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的,一股溫暖的與她異常相合的神力,通過她的傷口流入,那些看起來宛如紅色蜈蚣的疤慢慢消失,又恢複了她從前的光滑皮膚。


    雪兒是有些驚訝的,不知她的陸叔叔為何突然如此厲害。


    可是再一想之前那個壞女人說的話,她那顆小心髒也蹦噠起來。


    被娘找了很久的陸叔叔,真的是她的親生父親嗎?


    在她盯著他胡想之際,而他眉目依舊溫柔,看她的小臉治愈了,他又將手掌蓋在了她的小腦袋上,一道神力瞬間打通了她身上被封印住的穴位,甚至這道力量,還與她的神力相融。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她明顯有了很多的力氣,和睡飽了無異。


    她情不自禁的伸了伸胳膊,瞪大的眼睛裏盡是不可思議。


    “感覺怎麽樣?”他平靜的問。


    雪兒沒有回答,隻是衝著他狠狠點了點頭。


    他又對雪兒露出了很暖的笑意,然後又道,“那我們走。”


    話畢,他薄唇輕輕張開,無聲的念動了一串咒語,而兩隻手也把懷中的雪兒往胸膛上緊了緊。


    這樣微小的動作,讓雪兒下意識靠在了他的臉上。


    當她的小腦袋挨住他有了溫度的臉龐後,她的小鼻頭一紅,大眼裏噙上了眼淚,兩隻小手控製不住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亦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種眼神雖然與她不算太過熟悉,所有一種難以訴說的親昵,寫滿寵溺。


    接下來,在他回眸的那一瞬間,雪兒隻感覺腦袋一懵,再回過神後,他們到了一座陌生的宮殿中。


    雪兒是不知自己之前被困在何地的,突然被救,她好奇的大眼轉的飛快,似乎是想找到囚禁她的秘密空間。


    而就在這時,他們周圍卷起了陣陣冷風,魔界的兵圍住了他們。


    數量很多,黑壓壓的一片擠滿了整個宮殿,雪兒見狀,往他的懷裏又鑽了鑽,足可見被關的這段時間著實給了她心理陰影。


    可他看到那些兵團,卻毫無反應,隻是從身邊的桌上拿起了那小小的白色瓶子。


    那著魔圍過來,卻沒敢輕舉妄動,隻是最前為首的一個,對他大聲嗬道:“放下須彌瓶!”


    而他隻是冷冷睨了那些兵卒一眼,把玩著手中的瓶子,清冷而語:“這瓶子本是囚困大奸極惡之人,而如今你們魔尊總此來殺神,還留它何用呢?”


    話畢,他渾身又乍現藍綠色的光芒,而他握瓶的手,在斯須之間,將那神力強大的須彌瓶捏成了碎末。


    他如此輕而易舉的摧毀了妖族之寶,那些兵團都超後猛退了幾步,心驚膽戰。


    他再沒看那些雜碎,而是抬起手幫雪兒捋了一下額前的發絲,邁開步伐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他毫無動作,可那些魔卻被他渾身那沁涼幹淨的氣場震懾的不敢有所動作,隻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這個男人的氣質,麵容,都流露著一種遠處雲端的可怕和冷傲……


    即便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身份,但也能明白,他是神。


    定是來自那個難以開啟大門的至尊神界。


    雪兒抱著他的脖子,看眾多凶神惡煞的魔在他麵前都縮起了脖子俯首懼怕的樣子,她緊抿起小口,再也控製不了眼中的眼淚。


    珍珠版的淚水,沾在了他的臉上,心裏卻是滿滿自豪。


    這種感覺,就像看到爹爹帝冕加冠,立於萬人之上一般。


    再看抱著她的男人,那白衣華服上唯一的顏色,就是充滿盎然生機的綠意……


    片的,她突然意識到了麵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雖然她年紀尚幼,可是之前娘親提起一個人後,臉上那種帶著希望和崇拜的模樣,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她張了想嘴,有些想問,卻還是沒問出來。


    而就在他們離開那所宮殿後,年前突然的一行人,讓雪兒眸光一震。


    隻見登彥立於最前端,旁邊跟著兩位閻王,身後還有四方陰兵。


    陣容威嚴而強大,讓雪兒的心顫動不已,原來爹爹也來了!


    她心裏此時有了很奇怪的感覺,壞女人的話說的有理有據,而她對陸叔叔也有難以表述的親近感,可看到爹爹後,她與爹爹在一起的時光全部湧現於腦海。


    娘親離開之後,每夜陪伴她入睡的都是爹爹,有時他很凶,但他脫下身上的華袍後,也會趴在她床邊為她講人間編造的那些童話故事。


    會逗她笑,也會在她想娘親的時候,抱著她耐心寬慰。


    爹爹,從小陪她長大。


    甚至這時候,她更是看到了爹爹臉上的驚愕和擔心。


    思及此,她偷偷的收回了手,藏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他注意到了雪兒媽細微的動作,也看到了麵前的人。


    他一言不發,走到登彥麵前,而雪兒在越靠近登彥時,小口裏呢喃出了聲音:“爹爹……”


    她的稱呼,並未胖抱著她的男人改了臉色,可登彥卻心裏一驚,不知該不該回答。


    可這時,他卻開了口:“交給你了。”


    話畢,他把雪兒遞給了他。


    就在登彥接住雪兒後,他走去一旁,然後抬起了手,豎起了食指與中指。


    一道神力流出,而後將手指按在眉心,閉起了眼睛。


    倏爾,一波熱浪從他全身散出,穿透了整個魔界。


    如此強大的,宛如陽光鋪灑大地一般的力量,讓兩位閻王倒吸了口涼氣。


    這就是木神鋪蓋四方草木的姿態。


    片刻後,他睜開了眼睛,但那平靜的臉上有了擔心之色,而後他道:“血的味道。”


    一聽這話,登彥扭頭問身後的閻王:“磊到了她身邊沒?”


    “還沒消息。”


    登彥點點頭,又看向了麵前與之前大為不同的他。


    眼看著他準備要離開,登彥叫住了他:“你看到了什麽?”


    他微微蹙起眉頭,眼神悠長,“彥,孩子……謝謝你了。”


    話說的極其疏離,登彥一怔,口中剛道出一字:“重!”


    而他,卻消失不見了。


    此時此刻,在湖中央,席無玥從蕭止墨身上抽出劍後,眉峰一緊,他又抬起劍,異常暴戾的從蕭止墨的脖子砍下,直接切在了他的上半身。


    身上的紅衣瞬間破裂,而他被劍傷到的胸膛,血肉外翻,鮮紅的血潺潺不斷的湧出……


    他的身體,徹底廢了。


    白安安此時的反應,完全跟不上他的動作,直到他脖子上大動脈的血,噴的她眼睛都模糊了之後,她瞳孔一擴,整個人呆滯的宛如靈魂出竅一般。


    而這時,一直站在席無玥身後的梟察覺到天空出現的微小異變後,大驚道:“尊上,有一束光,朝我們這裏來了!”


    一聽此話,席無玥長眸眯起,對已經奄奄一息的蕭止墨說:“你七千年靈力雖也算些補品,但本尊放過你,給你個痛快。”


    話畢,他手掌按在了蕭止墨的腦門上,沁出金黃色的神力,全部湧向了蕭止墨的身體之中……


    白安安,一直認為蕭止墨很厲害。


    因為他多次救她於水火之中,並給了她太多的關懷。


    可爺爺在一秒內就被爆成血霧,到如今蕭止墨在化龍之際被他在短短時間,毫無還手之力的打的快要離開這個世界,她才意識到麵前男人的恐怖。


    他是龍。


    在她沒有了解這麽多玄妙的事情前,龍是祖國傳說的神獸,人人都知龍的厲害,所有著名建築上,都有龍的圖騰。


    連古代帝王的皇袍,都稱之為龍袍。


    當現在,實實在在看到他的模樣,見識他的力量後,她第一次,對心中那個神聖的神獸,有了漫天的恐懼。


    他的力量,怕是在上萬年之上,因他說,蕭止墨的力量,完全沒資格在他麵前顯露。


    他處理蕭止墨,就如人踩死一隻螞蟻。


    好可怕……


    她的心裏,除了那道印象後,所剩的便是,如果蕭止墨真因為她失去性命,那她活著……


    就是一種折磨。


    她再也沒機會,沒資格,沒理由,沒臉,去還蕭止墨對她的好,去報答她對他的恩情。


    感覺內心有些東西,是她靠自尊和性命,都無法彌補的,那些悲傷,讓她的五髒都在倒轉,內心一陣翻滾。


    “嘔——”


    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吐在了已經被蕭止墨的血浸紅的木船上。


    接著,“嘔——”


    又是一口鮮血湧出。


    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她的心被悲傷戳了個千瘡百孔,血流不斷。


    她想說,想再去爭取哪怕一絲希望,可每次張開嘴,全然都是一口一口的鮮血。


    靈魂深處,她再也看不了死別了。


    甚至,她都沒發現,她眼睛裏不斷流出的眼淚,也帶上了汙濁,成了血的顏色。


    席無玥冷眼看著蕭止墨被他的力量徹底的打的癱軟,也看著白安安因承受不住 刺激,流著血淚,口吐鮮血。


    須臾,他看了一眼天空那越來越亮的青藍色光,化成一條金色長龍,往岸邊飛走了。


    待他離開後,因蕭止墨身體的重量,和血源源不斷猶如溪流一般混進湖水中,那艘漂浮的木船,正在慢慢往下沉著……


    他的瞳仁慢慢擴大又縮緊,再擴大,顏色越來越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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