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首大力搖頭,但隨即轉向愛娃。


    愛娃的目光越來越空洞,仿佛自己的魂靈已經在柏林一戰中死掉了。


    雨打風流,成王敗寇,曆史規律一向如此,所以此刻元首窮途末路,並沒有什麽可依仗的,已經是別人的階下囚,唯有俯首聽命而已。


    “怎麽樣?別逼我失去耐心。”那個“林軒”微笑起來,笑容中深藏著難以察覺的猙獰。


    看起來,他並不想掩飾自己的野心,因為現場局麵已經被控製住,“堂娜”和“田夢”都是他的擁躉,必定會以他馬首是瞻,其餘人則隻是馬前小卒,更不會給他造成障礙。


    “你會後悔的。”元首低聲說。


    “那是我的事,現在,回答我,願不願意帶我進入地球軸心?”那個“林軒”重複。


    元首先看看愛娃,低頭想了想,最後終於點頭:“好,我帶你進去。”


    “好極了。”那個“林軒”打了個響指,對元首的低頭合作非常滿意。


    “我陪你進去。”那個“堂娜”說。


    “我也去。”那個“田夢”也說。


    兩人爭先恐後地追隨那個“林軒”,生怕被別人搶了先。


    “情況複雜,你們最好是留在這裏,看好愛娃。我如果探明了情況,一定會馬上返回。”那個“林軒”說。


    那個“田夢”搖頭:“情況越複雜,我越應該陪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你孤身犯險。”


    那個“堂娜”則說:“這一次是中、美、蘇三國特工人員的跨國合作,天塌下來,大家一起頂著,不能把責任全都壓在你身上。”


    那個“林軒”點頭:“好,大家一起去。”


    最終,“林軒”、“堂娜”、“田夢”一起隨著元首走向石壁的左方。


    林軒跟上去,心情有些焦慮不安,因為他感覺到事情正在朝著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貪婪的人以為可以挾持罪犯找到寶藏,反而被罪犯設下機關一網打盡。


    貪婪、貪欲總是讓人放鬆警惕,忘記了危險的存在。


    “由這裏進去。”元首停在一個白色的洞口前。


    看上去,這個洞口跟其它洞口並沒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是這裏?”那個“林軒”問。


    “這裏是大迷宮,入口極多,但正確的隻有一個。隻有穿過迷宮,才能進入地球軸心的腹地。”元首回答。


    “你怎麽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來藏地嗎?”那個“林軒”問。


    元首嗤之以鼻:“我怎麽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自從發動戰爭以來,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鍾都在籌劃著找到地球軸心的行動,我軍的每一次閃擊行動都跟這個計劃有關。如果不是因為被它分散了精力,消滅蘇聯、強渡英吉利海峽、絞殺諾曼底登陸行動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我的一生中,無時無刻不在做著艱難的選擇,絕大多數是正確的,因為我從不接受失敗,一旦發覺自己誤入歧途,就會馬上扭轉,從而轉敗為勝。”


    元首的這種說法得到了那三個人加上林軒的集體默認,因為縱觀二戰曆史,以納粹德國的實力,的確可以在戰爭的關鍵點上拚死一戰,重創盟軍,把戰爭拖進拉鋸戰的泥潭。從前,戰爭學家以為那是元首的大昏招,實際現在看,那就是元首拋出的誘餌,迷惑盟軍,遮掩戰爭背後的詭異故事。


    “我信。”那個“林軒”幹脆地說,“地球軸心是曠古爍今的大事,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由這裏進去,你就能看見結果。”元首自負地說。


    “那好,我們進去。”那個“林軒”說。


    那洞口的高度為三米,寬度約兩米,與相鄰的洞口沒什麽區別。


    林軒向回望,愛娃被控製住,站在樹洞出口旁邊,已經無力反抗。


    “這樣的結局,似乎並不符合史實,也不符合駱原描述的情景,到底——”他有些疑惑。


    元首帶人千裏迢迢而來,怎麽可能不做充分準備?如果納粹德國的近衛軍就這種作戰水準的話,怎麽可能橫掃歐洲?


    林軒不相信伏擊者如此容易就取得完勝,因為這是真實而殘酷的戰爭,不是影視基地裏通過布景、道具、群演、特技等工作堆砌而成的虛擬拍攝。


    “元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林軒低頭沉思。


    此刻,元首帶著那三人進了山洞,林軒隻能繼續跟蹤下去,也快速進了山洞。


    山洞中非常幹燥,地麵和石壁都極其光滑,仿佛經過仔細打磨似的。


    “我們的勃洛姆堡元帥1938年被免職後,全力以赴地投入尋找地球軸心的工作中;我們的勃勞希契元帥在1941年辭職轉入預備役後也來到了藏邊展開尋找工作。他們直接受希姆萊指揮,足跡遍布了這裏的山山水水。如果沒有他們,也就沒有今天穿越迷宮的密碼……”元首的聲音傳來。


    “真的是這樣?怎麽會這樣?”那個“田夢”發出驚歎聲。


    勃洛姆堡曾任國防軍曆任軍訓處處長、陸軍管理局軍隊辦公室主任、第一軍區司令,1933年1月被總統興登堡委任為元首內閣的國防軍部部長;1934年8月興登堡死後,下令國防軍向希特勒宣誓效忠;1935年秋,兼任武裝部隊總司令;1936年獲元帥銜;1937年11月,在最高軍政秘密會議上,對元首提出的具體擴張步驟有所保留;1938年在勃洛姆堡-弗立契事件中被免職。曆史記載,他作為納粹德國軍隊的組織者和領導者之一,在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受審期間猝死獄中。


    勃勞希契於1938年升為上將,任陸軍總司令,指揮德軍進占奧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台德區;1939至1940年相繼指揮進攻波蘭、荷蘭、比利時和法國諸戰役,連連獲勝;1940年7月晉升元帥;1941年指揮入侵南斯拉夫、希臘和蘇聯。對蘇閃擊戰失敗,於同年12月被元首強迫辭職,轉入預備役後隱名度日。曆史記載,他的結局是1945年被英軍俘虜後因心髒病死於漢堡戰俘營。


    論起來,這兩個人應該都是二戰納粹陣營中的“廢人”,早就消失在史學家的視野之外了。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元首計劃的一部分,連他們的軍職起落都是出自元首的安排。這種巨大的反轉劇情,為眼前這場戰爭添上了令人窒息的懸疑因素。


    現實永遠比小說精彩,這樣的情節恐怕連大牌的編劇看了也會瞠目結舌。


    “還有多少人跟他們一樣?我猜至少有十人以上。”那個“堂娜”說。


    “不怕告訴你,具體數字為五十八人,他們是帝國的驕傲,是燎原的火種。”元首回答。


    “哼。”那個“田夢”冷笑,“火種?死心吧,他們永遠不會醒來了。”


    元首的話令林軒膽寒,因為他察覺到,元首在1945年的崩潰撤退時,布置了一個巨大的迷魂陣。在這個陣中,無數元首的親信都潛伏下來,而且是在全球範圍內,到處都能發起攻擊。當然,歐洲戰場上所謂的“崩潰”,也可能是元首故意為之,以此來掩蓋他的真實意圖。


    如果那計劃真的可以實現,那他就玩弄了全世界。


    “我還記得龍德施泰特元帥——你最貼心的親信,連他都被你解職了,你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那個“林軒”問。


    “當然記得。”元首回答。


    龍德施泰特一戰後在國防軍中曆任集團軍級參謀長、師長和第三軍區司令。1932年晉升上將,1938年2月主動解職和退役。這個時期解職的德國軍官很多,所以絲毫沒有引起外界懷疑。他於1939年8月重新服役,任入侵波蘭的南方集團軍群司令。翌年調任進攻法國的A集團軍群司令,擔負主攻任務,迅速獲勝,晉升元帥。龍德施泰特對於國內反抗元首的運動是讚成和欽佩的,但是,他認為“七?二零”暗殺元首事件是一種叛逆行為。他曾任“德國榮譽軍人法庭”主席,主持隆美爾的葬禮。1941年任入侵蘇聯的南方集團軍群司令,率所部侵占烏克蘭,在基輔會戰中獲勝,進至羅斯托夫。同年12月在蘇軍反攻下敗退,被元首解職,編入預備軍。1942年3月複出任西線德軍總司令,1944年7月因未能阻止盟軍在諾曼底登陸,再次被元首解職。同年9月複任西線德軍總司令,指揮阿登戰役。1945年3月,第三次被元首解職,戰後被囚於英國。1949年獲釋,定居聯邦德國,後死於心髒病。


    龍德施泰特的軍旅生涯沉浮不定,是二戰史上頗有爭議的人物。這種“三起三落”的命理格局非常罕見,而這個人每一次都能安之若素,坦然地麵對生命中任何災難。他是天生的戰神,哪怕遭遇再多麻煩,都能一力承當。


    那個“林軒”問起龍德施泰特,也正符合林軒的心意。


    其實林軒更想問:“納粹軍官中還有多少人誓死效忠元首?有多少人主動撤離、頭也不回?元首在二戰中不斷地雪藏精銳,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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