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手指摩挲著她的唇,錯開鼻尖便吻住了去。輾轉反側的纏綿,霸占彼此的呼吸,沈嫻想用力咬他,可是終也舍不得用力,反倒漸漸被他剝奪了力氣。


    衣帶一寬,蘇折提起沈嫻的身子,將她抵在門扉上便要了她。


    他霸道地托著她的身子,分開她的腿,挺身進入的時候,濕滑緊致。沈嫻受不住突如其來的充盈飽滿直抵深處,蜷縮起腳趾,曲腿便緊緊纏在蘇折的腰上。


    裙角輕飄飄地晃蕩,隨著蘇折在她身體裏撻伐,她趴在他肩上嚶嚶叮嚀。


    他決定要做的事,她阻止不了他。


    沈嫻像浩瀚江海之中的一葉舟,承著蘇折所帶來的風風雨雨。她咬著他的肩膀,手裏流瀉著他的發絲,胡亂低泣道:“一定要這樣是不是……”


    蘇折沒有回答她,隻扣著她的腰,挺得越發深沉熾烈。


    沈嫻迷迷糊糊被他壓上了床,他拂開她耳邊發絲,一邊親著她的耳朵,一邊道:“若你應了我,縱使魑魅魍魎又能奈我何,我能守你一輩子,也一樣。”


    第二日回朝,朝中仍舊無百官上朝。沈嫻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朝殿前,眯著眼看著朝陽升起。


    臨近午時時,玉硯擔憂地在旁提醒道:“皇上,該回太和宮用午膳了。皇上是不是太累了,還是歇歇吧。”


    沈嫻半晌沒動,她看見有一道人影,走過寒武門,走在偌大的廣場上。風揮起他的官袍,顯得蒼老,但是精神。


    越走越近,近到他走到了百級玉階下,正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年紀大了緣故,台階他走得緩慢。


    玉硯訥訥道:“皇上,好像是賀相。”


    過了一陣,賀相才終於走完了那高且長的白階,來到沈嫻麵前,做長揖、行大禮,道:“老臣參見皇上。”


    沈嫻扶他起來,道:“賀相養病在家,今日是來早朝的嗎?可惜百官不早朝,賀相來得不是時候。”


    賀相道:“那皇上何故還等在這裏遲遲不肯離去呢?”


    “朕突然很閑,不知道該幹什麽。”


    “那就容老臣再上稟一件事吧。”賀相躬身,手裏拖著一樣東西,遞給沈嫻。


    沈嫻拿過來,打開黃綢,一愣:“這是賀相的相印?”


    賀相道:“老臣年邁,恐不能再擔當重任。近來又不曾管理過朝政,無法做百官表率,才使得今日之朝堂冷清,是老臣之過。老臣不能繼續再在其位不謀其政,特來向皇上請辭大楚丞相一職,望皇上恩準。”


    沈嫻手裏拿著那枚相印,忽覺千斤重。


    良久,沈嫻不悲不喜地問:“賀相也是在向朕示威施壓嗎?”


    “老臣不敢。”


    “不介意的話,老丞相可否陪朕坐一會兒。”沈嫻指了指身邊的門檻,她就斂著皇袍,坐在那朱紅門檻上。


    賀相也斂了官袍,在她身邊徐徐坐下,捶著雙腿道:“人老不中用了,走了這一會子的路,就腰酸背痛。”


    沈嫻問:“這陣子身體可好?”


    “謝皇上關心,老來體虛,無可避免。老臣就想著還有幾年活頭,盼著臣那不成器的兒子早日娶妻成家,好讓臣含飴弄孫足矣。”


    沈嫻道:“這個簡單,賀相若是看上了哪家兒媳婦,朕替你兒子賜婚。”


    賀相揖道:“那老臣就先謝過皇上。”


    沈嫻低頭看著手裏相印,忽道:“人人都要逼朕處置蘇折,不惜以罷朝來要挾朕。朕想起以往多少次九死一生的時候,都是他代替朕去走那黃泉路。是他十年隱忍,替朕瞻前顧後,冒著腥風血雨也要替朕拿回曾失去的一切。”


    沈嫻苦笑一聲,又道:“到頭來無人能懂他,他們都隻防他懼他。朕若不以一己之力護他,豈不是讓那些為朕鞠躬盡瘁之誌士寒心。”


    賀相歎息一聲,道:“讓老臣們無法接受的是,皇上不僅護他,皇上還愛他。”


    沈嫻問:“我錯了嗎?”


    賀相道:“關於皇上對錯,老臣不能妄議,可一國禮法同樣不能廢,否則大楚不正之風以皇上為先,熟讀聖賢書的文人學士以帝師為恥。”


    頓了頓,賀相又道:“眼下大楚正值選拔人才之際,皇上若是為大楚著想,為帝師著想,就不應讓他名聲有損,讓慕名而來的人才大失所望。”


    “那往後呢,往後當如何?”


    賀相捋了捋胡子,抬頭望向遠方天際,道:“往後啊,大抵就是皇子登基,皇上退離朝堂,不用再時時刻刻受世人的眼光。”


    沈嫻不語。


    賀相撐著膝蓋起身,對沈嫻恭敬揖道:“臣交付了相印,還請皇上將這枚印信交給能擔當得了大楚重任的人吧。皇上容老臣先行告退。”


    沈嫻道:“午時了,賀相留下來和朕一起用午膳吧。”


    賀相道:“謝皇上好意,可犬子還在家中等老臣回去用飯。”


    沈嫻笑了笑,道:“那你去吧。”


    沈嫻一直看著賀相的背影走出寒武門,方才起身,與玉硯道:“我們也回去用午膳吧。”


    賀老回到家中,賀悠已在膳廳擺好了飯菜,見老頭回來,便到門口接他。一屁股坐下,老頭直喊走一趟太累。


    賀悠給他倒了一杯茶,道:“事情辦妥了?”


    賀老看他一眼,喝了半杯茶,道:“老子為了你這冤孽,這次是連多年老友都舍下了。要是再有下次,非得被你氣死不可。”


    賀悠笑嗬嗬道:“你都不是丞相了,哪還能再有下次。不過這可不是為了我,這都是為了大楚啊。”


    下午時分,罷朝在家的老臣們紛紛聽說賀相已經辭去丞相一職了,無不大驚,趕來賀府相探。


    老臣都唏噓,歎道:“賀老,先前許慰的事已經出在前頭了,這回怎的又是你想不開!你幹啥這麽衝動呀,你可是百官之首,這下你,你一辭官,我等可如何是好?”


    賀老瞎話張口就來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憤慨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都罷朝三五日了,皇上竟還不趕緊將蘇折處置了,不行,我實在等不下去了,索性就以辭官嚇嚇皇上!”


    老臣道:“你以辭官嚇嚇皇上也就罷了,可你交什麽相印啊!”


    賀老胸有成竹道:“我當了十幾二十餘年的丞相,放眼整個朝野,還有誰能比我更有資曆的?你們放心,等皇上扛不住壓力遲早會把相印再還給我的!”


    賀老以辭官相要挾,立場堅定且嚴肅地站在老臣們這一邊,可以說是很仗義了。老臣們個個都對他嚴守禮法、堅懲罪臣、絕不輕易妥協的高風亮節表示佩服。


    哪知,朝堂上的形勢變化莫測。僅僅是隔日,就讓文武百官大驚失色。


    沈嫻命賀悠著手擬旨,命織造局趕製丞相官袍。


    一品丞相之官袍,錦衣袍帶,袖襟精致暗紋為襯,衣上仙鶴圖騰為尊。佩戴此衣冠者,實為大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高權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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