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於一件事的認知跟環境有關,如今岩漿滿地,前後無路,再看到這些充滿玄機的古藏語文字,林軒心裏立刻充滿了忐忑。


    昔日的“看”,隻是興之所至,遊玩觀覽,把文字和風景記在腦子裏而已。


    今日的“看”,卻是必須看出門道,看出生路來才行。


    “既然後退無路,那麽必須向前。”林軒已經下了決心。向前,一方麵是求生,另一方麵必須跟岩漿一起前進,才能找到它們的歸宿之地。


    “我也看到過同樣的文字,是在薩讓紮西曲林寺的千手千眼觀世音佛像腳下。”原先生說。


    林軒點頭:“那寺廟我也去過。”


    那座寺廟的地址是在劄達縣薩讓村北部、薩讓河南麵,北緯31.56與東經79.05的交叉點上,海拔高度為3200米,與托林寺相距75公裏。該寺建於16世紀左右,以前屬格魯派,而現在屬於舊密宗派,護法神殿的主供佛為六臂金剛和吉祥天母等。該寺有非常精美的舊式閻王麵具,燃燈節時護法神殿內禁止女性進入,寺內還有集會殿、神殿、庫房和非常大的風旗柱子。


    林軒明白,原先生說的文字位置是在集會殿內的右側,即那尊千手千眼觀世音腳下的基座之上。與漢傳佛教大不相同的是,該寺的觀世音腳下不是蓮花蒲團,而是千萬餓鬼。


    “那時看了,並未受到啟發,沒想到一切緣法的真相,全都指向了地球軸心。如此看來,藏傳佛教所有寺廟中大概都隱藏著各種線索,隻是人們沒有發現它們的一雙慧眼,沒有醍醐灌頂一般的啟迪力量。”原先生感慨極深。


    自古以來,朝聖者把藏地各大寺廟尊崇為“無上寶庫”,一方麵是因為寺廟集中了數千年來朝拜者供奉的金銀、玉石、珍玩、古董,另一方麵,則是這些寺廟兼容並蓄了無數朝代、無數宗教、無數僧俗的最高智慧,是一個看不見的“知識寶庫”。


    所以說,那些真正有慧眼、慧心的人都有自知之明,往往不敢入藏,即使入藏也不敢進寺,生怕是“一入法門深似海”,自己的一顆心再也收不回來了。


    近百年來,曾有無數普通遊客第一次入藏便皈依成僧的例子,那不是虛構神話,而是真人真事。


    “你怎麽想?接下來怎麽做?”林軒問。


    “你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又何必問我?”原先生長歎。


    林軒心中的確有了主意,絕對不會半途而廢,被困死在這裏。向前的通道沒有被岩漿完全充滿,所以他覺得可以用“壁虎遊牆功”貼著山洞的頂進入,直至原先生說的“豎井”。當然,就算是“豎井”,也可以借助“壁虎遊牆功”繼續前進,一直到真相被揭露出來為止。


    他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遇到任何事,都願意付出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窮盡真相,不放過任何疑點。


    譬如從前,他在休閑時間打遊戲機,很多大型的單機遊戲都被他耐心地打穿過,一直殺到遊戲關底,取得最終勝利。他最喜歡做的就是把遊戲打穿之後,看著屏幕上出現的勳章和英雄榜被自己的名字一次次刷新。


    “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這八個字就是他的人生態度。


    “我必須得進去,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就要找到地球軸心,讓我們的星球獲得永生。”他說。


    讓地球軸心掌控在仁人誌士手中,遠比落入竊國大盜手中要安全的多。


    “我支持你。”原先生說,“但是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等,等到岩漿停止奔湧的時候。那樣,保險係數要大一點。我們是探險家,不是亡命徒,記著這一點。”


    “岩漿會停止奔湧嗎?我判斷它們是地球軸心的驅動動力源,它停止,地球的自轉也就要停止了是嗎?”林軒問。


    原先生搖頭:“不會,因為有位前輩說過,地球也是需要休養止息、呼吸頓挫的。”


    林軒環顧四麵,岩漿的流速並未有減慢的趨勢。相反,岩漿向前進入狹窄入口後,因為液麵收窄,速度有明顯的提高,看上去更是聲勢驚人。


    “林軒,你在藏地應該聽說過‘夜帝’的傳說對吧?”原先生拍著林軒的肩膀,“不要急,靜下心來,慢慢等機會。”


    林軒猛省,自己的確不該著急,在這種生死抉擇關頭,好的心態才是解決問題的最根本武器。


    夜帝,是西藏雪人的又一個稱呼,意思是“居住在岩石上的動物”。


    在西藏十大未解之謎中,喜馬拉雅山脈雪人是人們談論最多的一個。最合理的解釋,那種巨大的人形動物屬於類人猿的範疇,處於生物進化鏈條的一個中間環節,能做出人類的動作,吼出人類的基本詞匯,但卻不能稱之為真正的“人”。


    接下來,原先生向林軒講述了跟珠穆朗瑪峰“雪人”有關的一件事——1953年12月31日,一支英國探險隊全副武裝地到達印度,準備前往尼泊爾與西藏邊界,尋找神秘的龐然大物雪人。在六個月前,也就是1953年的夏天,探險隊首領埃德蒙?希拉裏和他的夏爾巴人向導丹增諾吉在攀登珠穆朗瑪峰的路上,曾經發現過巨大的人類腳印。他們堅信,雪人一定會再次出現。那支探險隊僅僅在曆史上出現過這一小段記錄,之後便沒有下落。可以推斷,他們的尋找雪人之旅一定是發生了某種變故,以至於無人生還,連返回尼泊爾的記錄都沒留下。


    “我在尼泊爾的民間史《大山誌》裏找到了埃德蒙?希拉裏的名字,他在探險行動之後,一個人皈依於尼泊爾天龍寺,僧號為密多羅恰。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他並且得知了探險隊的遭遇,並最終證實,他的人死於雪山野人的荒原追殺之中。在那場發生在海拔7000米以上的屠殺案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躲在冰川縫隙裏偷拍到了雪人的樣子。”原先生進一步補充。


    林軒知道,雪人是一種介於人、猿之間的神秘動物,到目前為止,尚未有確切的雪人標本供人們研究,關於雪人的傳說材料遠遠多過實證,從來沒有人捕獲過一個真正的“野人”。當然,目前世界上所有的雪人照片都是模糊不清的,僅有人形,臉部五官都分辨不清。所以,在任何生物學家那裏,這些照片都不足為信。


    “真的有照片嗎?”林軒問。


    “那部相機在極寒環境中脫手,墜入冰川深淵。幸好,密多羅恰精通素描,他在漫長的修行過程中,通過自己的記憶,把超過百名雪人的樣子一個一個畫出來。你也許猜不到,他筆下的雪人每一個都拖著半尺長的獠牙,與我在北海道收集到的獠牙魔形象有九成相似。這就說明——”原先生停住,看著林軒。


    林軒苦笑:“這就說明傳說中的雪山野人就是日本北海道的獠牙魔?兩者之間,必定是密切關聯的?”


    這種說法令人震驚,之前科學家提到“雪山野人”時,都認為這種動物雖然四肢發達、凶猛殘暴但智商極低,大概僅有猿類的初級智慧,絕對沒有“思考”能力。


    如果按照原先生說的,將“雪人”與“獠牙魔”之間畫上等號,則人類與之相遇,必死無疑。


    “雪人、獠牙魔都是我們的大敵,兩者之間無論誰是誰的後代,都是極其危險的雪山殺手。所以在進入這神秘通道之前,我必須告訴你真相。未來,我們也許就要埋骨雪山了,我已經老了,生死置之度外,而你不同,你還年輕,還有很美好的未來。所以,遇到危險時,一定要懂得及時退縮,而不是力拚敵人。”原先生說。


    “你相信雪人是真實存在的?”林軒問。


    組織上並沒有相關資料,因為“雪人”並沒有給藏民帶來太大困擾,沒有引起組織的興趣。


    “相信——因為在外麵的那座高大石窟裏,埋藏著上萬本絕密古籍,而且有各行各業的頂尖人物一起參悟問題,感覺進步飛快。今人研究的西藏課題,古人早就閱覽過,所以針對‘十大未解之謎’嗤之以鼻,並不相信,甚至可以說是愚蠢之極。在跟石窟內部人員交談時, 我獲得了這方麵的海量資料。”原先生說。


    “那裏麵有什麽人?”這是林軒牽掛的問題之一。


    “中國曾有一位最著名的山水探險作家,叫徐霞客——林軒,現在我們並不討論他的生死問題,因為一牽扯到那裏,就會產生很大無關緊要的分歧。我們隻談他的成就,這樣才能抓住事件的根本。”原先生強調。


    林軒點頭:“好,我洗耳恭聽。”


    徐霞客生於1587年1月5日,死於1641年3月8日,名弘祖,字振之,號霞客,漢族,明朝南直隸江人,是著名的地理學家、旅行家,中國地理名著《徐霞客遊記》的作者,被稱為“千古奇人”。他的一生誌在四方,不避風雨虎狼,與長風雲霧為伴,以野果充饑,以清泉解渴,足跡遍曆北京、河北、山東、河南、江蘇、浙江、福建、山西、江西、湖南、廣西、雲南、貴州等16省,所到之處,探幽尋秘,寫下遊記,記錄觀察到的各種現象、人文、地理、動植物等狀況,編纂成了這一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徐霞客遊記》。


    《徐霞客遊記》是以日記體為主的中國地理名著,徐弘祖經30多年旅行,寫有天台山、雁蕩山、黃山、廬山等名山遊記17篇和《浙遊日記》、《江右遊日記》、《楚遊日記》、《粵西遊日記》、《黔遊日記》、《滇遊日記》等著作,除佚散者外,共有60餘萬字遊記資料。目前,該書的版本有10卷、12卷、20卷等數種,主要按日記述作者1613至1639年間旅行觀察所得,對地理、水文、地質、植物等現象,均作詳細記錄,在地理學和文學上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提到徐霞客,林軒心悅誠服,因為那實在是天下探險人士最崇拜的偶像,無人能夠超越。不過,原先生並沒有立即說下去,而是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原先生,難道徐弘祖對於西藏十大未解之謎、地球軸心也有自己的理解,但書中並未出現過?”林軒問。


    他也讀過《徐霞客遊記》,但卻沒發現跟藏地有關的內容。


    中國古代文人的著作極多,部部都是精品,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精品、經典的文字都已經湮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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