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也速正在氣頭上,自然立刻領命而去。


    若說這犬戎國,雖然地處偏僻,但因為麵積廣闊,水草豐美,人口倒也真的不少。上次在鎬京大戰折了幾萬兵馬,其實也不算是傷筋動骨,因此全戎國主厚厚犒賞了死難者的家屬之後,重新向全國發起了征兵的號令。


    這一次征兵由大將滿也速親自執行。滿也速在犬戎的地位極為高崇,視為常勝不敗的戰神,因此這次征兵引動了全國男子的踴躍報名,犬戎本就生性好武,又有全國偶像親自招納,因此迅速的召集了接近十萬兵馬。


    有了這麽強悍的兵力,不但滿也速開始雄心勃勃,就連犬戎國主也開始按捺不住。原本定在來年開春之後的戰鬥在緊鑼密鼓的商議過後,變成了在年前來一次速戰速決的突襲。


    這一天風和日麗,雖然天氣已經變得微微有些嚴寒,但因為日頭甚好所以不覺寒冷,陽光照在身上反而覺得暖洋洋有些睡意。


    犬戎的國土其實說起來並沒有太明確的界定,原本屬於遊牧民族的他們在大量學習了大周的生活方式之後,逐漸有了一些定居的痕跡,但因為擁有太多的馬匹和其他牲畜,還是依舊會隨著氣溫的變化而不斷遷徙。


    這樣一來,所謂申國與晉國的防備其實都與等於沒了用處。看到犬戎靠近國土的部分居民們開始整體遷徙,兩國士卒們也自覺不自覺的放鬆了警惕。按照過去的慣例,犬戎會有大半年的時間遠遠離開此處,因此有數月時間是可以鬆散一些,不用隨時緊張的。


    然而誰也料不到,犬戎在舉族遷徙的半路上突然繞了個彎,不再像過去一樣沿著固定的行程前進,而是一分為二,一部分婦孺老幼趕著馬群牲畜們去了過去的地方;而那十萬萬兵馬則裝載著糧草與各種必備器皿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來到了最靠近鎬京城又向來沒有多少兵馬駐守的位置。


    這裏名為岐豐城。向來因為地處偏僻而無人問津,雖然也有封王,但那王侯因為嫌棄此地貧瘠,終年住在京都之中從未來過,因此這邊幾乎沒有多少城防駐守。老百姓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畢竟出了城門便是起伏連綿的群山,既不是兵家必爭之地,也不是別人看的上的富饒豐碩之地,反而像一塊雞肋,食之無味留之無用,故此連當地的百姓過的也比較鬆散悠閑,沒有什麽大的誌向。


    犬戎國主和滿也速帶著少量兵馬來到山間朝下麵眺望,滿臉中也帶著疲憊之色。


    滿也速興奮笑道:“國主請看,上次前往鎬京之時我就留心觀察了鎬京城周圍的地形,這岐豐城地處山脈邊緣,常年無人鎮守,更以為此處乃是天塹,故而極為放心。我等從此城池攻過去的話,想必能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直搗黃龍,再次攻破鎬京城。那時候再也休想將我們輕鬆打發!”


    犬戎國主臉上現出興奮之色,雖然翻越了數道山嶺讓他感到極為疲憊,但是依舊難掩臉上的猙獰:“好,此處真的是為我們準備的天然場所。十萬大軍在後方山坳下駐紮,這邊完全看不到,也沒人會翻越兩道山嶺前去探測。傳我命令,今夜休息一晚,明天隨我一同攻破岐豐城,雞犬不留,直搗黃龍,我要讓他大周新天子嚇得屁滾尿流!”


    兩人哈哈大笑。商議過後一同回去。次日淩晨果然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兵臨城下。


    岐豐城百姓才剛剛起床,聽到外麵馬聲如雷,急忙紛紛出城觀看。待見到犬戎大軍黑壓壓攻了上來,旌旗遮天蔽日,殺聲震天,頓時嚇得屁滾尿流,發生喊四麵奔逃,隻恨父母為什麽沒有多生了兩根腿。


    城民們慌不擇路,東奔西突,不少人死在了紛亂的腳踏之下,更不知有多少人妻兒離散。總之一番緊急忙亂之後,整個岐豐城沒有組織出任何抵抗,甚至連城門都無人去關。犬戎士兵浩浩蕩蕩衝進來,根本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這一次的進攻犬戎作風依舊不改,甚至更加變本加厲。見人便殺,見房便燒,整個岐豐城很快血流成河,到處都是濃煙滾滾,淒慘之狀無法用言語表述。


    而犬戎國主與滿也速則開心的哈哈大笑,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卸去他們心中的憤恨,因此一路燒殺搶掠,宛若惡魔。沿路上所受到攻擊的城鎮無不化作廢墟,百姓死傷殆盡,恐懼不堪。


    直到犬戎大軍連續攻占了數個城鎮,造成巨大損傷且把周邊區域全部收攏在自己旗下之後,消息才傳到了鎬京城。


    這一日平王宜臼正在殿中聽幾位大城市匯報情況,原本想要大肆修建宮室的他眉毛深深皺起來,臉色陰鬱的看著太宰咺:“太宰,我記得先皇在世的時候雖然喜好揮霍,但國庫還算充盈。我登基之後什麽事還沒來得及幹,怎麽國庫就已經虧空了?”


    太宰咺歎息一聲:“啟稟天子,之前因為犬戎攻破了都城,府庫之中的金銀財寶和其他重要物資幾乎都被搬空,如今我們還遠遠未到讓其他諸侯納貢的時候。而且新君剛立,按習慣應該免稅貢三年,也不適合立刻就跟其他諸侯索要財物。因此重新大肆修建宮室的事情,天子不妨再多等幾年。”


    平王宜臼怒喝道:“我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我和千問歲數都已經不小了,你要千問再等我幾年?我本想年前便舉行大婚,可是如此破舊的都城,你讓我如何將其他諸侯都邀請過來參加?到時候破破爛爛豈不是讓其他諸侯笑掉大牙!”


    鄭伯掘突此時已經是三公之一,聞言在旁啟奏道:“天子不要生氣,此事著急也沒有辦法。微臣有一個折中之策,不知道天子想不想聽?”


    平王宜臼挑了挑眉毛,疑惑道:“這本身就有巨大衝突,怎麽可能有折中之策?鄭伯不妨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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