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看著他鬱悶的臉,想想裴玉京腹黑的樣子,不由失笑。


    淩玄翼看到她的笑容,更加鬱悶了。


    他就知道,白玉京一定和微微有什麽關係,否則微微不會這麽殘忍,一點都不同情他的遭遇。


    雲微寒看著他從邪魅王爺變成了垂耳大狗,忍著笑意湊過去拍了怕他的手:“好了好了,別生氣。”


    裴玉京這是大舅子綜合症發作了,怎麽都看他不順眼,隻能讓他發泄夠了才行。畢竟他才剛剛認回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怎麽能那麽容易就看著淩玄翼把這個妹妹拐走呢。


    淩玄翼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樹林外有人高聲通稟:“長公主駕到!”


    穿著低胸襦裙、披著華麗披帛的長公主在一群美少年的簇擁下緩緩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老遠就落在了兩人拉著的手上。


    雲微寒趕快抽手,不想淩玄翼卻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


    雲微寒瞪了他一眼,淩玄翼仿佛沒看見一樣,直接拉著她站了起來:“表姐來了。”


    清河長公主鳳目掃過兩人拉在一起的手,露出了調侃的笑容:“看來本宮將人送到天清池,是沒有送錯了。”


    淩玄翼坦然答道:“多謝表姐。”


    他捏了捏雲微寒的手:“叫表姐。”


    雲微寒雖然覺得有點尷尬,但還是用自己本來的聲音叫道:“表姐。”


    清河長公主眼睛一閃,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原來是位妹妹,白讓本宮高興了半天,還以為表弟喜歡的是美少年,打算多送兩個過來呢。”


    淩玄翼對她的打趣毫無反應,隻是拉著雲微寒道:“既然表姐已經知道了,就不要讓她給你的那些小郎君畫像了。”


    雲微寒偷偷捏了捏他的大手,不畫像,哪有報酬?


    淩玄翼反手用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清河長公主捂嘴笑道:“那想必表弟你也不想參加接下來的歡會了。”


    淩玄翼知道她這裏的歡會是什麽內容,他皺起了眉頭道:“表姐且去歡會,我帶她先行離去。”


    清河長公主知道他的性子,擺了擺手,身邊的美少年一個個排著隊走了出去。


    等到池邊隻剩下他們三人,清河長公主看了看雲微寒,沒有說話。雲微寒看出來長公主有話要跟淩玄翼單獨說,就想要掙開淩玄翼的手走開。


    淩玄翼卻抓緊了她的手,對著長公主說道:“不必避諱她。”


    長公主訝然睜大了鳳目,仔細看了雲微寒一眼,緩緩走到一旁坐下。


    淩玄翼也拉著雲微寒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據本宮所知,父皇時日已經不多了。”長公主肅容說道。


    雲微寒雖然也推測出來了,不過長公主這麽說,顯然是有了確切的依據。


    “本宮的人已經看到了父皇的脈案,恐怕父皇過不了這個冬天了。”長公主的話毫無遮掩。


    在這個時代,敢於這樣窺探皇帝身體情況,性質和造反都差不多了。可是這位長公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其大膽淡定絕非同時代女子可比。


    雲微寒想起她在北朝和親十年,最後的結果是北朝被驅逐到草原深處,她卻全身而返,成為公主之首,就知道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世人隻看到她放蕩恣肆的一麵,恐怕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真正麵目。


    淩玄翼點點頭:“那我們的計劃就要小心些了。”


    長公主鳳目中厲芒閃爍:“那些人,快要跳出來了。”


    淩玄翼冷笑道:“本王的長劍,早就夜夜低鳴了。”


    他的身上散發出陣陣殺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


    雲微寒安撫性地用手指擦了擦他的手,引來了淩玄翼的注意。他回頭看著雲微寒眼中的關切,勾了勾薄唇:“微微,那些欠了你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清河長公主鳳目微挑,斜睨了雲微寒一眼。


    淩玄翼解釋道:“她的外祖父是當初的太子太保、首輔裴鼎。”


    清河長公主恍然大悟:“裴如蘭的女兒……禮部尚書雲德鄰是她的父親?”


    她用鑲嵌著珍珠寶石的華麗指套虛點著淩玄翼:“難怪你會選擇賀清韶。”


    言下之意是,因為雲微寒的外祖父對太子忠心耿耿,皇長孫上位對雲微寒好處多多,所以淩玄翼才會選擇了賀清韶。


    雲微寒沒有任何反應,她並不太相信長公主的這種推測。


    一般說來,男人比女人理智得多,尤其是這些手握大權的男人,會更加清醒理智。


    淩玄翼選擇賀清韶,是因為這樣定南王的利益能夠最大化。而賀清韶的劣勢,就是這次他投資的風險。古人早就說了,富貴險中求。


    他如果害怕風險,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從南疆來到京城。隻要他老老實實呆在南疆,不管最後是誰上位,都不會少了他那份富貴。


    但是他來了,就說明他對於那份安穩的富貴並不滿意,他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就如他剛才對賀清韶說的,要南疆、要自由。想要得到這些,他就必須冒險。


    即使沒有雲微寒,麵對這樣的局勢,他還是會選擇賀清韶。因為這樣他實現目標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是他考慮過她的因素,也是在兩人的利益一致的情況下。如果他們兩個的利益發生衝突,她不相信淩玄翼會在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來為她考慮。


    看到雲微寒對她的話無動於衷,清河長公主的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表弟,你的好姑娘可是有點冷情啊。”


    淩玄翼不以為意地說道:“她不是冷情,是聰慧。”不會被任何人的話左右自己的思想,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看待這個世界。他想要的正是這樣的人。


    他已經受夠了那種一句話就會哭哭啼啼的女人。甚至曾經有段時間,他覺得這個世間的女人都一樣,沒有一個女人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所以遇到雲微寒這樣強悍得可以扭斷別人脖子的女人時,他才會怦然心動。


    清河長公主抿唇看了看對麵兩個表情都差不多的人,轉換了話題:“雲大小姐也算是稀客,既然來了,不如多留兩日,也讓本宮盡盡地主之誼。”


    不等雲微寒答應,淩玄翼已經開口道:“多謝表姐好意,不過她要走了。”


    清河長公主美目含怨,瞟了淩玄翼一眼:“表弟這是嫌棄本宮了?”


    淩玄翼麵色不變,拉著雲微寒的手道:“下次再來拜會表姐,告辭了。”


    清河長公主哼了一聲,反倒自己扭頭出去了。


    雲微寒看了看淩玄翼,不知道他為什麽在這一點上這麽不給長公主麵子。


    淩玄翼輕聲說道:“表姐這裏不適合你。”他看著雲微寒不解的目光,解釋道,“表姐最喜歡邀請美男美女,日夜歡會……”


    雲微寒有點明白了,大概是場麵比較火爆,男女之間比較開放?類似於xx盛筵?果然是清河長公主,名不虛傳。


    淩玄翼問清楚她是在虞夫人的別業居住,親自將她送到了虞夫人別業門前。


    因為在外邊,兩人沒有牽手而行,不過也並肩談笑,一路從山頂走到山腰。


    沒有了裴玉京的出現,淩玄翼覺得世界實在是美好。


    雲微寒沒有掙到錢,不過倒是見到了淩玄翼,心中的鬱悶也減少了很多。


    兩人在虞夫人別業門前道別,淩玄翼得到了雲微寒一個燦爛的笑容,心滿意足地下山而去。


    雲微寒回到自己的小院,剛剛沐浴更衣,就有一個小廝過來請她到琢玉軒,說虞顯之在等她。


    雲微寒心中納悶,但是還是帶著清瑟來到了琢玉軒。


    虞顯之站在琢玉軒院子裏的假山上,雙手背負在身後,平時溫潤如玉的臉上陰雲密布。


    雲微寒上到假山上,向他行禮道:“見過哥哥。”


    虞顯之冷哼一聲,以目示意,清瑟悄然退下。


    雲微寒見他這種情態,也不等他開口,就自己站直了身體,等著他說話。


    虞顯之轉過頭來,陰著臉說道:“妹妹,你今天去哪兒了?”


    雲微寒愕然,什麽時候她的行蹤要向他報備了?


    虞顯之看懂了她的表情,沉聲說道:“妹妹,別忘了你叫我一聲哥哥,我有約束你的責任。”


    雲微寒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今日在山上轉了轉。”


    虞顯之的臉色更難看了:“山上?山上什麽地方?”


    雲微寒蹙眉道:“就上麵山頂上那邊。”


    虞顯之擰著眉毛,咬著牙問道:“是清河長公主的別業吧?”


    雲微寒恍然大悟,今天虞顯之早上出門說是去訪友,恐怕也是去了長公主的別業。然後他可能碰巧看到了自己,隻是一時不敢確認,所以才把她叫過來問清楚。


    她點了點頭,含笑道:“哥哥今日也是去了長公主的別業嗎?”


    虞顯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額頭上的青筋都鼓得老高,完全看不出來一點溫潤如玉狀元郎的風範了。


    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才開口道:“妹妹,那豈是你能去的地方?”


    雲微寒心中揣測著他和長公主的關係,口中回答說道:“我隻是隨意逛逛而已,以後不會去了。”虞顯之攥緊了拳頭,忍不住怒喝道:“你還騙人!你明明是和……定南王一起回來的,你們……是在長公主別業私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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