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是一望無際的紅,和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彩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


    “正值秋天,楓葉山上的楓葉開得正好,”佐藤風治說道,“很美吧?”


    “恩。”梁哲點點頭,意外地,這次卻沒有反駁他。


    火紅的楓葉漫山遍野,像一片紅色的海洋。


    微風吹來,將梁哲額前的發絲輕輕吹起,他專注的眼神看著遠方。


    佐藤風治側過臉看了他一眼,嘴角帶了一絲弧度。


    你在欣賞風景,而我在欣賞你,在我心裏,你便是最美的風景。


    “我們中國有句詩,”梁哲沒有回頭,用中文說道,“叫做‘霜葉紅於二月花’,說的就是這樣的美景。”


    “恩,‘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佐藤風治笑著開口,同樣說的是流利的中文。


    “你還知道古詩?”梁哲詫異的回頭。


    “我也算半個中國人,”佐藤風治往前走了一步與他並肩,“我的母親是中國人。”


    梁哲挑眉,微微震驚。


    “她是被我父親看中,從中國擄來的。”佐藤風治繼續開口,“可惜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因為想她,我了解了很多中國知識。”


    梁哲摸了摸鼻子,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你看這滿山的楓葉還像什麽?”佐藤風治又開口,轉換話題。


    “像什麽?”梁哲皺了皺眉,“像……”


    “像鮮血。”佐藤風治突然開口,說的話比梁哲快了一步,“不是嗎?火紅的顏色,像一片血海。”


    “……”梁哲聳聳肩,被他的比喻說得沒了剛剛的興致,“所以呢?你叫我到這裏,是為了好殺人滅口,讓我的鮮血也融入到這片紅之中嗎?”


    “嗬嗬,”佐藤風治笑了笑,不似以前帶有感情的笑,這次是純粹的笑,“沒想到你這麽幽默。”


    “幽默?”梁哲哼了一聲,“作為階下囚,現在我還沒有心思開玩笑。”


    “我說了,我沒有囚禁你。”


    “那就放我走。”梁哲跟他對視一眼,毫不客氣的開口。


    “不行。”


    “為什麽?”梁哲皺了皺眉,“說是沒有囚禁我,卻不讓我走。你不覺得太矛盾了嗎?”


    “我是怕你有危險。”


    “我看讓我有危險的是你!”梁哲看著他,“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恩……”佐藤風治轉過頭,望著遠方,說道,“我在等一個人。”


    “誰?”


    “藍向庭。”


    此話一出,梁哲一驚,不由得防備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他做什麽,我絕對會以同樣的方式對你,在所不惜。”


    “你太緊張了,”佐藤風治臉上不複笑顏,說道,“我隻不過想會會他。”


    “他跟你並沒有交集,為什麽想見他?”梁哲憤怒又疑惑的問道。


    “你消失了幾天,他不可能不來吧?”佐藤風治說道,“想幫你試探一下你們之間的感情罷了。”


    “不用。”梁哲別過頭去,“我們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管。”


    “我下的決定,還沒改變過。”佐藤風治重重的開口。


    梁哲皺眉看他,真是搞不懂這人究竟為了什麽!


    “想不想看看我們的射擊場?”兩人在山頂站了半天,佐藤風治開口。


    “好。”梁哲點點頭,反正走不了。


    “就在山的對麵。”


    兩人啟程往回走,隱藏在附近的十幾個持槍的黑影組成員也紛紛鑽出草叢,跟著兩人。


    果然剛繞到山的背麵,就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槍響,響聲震天。


    射擊場在一個空曠的山穀裏。


    “少主。”


    “少主。”


    佐藤風治帶著梁哲走進射擊場的時候,所有人都紛紛停下來行注目禮,待兩人經過,又重新投入到射擊的動作中。


    “恩。”佐藤風治點點頭,帶著梁哲走到較為偏僻的一處靶子前。


    “有興趣試試我們的槍嗎?”


    梁哲挑眉,真槍還沒摸過,於是說道,“好。”


    “加奈,”佐藤風治一抬手,招過站在不遠處的刀疤男,對他說道,“把我們這裏幾款輕便的手槍拿來。”


    “是。”


    不過一會,加奈已經帶了五六支槍過來。


    “意大利m9手槍,奧地利格洛克17,美國m2000,德國p229,捷克cz83,”佐藤風治伸出修長的手指,一把一把槍摸過去,說道,“怎麽樣,挑一支吧?”


    “隨便吧。”梁哲聳聳肩,隨便抓了一把槍。


    “前方的靶子隻有二十米,試試看,”佐藤風治笑道,“讓我看看梁少爺身手如何。”


    “哼。”梁哲不滿的哼了一句,右臂握著槍輕輕抬起,衝著靶子連開三槍。


    “隻中一槍,”佐藤風治搖搖頭,笑道,“我看……也隻有六七環。”


    梁哲瞪他一眼,勾著扳機,將手槍遞到佐藤風治麵前,說道,“你來!”


    佐藤風治微微一笑,接過手槍。


    壓子彈,上膛,開保險,幾個動作一氣合成,佐藤風治將手臂平舉,瞄準,扣扳機。


    ‘砰砰砰’


    三聲巨響過後,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


    “全中!”一旁的加奈也是興奮地大叫。


    梁哲看了看前方的靶子,三槍把靶子正中的紅心都射出一個洞。果然是混黑道的,就是厲害!


    “如何?”佐藤風治看了一眼梁哲,問道。


    “還不錯。”梁哲故作輕鬆地回答。


    “什麽還不錯,”一旁的加奈凶神惡煞的開口,“我們少主是日本有名的神槍手,二十米的距離純粹是小菜一碟,一百米也沒問題。你這小子,敢瞧不起我們少主,小心我揍得你滿地找牙!”


    “加奈!”佐藤風治冷酷的開口,“你就是這樣對客人說話的嗎?!”


    “少主,他……”


    “夠了!”佐藤風治打斷他的話,聲音冷得像冬天的寒風,“我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這樣的話,明白嗎?!”


    “是,少主。”刀疤男低下頭,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


    梁哲看了他們主仆一眼,沒有說話,徑自又挑了一把手槍,準備再練練手。


    手剛舉起來,就聽到佐藤風治的話,“手再抬,太低。”


    梁哲皺了皺眉,還是抬了抬手臂。


    “往內收。”佐藤風治突然走上前來,身子貼在梁哲身後,用手推了推梁哲的手臂。


    “射擊之前,動作準備一定要到位。”佐藤風治前胸緊緊貼著梁哲的後背,右手握住梁哲的右手,說道,“這樣,瞄準。”


    “還有身子,”佐藤風治左手突然繞過梁哲的腹部,環繞著他,說道,“身子要擺正。”


    佐藤風治靠上來的一刻,梁哲身子就是一僵,如今佐藤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他的手握著自己的手,他的左臂幾乎環抱著自己,他的鼻息以及溫熱的吐氣輕輕拍打在自己臉上……


    梁哲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窩在佐藤風治的懷抱中一樣,想到這裏,雙頰就是一陣火燒似的發燙。


    “好了,射擊。”


    梁哲愣神之際,佐藤風治突然開口,握著梁哲的手,扣動扳機。


    ‘砰’,命中紅心!


    一槍之後,梁哲仿佛清醒過來,狠狠地用手肘頂了一下佐藤風治的胸膛。


    佐藤風治一個沒注意,連忙退了幾步才站穩。


    “你他媽離我遠點!”梁哲轉過頭衝著佐藤大喊。


    佐藤風治愣了一下,抬起頭,突然看到梁哲臉上有一絲淺淺的紅。


    “你幹什麽?!”刀疤男大喊一聲,一下子舉起槍。


    梁哲周圍的人也都紛紛舉起槍指著他。


    “都給我放下!”佐藤風治惡狠狠地嗬斥他們,“我沒吩咐,誰再舉槍,我就不客氣了!”


    “是。”


    “是,少主。”


    梁哲掃了眾人一眼,憤恨的將手裏的槍扔下,轉身往射擊場外走去,腳步匆匆。


    “嘿,等我下。”佐藤風治轉向梁哲,變戲法一樣換了個表情,笑著追上去,“走這麽快幹什麽?不學射擊了?”


    “學會了。”


    “是嗎?”佐藤笑道,“你剛剛臉紅了。”


    “滾!你看錯了。”


    “不可能……”


    藍向庭剛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往梁家的宅子趕去。


    此時的梁宅裏正亂作一團。


    “他們還不肯放人嗎?”梁母眼淚汪汪,“他們到底要什麽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你哭有什麽用?!”梁父氣的大喊,“我能有什麽辦法!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何況他們是什麽人,黑道!”


    “我,我……”梁母更急的大哭起來,“嗚嗚……”


    “父親,母親,”二樓轉角突然傳來林夕顏的聲音,“你們說什麽?小哲他怎麽了?!”


    “哎呀,”梁母一下子止住眼淚,抽抽搭搭的說道,“你怎麽出來了!懷著身子呢!快回去休息!什麽事都沒有!”


    “不要,”林夕顏急急忙忙從樓梯往下走,“我都聽到了!什麽黑道,小哲被他們抓了嗎?!”


    “這……”


    “父親母親,你們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林夕顏聽也是慌了。怪不得前幾天梁父就說讓梁哲來日本,這幾天卻一直沒見到人,原來,他竟然被抓了?


    “你別擔心,沒事的。”梁母連忙走過去扶住她。“老爺,”正在一家人愁眉不展之際,家裏的老仆走進來,說道,“向庭少爺來了,在外麵,說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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