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掐掉手中的煙,他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那個精致的錢包。


    講實話,在這個刷臉的時代,他楚少走到哪裏,都不需要這些俗人的東西。尤其是看到男人溢滿銅臭味兒的錢包裏,沒頭沒腦地插著張女人的照片時,他鄙夷的表情,總是沒辦法掩飾。


    直到有一天,他難得閑暇走進大型商場,突然發現櫃台上那一個個精致的小東西,竟然真的無比可愛。


    隨手拿了一個打開來看。他有些失望。丟出去,繼續找。


    服務員看到,問他需要什麽款式。


    他猶豫半天,比劃說要那種有透明小框的。


    年輕的小姑娘一見,當即失笑。原來是要那種可以裝女朋友照片的。隨將一款樣式簡單,卻很有品味的黑色錢包遞過來。


    楚默宣打開掃了一眼,趕緊刷卡,拿著買來的錢包跟偷來的般,急急逃離。


    他沒有林曉顏的照片,想了好久,讓在柏林的同學掃描了林曉顏入學時的一寸照發給他,又偷偷跑到照片館洗好,悄無聲息地裝進自己的錢包裏。


    不知為什麽,自從隨身帶著林曉顏的照片,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種不同的變化。錢包放在上衣口袋裏,胸口就會感覺暖暖的,放在下邊的褲兜裏,腿走路時就會特別輕盈。


    以至於剛開始,他總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傻妞的魔?


    如今打開林曉顏的照片,想著她雖安全,卻不在身邊,楚默宣的內心,從未有過的失落。


    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的走,不知不覺竟來到那所簡陋的出租屋。猶豫片刻跳下車,抬頭望了望高高的陽台,再低頭,終沒有勇氣獨自一人走上去。隨調轉車頭,沿原路往回返。


    中途,收到季初的電話,說開車撞他的那位中年男子的相好已經找到,要不要帶給他見見?


    楚少深思片刻,說算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個司機隻不過受別人所托給他一個警告。就算是女人攪和其中又如何?也許是那個夾克男,不過是一筆再簡單不過的交易。


    想著楚氏酒店還在裝修,楚默宣決定到現場去看看情況。


    楚氏集團股票大漲,服裝事業部的訂單出問題,楚氏醫院的醫鬧事件,他無緣無故的車禍,顯然,這四件事兒都不是單獨存在的,那麽由楚氏集團一手掌管的巨龍大酒店,難道真的隻是個意外?


    來到事故現場,楚默宣抬頭看那層高高的,據說工人因保護繩斷掉而摔下致命的架子,問一旁施工的人,他們平時的防護措施難道從來不檢查麽?


    數名工人當下很肯定地回答,就算所有人不檢查安全繩,那個丟命的人也不會,因為從業十多年,一向小心謹慎的他,就沒出現過任何一次意外。


    “那麽,他的繩子在哪裏?拿給我看看。”楚默宣說。


    “出事時,警察也曾看過繩子,說繩子沒什麽問題。應該是扣帶滑脫。”一位年長的工友答。


    楚默宣接著問,出事的那天,誰在現場。


    大家幾乎同時將手指向一個年齡約三十歲的年輕男子。


    男子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他還未在那場可怕的事故中完全抽離。


    但楚少隻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現場。


    這不是一場意外,他已經清楚地做出了判斷,隻是,他不得不說,如果說此人有意拿一條無辜的生命給他提個醒,那麽,已經是罪大惡極了。


    回到醫院,已無大礙的父親,正和母親商量著準備出院回家靜養。楚默宣不置可否,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管家和傭人跑前跑後的收拾東西。


    “默宣,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麽?”臨要出門,楚母上前詢問兒子。


    奈何楚默宣隻是起身搖了搖頭,說自己還有好多事兒要處理,過幾天再去看他們。


    楚父一臉怒容,始終不肯跟兒子講一個字。楚默宣好像對父親的態度早有思想準備,他不言,他也不語。直看著他們相互攙扶著走進寬大的汽車裏。他才低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今晚,把事故現場的人給我偷出來,醫院見。”晚上回到家,楚少給廖凱打電話。


    所有的問題已經顯而易見,隻是,一直沒有人挖而已。


    兩個小時後,廖凱拎著那個臉色慘白的男子出現在院長辦公室。


    男人一見盛氣淩人的楚少,嚇的腿都軟了。一再解釋說自己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不知道,懇求放過他。


    “我可以放過你,那你死去的兄弟呢?是人的話,晚上連個夢都不做?”最後一句話,楚少的聲調明顯拔高,男子的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怎麽可能不做?”他擦一把臉上的淚,開始講述整個事件的過程。


    那天,原本應該他高空作業,可偏偏家裏人打了個電話,把他支開了。等他轉頭再回到工地上時,好友已經腰係保險繩上了架子,且在架子上對他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他說自己和去世的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自己這份工作,還是他介紹來的。


    可他萬萬沒想到,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好友便從高高的架子上跌落,當時就人世不知。


    但該男子口口聲聲肯定,那天,他檢查了保險繩,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工友們說的滑扣,更是無稽之談。因為從事這項工作多年,他和朋友對繩子的功能幾乎了如指掌,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錯誤。


    因此,那天,當他第一個撲向跌落的好友時,下意識地望了一眼繩子,竟然發現繩子的中間有刀割的痕跡。


    “也就是說,之後警察趕到時,繩子已經被換掉了?”楚少深邃的眼眸望著男子的眼睛。


    “沒錯,我著急救人的時候,繩子已經被人換掉了。”說到此,男子眼中的淚再次流出來。


    “那麽,換掉繩子的人,或者有關的人,你應該大致知道是誰了,對嗎?”想著該男子在工友麵前一直矢口否認看到的一切。不用問,他是受到了某一方麵的威脅。


    “阿強!”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名字後,腦上的憤怒一覽無餘。“他一直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工友們都很怵他。事後,他找到我,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兒說出去,不僅殺我全家,我朋友的妻小也一個不落。可是,我朋友他死的好冤啊!”


    男子說著,忍不住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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