錢讓我去買燒鵝的。”


    “給不給,你特麽去試試呀,都快死的老婆娘了,還把錢看的那麽重?”三麻子不耐煩了。


    我見他意已決,隻好咬牙起身來到正屋門口,側耳聽了聽,屋裏除了“活閻王”發出的鼾聲,再無其他動靜。這說明“閻王婆”還沒睡著,要知道,她睡覺的呼嚕聲可比她男人大多了。


    我輕輕推門進去,見客廳裏沒人,又躡手躡腳地過去想瞅瞅臥室門,不料,東屋突然傳來一聲咳嗽。


    我心猛地一緊,這咳嗽聲是“閻王婆”發出的。她也許聽到了我進屋。


    便緊著身子輕步推開東屋門,竟見“閻王婆”隻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正乜眼望著門口,見我進來,一招手,小聲道:“關門。”


    我靠!這是又要激戰的節奏呀。看來樹林一戰這娘們沒過癮,現在又想補上了。我為了討錢買燒鵝,也不敢駁她的意,忙隨手關好門,脫衣上了炕。


    三兩把擼掉“閻王婆”的褲子,偏腿騎了上去……


    一陣悶嗤的聲音過後,我見她正在興頭上,便停止動作,小聲問道:“太太,我想買隻燒鵝吃。”


    “閻王婆”眼也不睜地哼哼道:“好好幹,把老娘伺候爽了,你想吃啥就買啥。”


    我心裏一陣大喜,既然她發話了,那就努力吧,於是便加緊了動作,幾支煙的功夫下來,“閻王婆”是渾身哆嗦,悶哼不止,雙手死死摟著我的脊背,高叫一聲暈死過去。


    經過一番酣暢淋漓的大戰,我也累屁了,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的汗,翻身從她身上下來,穿好衣服,輕推了她一下,輕聲道:“太太,我……想吃燒鵝……”


    我知道三麻子早已等急了,怕他在西廂房裏吆喝。


    “閻王婆”睜開眼,輕舒了口氣,眯眼看著我,問道:“你說啥?”


    我暈,原來這婆娘沒在意我說的話呀,便又道:“剛才,我跟你說過,我想吃燒鵝,你,你答應了。”


    “噢……”


    “閻王婆”稍蹙了下眉,坐起來,我忙幫著給她穿上褲子,等她掏錢,她卻不急不慢地用雙手揉了揉胸前的兩個大*子,抬眼看著我,道:“你剛才幹啥了?”


    我?我靠,我心裏一緊,這婆娘是不是被日昏了頭了,咋這麽問?


    我疑惑地道:“剛才跟你那個了呀。”


    “閻王婆”臉色刷地沉了下來:“老娘讓你白睡了,你還想再把我要錢買燒鵝?虧你個小雜種想的出來……”


    完了!我心猛地一沉,暗叫不好,若繼續賴在這裏,肯定會被這死“閻王婆”擰死。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要還不行。”


    我說著,偏腿下炕,狼狽地竄回了西廂房。三麻子正坐在地鋪上等著吃燒鵝呢,一見我空手而歸,皺眉問道:“咋了,你買的燒鵝呢?”


    我跺腳吼道:“吃個屁,老子費了半天牛馬力,還被那死婆娘趕出來了。我,我……”


    我說到委屈關口,竟咧嘴抽泣起來。


    三麻子看著我,搖了搖頭,歎口氣道:“郭子,看來那老娘們真該死了,行了,你也別咧咧了,拾掇一下咱趕緊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我才不信死麻子胡咧咧呢,好好的個人,一身勁,說死能死了?他這是故意唬我,讓我背著他去討飯,我才不上當呢,這好不容易有這麽個落腳點,還能白日那個婆娘,上哪兒找這樣的好事,哼!


    我一屁股坐到地鋪上,悶聲道:“要走你走,我可不走,還有,在這隻能吃地瓜幹野菜團子,想吃燒鵝自個去別的地方討。”


    三麻子嗬嗬一笑,歎聲道:“唉,那好吧,三天後咱一塊走。”


    “切!”我梗著腦袋,道,“我說了,要走你自己走。”


    “到時你不走也得走呀,混小子,你以為老子是在放屁嚇唬你嗎?”


    三麻子這話說的堅定而又陰森,令我心裏又發了毛。


    我累了個半死,也沒從“閻王婆”那兒討到燒鵝錢,三麻子自然也隻有啃菜團子的份了。酒?更沒門,有涼水喝著就不錯了。


    下午,我正抱著掃帚打掃院子,狗剩家的挑著擔子回來了。和我說了幾句話,又去廂房的灶間裏忙著準備晚上的飯食。


    我打掃完院子,擦著汗回到廂房裏,準備把幾件破衣服洗洗,剛進屋,卻驚見三麻子躺在鋪上抱著肚子直哼哼,表情極其痛苦,臉上的汗珠子直滾。


    我大駭,忙過去問咋了?三麻子呲牙咧嘴地哼哼道:“吊床風,吊床風犯了……”


    我靠,我一聽嚇壞了,吊床風是氣憋的一種,隻有趕緊用針挑破肚皮,放出紫血來,才能緩解病情。可我們都是光棍,也從沒有過縫衣針呀,平時都是狗剩家的給縫補下。


    “你,你趕緊把那女的叫來,用針挑,快點,晚了就完了呀。”三麻子痛苦而絕望地乞求道。


    你娘,還算著“閻王婆”死呢,她沒死,你這家夥卻要嗚呼了。


    我忙跑到灶間,哆嗦著跟狗剩家的說了。狗剩家的聞聽嚇了一跳,忙從牆角一個破木箱裏找出一根大頭針來,跟著我就來到了廂房。


    “咋了,咋了,你別動,一會就好。”


    狗剩家的看到三麻子抱著肚子在鋪上亂滾,慌慌張張地說著,疾步上前跪在地鋪上,吆喝著我摁住三麻子的身體,就要動手。


    三麻子摔著汗珠子痛苦地道:“我,我能堅持住,這病小孩不能看,看了會傳染上的,快出去,我能堅持住。”


    我娘,我隻聽說過有這種病,卻從沒聽說還會傳染小孩的,我紮撒著手猶疑不決,狗剩家的也迷糊了,可救人要緊呀,在三麻子嚴厲而又絕望地催促下,我趕緊出了廂房,隨手帶上了門,也不敢往裏看,隻呆在屋門口聽動靜,心裏咕咚咕咚地亂跳。


    這時,屋裏突然傳出一聲女人的驚叫,我心下一驚,猜測可能是狗剩家的用針挑破三麻子的肚皮,被冒出的黑血嚇呆了。這個時候,我是萬萬不能進去的。隻緊張地豎著耳朵聽。隻等三麻子或狗剩家的喊我。


    然而,屋內的聲音越來越亂,不但地鋪“咕咚、咕咚”地亂響,還有三麻子憋悶的喘氣聲,更有狗剩家嗚嗚的悶哼聲。


    這他娘的是咋回事?難道“挑風”這麽費事?因為我從沒見過,所以也不明白其過程,不過能想象到屋裏的兩人正在拚力合作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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