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變態跟蹤狂,坐在最裏麵的卡座中,周身蔓延著生人勿近的氣場,視線透過酒杯直直看向吧台處的那兩個人。


    一個是林氏公司的總經理林珝,一個是秦漫,另一個是楚琉白。


    他打聽到秦漫回到x市就要重啟蘇氏,率先聯絡上了資曆最深的林氏,今晚約在了這個清吧談合作。


    秦漫微蜷的長發鬆鬆束在左肩,白色綢製襯衫妥帖地裹著她的身軀,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光澤白皙的小臂,她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吧台上方暖黃的燈投擲下來,將她的側臉鍍了一層金光,愈顯溫潤。


    此刻方侯隻覺胸膛微微發癢,裏麵似乎有什麽在躁動,那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擠破胸膛奔湧而出。


    他莫名的,又有一股子害怕從心髒的裂縫裏擠出來,夾著煙的手有些顫抖,煙灰落在西裝上,驀然覺得害怕,他怕她過得不好,至今還在怨他,又怕她離開他過得很好,再也不需要他了。


    林珝跟秦漫談了一會兒公事,喝了幾杯,兩人都已顯醉態。


    秦漫斜斜靠在楚琉白肩膀上,她柔軟的幾縷長發纏在他的肩上,曖昧親密,方侯在一旁看著,差點控製不住衝上去把他們撕開的衝動。


    這些年來他夜夜失眠,日日懷念,那個女人的存在就好像他的心跳,失去的那一陣子他都好像行屍走肉,他承受的那些難挨他都要討回來。


    她招惹了他這麽多年,竟一走了之,將折磨都留給了他,她想自己過得無憂無慮,沒有這樣的道理。


    既然她還敢回來,那他就有的是機會把她拽回身邊。


    林珝暈暈晃晃已經開始說醉話,一直坐在秦漫身側滴酒未沾的楚琉白拿著鑰匙,扶起林珝,準備送他回去,楚琉白轉身不放心地看向秦漫。


    “不用管我,你先送他走吧,等會兒我叫車就好。”秦漫撐著頭,臉頰染了紅暈。


    楚琉白帶林珝走後,秦漫跌跌撞撞走向洗手間。


    她就著水龍頭洗了把臉,清爽了些,輕輕靠在牆上,摸了摸身側,忘了帶包。


    她又暈乎乎地走出洗手間,一出門,便撞了人,不由更暈了。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攬住她的腰,熟悉的溫度將她包圍。


    “呃......”她也撲進那人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喝醉了真好,能看到想見的人,“我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


    方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俯下身將臉埋在她脖頸,呼吸著熟悉的味道,一顆懸了四年的心,像一根羽毛一樣緩緩飄落,渾身從未如此妥帖。


    溫軟的小人兒在他懷裏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他打了個哈欠。


    “琉白,我困了。”


    他渾身一僵,抱著她的力氣不由加重。


    “疼!”懷裏的女人委屈地嚶嚀一聲。


    他緩緩收了力氣,將她打橫抱起來,將她抱上二樓。這家清吧二樓是咖啡館,有小包間,他開了個小包間,把她放在墨綠色的皮質沙發上。


    她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秦漫淺淺的呼吸和他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他把她帶到自己腿上,望著她瑩白的臉上帶著緋紅,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他終於摸到了她,終於不是幻覺和夢境,水珠落在秦漫的額頭,他輕輕俯下身,吻去那滴淚。


    他可是方侯啊,不可一世的方侯,從前有淚不輕彈的方侯,為了這個女人,偷偷掉了這一生的眼淚,他有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鎧甲,她是他最不堪一擊的軟肋。


    他終於拿到了他失而複得的軟肋,失而複得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詞。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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