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疑惑,那個老頭到底是誰?他怎麽會認識沈承,我從小黑貓那個紙條開始到張勇的出現,我把所有的事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本來隻是單純來查張勇妻子的案子,怎麽會扯上了沈承呢?我想起了那天張勇對於軍大衣老頭的態度,張勇很可疑,他一定是知道什麽,沒全部告訴我。


    我問小濤:“你剛才看見沈承了?”


    小濤搖搖頭說:“那個人的確速度特別快,好像不想讓人看到他一樣。”我哦了一聲,心裏總覺得難受,沈承這小子到底在背著我做什麽事,為什麽瞞著我呢。


    我決定去張勇家問問清楚,如果他不說這件事我準備撒手不管了,我住的賓館離他家很近,結果剛一出門發現有幾個警車停在了樓下,這時候差不多五點了,天依然很黑,周圍聚了好幾個居民圍觀。


    我心裏一沉,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我上前問了問一個圍觀的阿姨,“阿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啊?”


    那阿姨用一嘴濃重的京腔說:“閨女兒,你是外地的吧,我告訴你可不得了了,這裏死人了,你要是在這住可得小心點。”


    我愣了一下,趕緊問她,“誰死了?”


    那阿姨指了指張勇家的窗戶,說:“就那家,好像姓張,聽說死的老慘了。”


    我頓時後退了幾步,剛才張勇還好好的,忽然我覺得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看,圍觀的群眾裏有個梳辮子的男人,那男人又高又瘦,頭上帶了頂類似民國時候的禮帽,他臉色慘白周圍散發著黑氣,那男人看我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笑了幾聲。


    我看見他照在地上又細又高的影子,突然想起來那天在張勇家看見的影子,我暗叫一聲不好,轉頭剛要走,那男人忽然在背後叫住了我,“是吳天吧,沒想到這事你還跟著參與了。”


    我愣了一下,回頭問:“你是誰?”


    他笑了笑,用油膩膩的聲音,說:“鬼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拉著小濤往前走,男人一把拽我,歪著頭壞笑說:“聽說沈承跟你失聯很久了,我也再找他,不如我們結伴一起?”


    我冷笑了一聲,“隻怕你不是我夫君的對手,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一臉無奈的說:“鬼知道,我叫鬼知道。”說完他遞給了我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麵姓名寫著鬼知道,職業寫著,陰陽百曉生,還有他的手機號碼。


    我有點蒙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人,問:“陰陽百曉生是什麽意思?”


    那人竟然很震驚的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不知道,“沈老魔的媳婦竟然不知道陰陽百曉生?他從來沒跟你說過他過去的事嗎?”


    我跟沈承相處的這幾天月事情太多,他很少跟我提起過去的事,見我半天不說話,男人繼續說:“這陰陽兩界,不管他是人是鬼,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客戶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從我這買。”


    說白了就是個賣情報的,怪不得這人身上陰氣這麽重,原來是遊走於陰陽兩界,鬼知道見我神色緩和一些,便接著說:“我本來一直在南方,這次來帝都是為了查個案子,有個客戶出了高價買這個情報,既然目的相同,不如我們組隊可好?”說完他拉著我往張勇家走。


    張勇家現在滿是警察,我還納悶這小子怎麽進去,結果一進門,好幾個警官上前迎我們進去,其中一個中年警官一臉不悅的說:“鬼先生你怎麽才來,這位姑娘是……”


    鬼知道人模人樣的說:“不好意思,林隊長,臨時有點事,這位是我的新助手。”我一臉無奈,才認識不到兩分鍾就成了新助手。


    林隊長歎了口氣說:“第二個人了,這我怎麽跟上麵交代啊?”


    我這才看見張勇的屍體躺在了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的驚恐,奇怪的是他的胸口插了一隻錐子,錐子上還係了一個紅繩,傷口沒留一點血,張勇應該是死了,整個人已經僵硬。


    看到那錐子我忽然倒吸一口氣,這是勾魂術,我在李大夫的那本秘術裏看過,錐子上的紅繩經過符水浸泡,可以連接陰陽,將人的肉身留住,魂魄勾走,看這樣子張勇已經死了有一會了。


    上次在萬寶胡同蘇老頭家,他的兒子也是被人勾了魂,隻是還尚存一息,而張勇的三魂七魄全讓人勾走了,基本上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鬼知道忽然看見了張勇的紋身,頓時皺起了眉頭,嘴裏念叨著,“不對啊?”


    我繞道小屋看了一眼,屋裏已經空蕩蕩的,隱約還是能看到黑腳印,忽然我在床上看到了本類似筆記一樣的東西,我翻開一看,這筆記寫了很多治鬼克符的畫法,筆記抄的滿滿的,有的李大夫的秘術裏也寫過,有的純屬無稽之談。


    這應該是在網上或者哪裏摘抄的,不是很專業,筆記的最後一頁被人撕掉了一大半,餘下的幾行這麽寫到:古傳長生之法,將活人除頭之外,將頸以下皮肉剔除,置於大紅棺材之中百年,魂之怨氣可長存,待再與活人結成陰緣,殺之……


    後麵的已經被人撕掉了,我隻覺得寒氣從腳底下往上冒,我爹,我的村子,還有沈承都是這麽死的,隻是結了陰婚的人隻有沈承一個,殺之兩個字在我腦袋裏不停的盤旋。


    我想起了小黑貓和那個軍大衣老頭的提醒,還有那天沈承莫名其妙的一句如果不能再陪在我身邊,我會怎麽樣,我隻覺得所有的事情像晴天霹靂一樣,我跟沈承從相遇成親到現在,難道隻是為了他長生?


    我捂著腦袋完全不敢相信,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沒坐在地上,小濤上前扶了我一把,說:“娘,你怎麽樣了?”


    鬼知道忽然進屋問我,“吳天,你昨天是不是坐了末班地鐵?”


    我趕緊將筆記本藏在身後,掩飾著說:“是啊。”


    鬼知道皺著眉頭說:“那你看見穿軍大衣老頭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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