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點頭,說:“你不是叫吳天嗎?老李的徒弟,對吧?”


    我嗯一聲,很詫異的問:“你認識我爺爺?我前幾天還看到他了呢?”


    女人見我對她的話似乎不太相信,撇撇嘴說:“是啊,老李把你爺爺安置在我這的,後來他死了,而且送不走,你來是不來,不來的話,我可不管了。”


    爺爺死的消息太讓人震驚了,雖然之前他有些奇怪,但是他已經是這世間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了,我轉頭看了看身後的沈承,沈承皺著眉一直上下打量著那個女人。


    “這女人身上有陰氣,確實是剛接觸過死人,隻是……”沈承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聲音隻我一個人能聽到。


    我小聲問:“隻是什麽?”


    沈承走近那女人聞了聞,小聲說:“隻是她身上的陰氣不屬於你爺爺。”我當時差點沒笑出聲,此刻沈承的身形隻有我能看見,我感覺他像個警犬,還能聞出陰氣屬不屬於我爺爺。


    女人見我跟人說話,不停的看著周圍,既然抬出了爺爺的名號,我說什麽也得去看一趟,不過聽沈承這樣說,我便放心了許多。


    我抬起頭,對女人說:“好,我跟你去看看。”女人點點頭,突然咯咯的笑了兩聲,這笑聲讓我感覺毛骨悚然。


    我跟女人上了車,這個所謂的師母似乎很有錢,開的是限量款的瑪莎拉蒂,據說是那種有錢也未必買的到的,我剛出了醫館,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盤著一隻黑色的貓。


    那女人看見貓大喊了一聲,連連往後躲,嘴裏還不停的說:“哪來的死貓,嚇死人了。”


    貓朝著女人叫了一聲,縱身跳到了我懷裏,我摸了摸它的毛說:“小貓,你從哪來啊,我現在要出去辦事,不能帶你去。”說完,我把它放在地上,誰知那貓一躍跳進了車裏。


    沈承小聲對我說:“夫人,這貓有些道行,似乎認識你,帶著吧,有益無害。”我這才想起來,這貓莫不是上次別墅裏的借命給老太太的小貓妖?小貓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朝著我點點頭。


    女人見我抱著貓坐在車上,立馬大怒,“快讓這畜生下車,別弄髒了我的車。”我白了她一眼沒說話,女人看我堅持也不再說什麽,隻是開車的路上一直往後看那隻貓,貓也盯盯的看著她。


    女人的車拐彎抹角的開到了山裏,在一條河前把車停了下來,我都在車裏睡著了,見她停車才迷迷糊糊的問:“到了?”


    女人白了我一眼,說:“到了,過了這橋前麵就是,這裏車開不過去,隻能走著了。”我哦了一聲,發現這條架在河上的橋簡直不能用破來形容,就是幾條破木板拚在一起的,有的地上甚至已經搖搖欲墜了,其實這河水並不深,而且橋身上貼了很多黃符,我粗略看了一下,應該是道家的驅鬼符,這符應該有些年代了,黃色已經褪去了大半。


    我抱著小黑貓跟著女人往前走,剛踩上橋小黑貓似乎有點不對,一直朝著我身後發出怪叫,我往後身看了一眼確實沒什麽,小黑貓目不轉睛的盯著後麵,一直在叫,我低頭看了看河裏,莫不是河裏有什麽水鬼,黑貓在提醒我?可這河淺的估計還沒到我腰,想淹死人都費勁。


    走過了橋,我跟女人往前麵村子走,女人的腳步很快,我在後麵跟的氣喘籲籲的,“那個……師娘,我爺爺怎麽住在這麽遠的地方?”


    女人嗯了一聲,說:“李大夫交代的,讓我把你爺爺藏的偏遠點。”我說了句哦,橋已經過去半天了,小黑貓依然不停的發出怪聲,女人有點不耐煩了,問我:“能不能別讓那個死貓叫了?”


    我覺得身後不對,一定是有什麽東西,不然小黑貓不會一直叫,我便小聲問沈承,“怎麽回事?”誰知我等了半天沈承居然沒回答我,難道這個鬼又間歇性失聯了?我趕緊從包裏拿出一瓶朱砂,朱砂一物是驅鬼的利器,我將一瓶朱砂在我身後畫出了條隔開的紅線,再繼續往前走,小貓竟然不叫了。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青天白日的剛剛到底什麽東西跟在了我身後,女人見我停住腳步,轉頭問:“喂,趕緊走啊,馬上就到了。”


    我跟她一起進了一戶農家,院子很大,正中間擺了一口棺材,自從那天開始,我看見棺材就不自覺的發抖,不過好在這口不是紅棺材。


    我跟女人進了屋子,裏麵時不時的傳來抽泣聲,見我進來,一男一女兩人瞬間跪在地上,大哭小嚎的說:“仙姑,你快救救我們夫妻倆吧。”


    這兩個人看上去三十來歲,我當時蒙了,問他們:“我爺爺呢?”


    這對夫妻眨巴眨巴眼睛,問:“什麽爺爺?”


    我抬頭想問問那個所謂的師娘,誰知道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不見了,我疑惑的問他們,“讓我怎麽救你們,到底怎麽回事?”


    那對夫妻互相看了一眼,瞬間臉色慘白,似乎很害怕,尤其是那女人,嚇得牙哆嗦的直響,我見二人都不說話,便開口問:“門口那棺材是什麽回事?”


    男人說:“仙姑,院子那……那是我爹,堂上有他的遺像。”男人指了指卻完全不敢看。


    我抬頭望去,那遺像上的人壓根就不是我爺爺,隻是個陌生的老頭,從來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那遺像上的老頭眼睛居然動了,仿佛一直在盯著我看。


    “您父親去世了下葬便是,找我來做什麽?”我詫異的問道。


    那女人嘴唇青紫,顫抖的說:“送、送不走啊,多、多少人都抬不動,而且晚上棺、棺材裏還有動、動靜。”


    我撇撇嘴,說:“你倆能不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說說?”


    女人忽然啊一聲大喊,捂著腦袋順著屋裏的窗戶跳了出去,還好是平房,我用餘光秒了一眼那遺像,那遺像上的老頭竟然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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