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屍冷和屍僵來判斷的話,死亡時間應該在3個小時以內,宿舍熄燈時間在晚上11點,目擊者發現的時間大概是淩晨三點半左右,時間上基本可以吻合。"陳爍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接觸死者。


    陸衍低頭看著屍體,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來回觀察:"那個時間有可能是在上廁所,也有可能是為了什麽事情,到底是什麽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殺兩個人,還都是學生。"


    "學生之間無非就是意氣用事,麵子、兄弟和女朋友最有可能。"陳爍撇撇嘴。


    "以後別經常去那種地方,對你沒什麽好處。"


    陳爍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小聲回答:"知道了,沒什麽事的。"


    因為跟上次的死者相似,所以陸衍和陳爍在進行屍檢的時候,都特別注意的避開了胸腔的位置,以免破壞裏麵。


    死者身上不同位置都有瘀傷,大部分都在胸前、大腿,應該是在死之前被人毆打。


    陸衍撐開死者的張嘴,裏麵除了血跡之外沒有其他有用的地方,他無奈的站起身。


    "被砍斷手臂的傷口平麵整齊,可以說是一刀砍斷,嗯能夠達到這種能力的絕對是成年人,而且是是分有力的男性成年人。"陳爍看完傷口,斬釘截鐵道。


    "而且這個手臂跟上次相同,都是死之後砍斷的。"


    陳爍點點頭,疑惑道:"為什麽殺了死者還要砍斷手臂,一個人可以是巧合,兩個人那就是有意為之。"


    "這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我們需要的,是找到真正死因。"陸衍低頭看著死者,眼神飄渺。


    陳爍也跟著看過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靜脈注射死亡。"


    陸衍沒有回答,彎下身子用手術刀劃開了死者的胸腔,半個小時之後,真正的死因就呈現在了他們的麵前,陳爍難以置信的看著容器裏心髒不斷的冒泡出來。


    "用這麽殘忍的手法去殺人,凶手到底赫死者有多大仇?"想到靜脈注射空氣的痛苦,以及心髒感受到的疼痛,陳爍防腐感同身受。


    "如果有機會,我也很想問問,什麽想法讓他去用這種方法殺人,但是我們現在應該注意的,是被砍斷手臂是為了什麽。"陸衍指著空氣的右手臂,若有所思道。


    "接連兩次都是砍斷手臂,很有可能是死者的手臂上有什麽東西是不想被我們發現的。"


    "什麽東西會不想被發現,什麽東西凶手覺得能從這一隻手臂上麵掩蓋,逃出我們的調查範圍?"


    過了好一會兒,陳爍激動的看向陸衍:"手臂上注射過什麽東西,手臂上有紋身,活著說凶手有收藏手臂的變態習慣!"


    "就注射這個問題就不太可能驗證,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被降解的可能性不大,上次屍體就完全沒有被查出來,恐怕隻有凶手最清楚。"


    "今天的結果怎麽樣?"


    門響聲之後,就是王林的聲音。


    陸衍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淡淡的說:"王警官上次的案子怎麽樣?"


    王林一聽這話就知道什麽意思,趕忙笑著回答:"蘇越抓進來也是側麵驗證他沒有犯罪動機、時間和力氣的證明,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怎麽可能沒有任何動靜就殺人。"


    "我記得當時不是這樣的,明明王琳你還很篤定自己的判斷啊?"一邊的陳爍插嘴道。


    王林瞪了眼陳爍,轉而道:"畢竟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是偏向蘇越的,而且在學校這種地方發生死亡事件本身都是人心惶惶,我們必須讓大家安心。"


    "我們需要的是證據、口供、死者和凶手一致,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平穩人心,就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賭上後半生的命運。"


    陸衍的話一出口,王林和陳爍都不再說話,大家都知道高考對學生的重要性,王林想了想肯定的說:"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孩子應該很快就會被放了。"


    陳爍笑著說:"放了就行放了就行,我們還是要保護祖國的花朵,抓住壞人繩之於法才對。"


    王林白了他一眼,剛才沒有搭腔,現在馬後炮在這裏說,還真是好意思,他看向陸衍道:"這次的死者叫劉冰,是高三四班的小混混,和王大有些非同尋常的關係。"


    陸衍猛的想起了什麽,難以置信的看著王林,王林對他點點頭:"就是他,王大當時去夜店就是他帶過去的,然而我們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種地步。"


    "為什麽不把超哥帶回來調查,非要死一個人之後才去做?"陸衍眯著眼,語氣冰冷的問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王林覺得自己一定死了幾百次。


    他咽了咽口水:"我們當時已經準備好材料,沒想到帶回來調查之前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對於這件事王林也覺得十分抱歉,超哥的身份有些特殊,甚至有自己的私人律師,如果貿貿然帶回來一定又會被律師帶回去,所以他們提前就準備了一些資料,可沒想到就又發生了死亡事件。


    "這次的死者,和上次的應該是同一人,手法沒有變化,都是靜脈注射引起的空氣栓塞,死後被砍斷手臂,不同的是這次身上有瘀傷,死者之前可能收到了毆打。"陳爍連忙說出這次的時間結果。


    "竟然是同樣的手法?"王林不可思議的說。


    "凶手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暴露,如果說王大死了之後躲起來,蘇越是很有可能被定為嫌疑人,但是他還是選擇了把自己暴露在別人的麵前,或許他根本不在意。"陸衍淡淡的說。


    "不管為什麽,先把超哥帶回來才是正經事。"王大斬釘截鐵的說。


    20分鍾之後,超哥在''魅色''被逮捕,''魅色''裏麵的服務員也被帶回來調查,經過一係列的審查過後,警方也知道了超哥的一些行為。


    超哥本名是劉超,36歲,經營三家夜店,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脾氣稍微有些暴躁,在一般人眼中性格喜怒無常。


    "果然是一個地頭蛇,估計他暴躁的時候都是在欺壓別人。"陳爍嫌棄的看他的資料。


    陸衍和陳爍在另一個房間,這裏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審訊時的一切,迎麵坐著的就是超哥,陸衍觀察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還有他總是飄向自己這邊的視線,到底是不經意還是特意?


    王大在審訊過後來到陸衍這裏,丟下一個本子說:"自從我上任以來就出現案子不斷,簡直是對我的考驗。"


    "那是你的能力到了,造福人民是你應該做的。"陳爍笑著說。


    陸衍翻開記錄本稍微看了下,問道:"他應該早有防備,問這麽久都問不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是的,不管問什麽都是不知道,手底下的下地那麽多他記不清楚,說多了就回你一句我的律師正在來的路上。"碰到這種無賴的嫌疑人,王林也是無語的很。


    陸衍起身走向審訊室,王林趕忙道:"你去幹什麽,這可不是你的職責範圍。"


    "你知道不是他的範圍?"陳爍拉住他的手臂。


    王林收回視線看向陳爍,惱道:"我這可不是跟你開玩笑,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審訊犯罪嫌疑人的,更何況是他法醫的身份,大家都是各司其職。"


    "別人也許不能,但是陸衍就可以。"


    王林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拿不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什麽叫別人不能陸衍可以?沒等到他問出口,陳爍就已經去審訊室的隔壁的房間。


    他趕忙跟了上去,這個方麵的一麵牆整個就是玻璃,玻璃透過來的畫麵就是審訊室裏麵,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陸衍走進去,在超哥的麵前坐了下來。


    超哥低頭來回轉著兩個大拇指,聽到門響聲,勾起嘴角笑著說:"我已經說了,有什麽事情等我的律師過來以後再談。"


    沒有回應,腳步依然在靠近,超哥不耐的抬起頭,在看到麵前的人是誰之後,他先是愣了下隨即笑笑:"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才會出現。"


    "如果你在等我,如你所願了。"


    "你不來找我也沒什麽事情,現在事情都牽扯到了我的身上,我想脫身也不容易。"超哥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那天晚上在''魅色''裏麵,陸衍是沒有很認真的觀察這個男人,出了燈光比較昏暗之外,他本身就比較討厭這種身份的混混,像個社會的渣子。


    但是現在,陸衍在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超哥的年齡在30多歲,留著時下流行的刺頭,上麵漂了一點黃色,五官看起來也就是個一般人,隻是表情看起來總讓人就覺得心裏不舒坦,就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在嘲諷別人一樣。


    因為穿的是淺色襯衣,所以能清楚的看到裏麵的紋身,至於圖案,就看不太清楚了。


    "怎麽?想知道我手臂上是什麽紋身?"超哥抬起手臂,看著陸衍笑著問。


    陸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在想,你為什麽會砍斷他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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