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太後一行人還未到太和宮時,望風的太監就急急忙忙來到沈嫻麵前,驚慌道:“靜嫻公主,這下可如何是好,太後和齊妃娘娘帶著人正朝這邊過來了!公主還是去向太後認個錯吧,說不定還能從輕發落……”


    崔氏冷冷道:“該怎麽做,還要你來教公主不成?退下,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太監無奈,隻好退了下去。


    崔氏還算鎮定,玉硯和小荷在旁急得不得了。


    而沈嫻和小腿,就一點不顯得著急了。


    沈嫻淡然道:“去把後廚劈柴火用的斧頭拿過來。”


    小荷一聽,差點給跪了,道:“公、公主,您這是要去劈太後啊?萬萬使不得,公主一定要冷靜!”


    沈嫻瞅了瞅她,好笑道:“我要是真劈了太後,大家誰都活不了,我有這麽想不開?”


    玉硯很殷勤地去拿來劈柴用的斧頭,道:“不是劈太後,那劈齊妃也好。那個歹毒惡婦,一斧頭把她劈成兩半!”


    沈嫻掄了掄斧頭,然後踱了出去。


    她站在木橋上,眯眼看著對麵正洶洶走來一大撥人,為首的兩個婦人相互攙扶,那老一點的是太後,嫩一點的便是齊妃了。


    沈嫻勾了勾唇,就在一撥人將將走到對岸時,沈嫻用力掄起斧頭便開始劈橋。


    這一行為,太後和齊妃都始料未及,在眾人眼裏看來,沈嫻的行為實在太過瘋狂,簡直就是一個瘋子。


    那斧頭危險,劈在本就單薄的小木橋上更加危險。水裏的鱷魚聽到動靜,群群遊了過來,瞪著眼兒正精神得很。


    眾人被嚇得連連後退,根本不敢走上橋去。


    不然若是沈嫻把這橋給劈斷了,一不小心掉下了湖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喂鱷魚。


    太後顫手指著她,怒吼道:“沈嫻!你在幹什麽!”


    沈嫻不回答,手上繼續用力,隨著木橋發出低沉的斷裂聲,她越劈越勇。


    最後,“咵”得一下,沈嫻一斧頭把橋橫劈成了兩半。橫砌在橋道上的木頭鬆動,稀稀疏疏掉落在水裏,使得斷裂的地方一下子空出了一段。


    整個木橋也搖搖欲墜。


    沈嫻站在這頭,手裏斧頭杵地,一手扶著腰長長籲了一口氣,這才抬頭看向對麵的太後和齊妃,兩婦人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甚是精彩。


    沈嫻索性使出一股子潑辣勁兒,道:“有我在,誰也不許欺負我兒子!不然我就跟她拚到底!”


    她要讓大家明白,她這麽做都是為了保護她兒子。她顯得恐慌,不是有意違抗懿旨,而是走投無路,為了保護孩子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這樣一來,雖然驚駭,但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沈嫻又指著齊妃道:“是她帶著五皇子到太和宮裏來,想讓五皇子把我兒推進湖裏去!也是這個蛇蠍毒婦,要五皇子單獨和我兒子處在一起,不準任何宮女太監靠近!她兒子摔了磕了,反倒怪到我兒子頭上!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你休想!”


    齊妃臉色變了又變,叫囂道:“賤人!你休要血口噴人!”


    沈嫻道:“我有沒有血口噴人,這裏的太監宮女都親眼所見,難道還冤枉了你不成嗎?!”


    齊妃攙著太後,帶著哭音道:“太後,五皇子都那副樣子了,這個賤人,還汙蔑臣妾,求太後為臣妾做主!”


    太後憋著一肚子火,衝沈嫻道:“你兒子算什麽東西,也敢與皇子相提並論!就算五皇子把你兒子推下了湖,那也是他的命!沈嫻你好大的膽子,仗著皇上真不敢殺你嗎!”


    沈嫻衝對岸吼道:“有本事你們來啊!”


    這唯一通往太和宮的木橋被毀,太後和齊妃怎麽能過得去,也隻有在對岸幹瞪眼。


    沈嫻拎著斧頭,轉身就走進了太和宮裏。


    太和宮的宮女太監們見狀,個個嚇得呆若木雞,隱約覺得事情好像越鬧越大了。


    沈嫻卻是滿不在乎,不愁把事情鬧大。把事情鬧大以後,總得拿出來一個說法,這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得多。


    太後在對岸實在氣不過,她今天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於是當即命人去調功夫高的大內侍衛來,一定要把沈嫻母子給她捉到麵前來由她處置。


    可這一調用大內侍衛,就必然會驚動皇帝。


    齊妃連忙好言相勸道:“太後,大內侍衛都在保護皇上呢,若是調用,肯定又得去煩擾皇上了。皇上近來為了朝堂政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這後宮裏的事,咱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太後一聽有理,道:“還是你體貼人意。那你說該怎麽辦,才能把那瘋女人和她賤兒子給揪出來?今天不讓我出口惡氣,我非得氣病了不可。”


    齊妃道:“就叫普通的侍衛去抬把長梯來,讓他們順著長梯爬到對麵去,把那母子捆起來送到太後麵前也一樣。”


    這個法子可行,於是太後就命侍衛去找長梯。


    太和宮這事鬧得沸沸揚揚,自然有人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到皇後耳中。


    身邊宮人細聲細氣道:“皇後娘娘,那齊妃不敢把事情張揚到皇上那裏去呢,怕是她不占理兒。”


    皇後笑了一聲,道:“你看她何時占過理兒,自己做了壞事,在太後麵前諂媚一把,就能敷衍過去。這回她大概沒料到,靜嫻公主為了護子勢要與她魚死網破吧。”


    皇後在後宮裏一向低調,風頭都被齊妃給搶了去。她幹脆就安心培養大皇子。


    但齊妃的五皇子在人前總是乖巧伶俐,討得皇帝和太後歡心,這始終是皇後心頭的一根刺。


    現在好,靜嫻公主一住到宮裏來,五皇子便成了那副膽小如鼠的鬼樣子,倒是如了皇後的意。


    宮人問:“皇後娘娘,那現在該怎麽辦?奴才聽說太後已經讓侍衛去拿梯子,看樣子無論如何也要把靜嫻公主和她兒子給辦了。”


    皇後道:“那靜嫻,就是因為北夏的關係,皇上動不得更殺不得,所以才圈禁在太和宮裏。現在北夏的使臣馬上就要到了,齊妃不想讓皇上知道,本宮還偏讓皇上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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