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網友遊記中的確說過,就在這附近。”那女孩子有些失望。


    “真的沒有。”林軒很肯定地回答。


    女孩子揮手道謝,然後他們的車子繼續向前開,與堂娜的車擦肩而過。


    “唉,這些無知的年輕人啊,把入藏探險當成了一件好玩的事,根本意識不到這種‘盲人瞎馬’式的亂闖有多危險。那個寒潭,也是他們能靠近的嗎?”林軒有感而發。在阿裏地區這幾年,他不止一次見識過無知熱血青年被困雪山的事,最後還是得求助於官方和民間的四支救援隊。


    “我想不出這種結構的意義何在?我們都知道,世界上任何一種人為製造的機械或是建築,都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比如四大文明古國所創造的古建築中,金字塔是古印度人埋葬法老王木乃伊的墳墓,中國長城是為了抵禦北方遊牧民族的長途奔襲,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是一所居住舒適的超級立體宮殿,古印度的泰姬陵是莫臥兒王朝第5代皇帝沙賈汗為了紀念他已故皇後阿姬曼?芭奴(即泰姬?瑪哈爾)而建立的陵墓,被譽為‘完美建築’,又稱為‘印度的珍珠’,是***教建築中的代表作。你看,數千年前的古代人行事,已經非常注重目的性,那麽我們反思一下,寒潭下的結構又有什麽意義?隻有弄清楚這一點,我們才能洞察其機密之處。”沉默許久的堂娜又開口了。


    磨盤、蜂窩、氣球、寒潭的出現的確相當古怪,而且他們無法從寒潭的這個弧麵進入到弧麵的反麵,甚至連氣球結構都不能打破,何談什麽“洞察機密”?


    “回去吧,回去再說。”林軒使勁抹了把臉,滿頭霧水,不得要領。


    沒有確切資料的情況下,任何分析都隻是漫無目的的猜測,不具備任何意義。林軒和堂娜都是知識廣博、身經百戰的高手,但對於此事仍舊是找不到解謎的突破口。


    接下來,兩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窗外風景依舊,但兩人的心情卻陷入了沉重的穀底。寒潭下的一切是如此深奧而恐怖,但來來往往的遊客們卻快樂而無知,根本意識不到山明水秀的美景之下,竟然蘊含著如此驚悚的人造結構。


    更深一步想,在幽深的水下製造那種類似於蓮蓬乳的古怪東西,技術十分複雜,尤其是在西藏這樣的高海拔地區施工,其難度要超過平原地區同樣工作的百倍。那麽,到底是什麽人、什麽機構在什麽年代、什麽目的驅使下製造了它呢?


    如果沒有失蹤的兩輛車子以及追蹤器的指引,永遠就沒人注意到寒潭下的玄機了。


    眼下圍繞極物寺、瑪旁雍措和拉昂措發生的這一切,到底塞翁失馬,是福是禍?


    車子回歸雄巴村小診所,那司機早就開車離去,像來時一樣悄然無聲。


    “有些事,也許我不該問?”堂娜凝視林軒。


    林軒微笑點頭:“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高手對話,點到為止,不用把每個細節都闡述得清清楚楚。言簡意賅,毫無廢話,這種境界不是普通人能夠體會到的。


    下車時,堂娜向著林軒長歎:“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曆,但某些東西還是可以感覺出來的。請記住,我來這裏,隻是為了探險,絕不牽扯別的糾紛。如果大家以後有利益衝突,我一定會看在大家是朋友的麵子上,先退三步,謙遜禮讓。到時候,還望你不要趕盡殺絕。”


    兩個人各自打了個寒噤,仿佛這些話已經預示著什麽,彼此本來已經拉近的距離倏地推遠。此刻他們各站在車子的一邊,雖然隻隔了一輛車子,卻像是隔著千山萬水一樣遙遠,同時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淡淡的陰翳。


    “我隻是我,一個醫生。”林軒回答。


    “你不是。”堂娜直截了當地說。


    “怎麽可能不是?看這個小診所——阿裏地區有三分之一的藏胞都認識我,知道我是林軒醫生。”林軒冷靜地回答。


    堂娜順著他的目光看那診所,當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腰間,略高於胯部,五指微屈,正是蓄勢待發的標準姿勢。


    “我不是醫生又是什麽?你太多慮了。”林軒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兒。


    兩人靜默地站著,背後是大路上的車流和人流。


    他們聽不到車聲、人聲和喇叭聲,隻是正眼看著診所,眼角餘光則是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人在江湖,有時候不夠聰明、不夠警惕、不夠冷靜的話,其結果都一樣,就是一個“死”字。


    死是最容易的,根本不需要學習和訓練。


    所以說庸手、高手和超高手的區別,就在於後者能夠長時間地使自己處於高度緊張中而不會厭倦崩潰,其耐力比萬年烏龜更持久。


    堂娜輕輕歎了口氣,慢慢地點頭:“好,好吧,我現在相信你是醫生了。其實那樣最好,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有你這樣的朋友,一旦開戰就不必擔心受傷流血了。”


    其實,林軒很擔心堂娜的話會成為現實,因為從那支改裝過的俄羅斯軍用手槍上,他無法不懷疑堂娜有某些軍方背景甚至是間諜組織背景。前蘇聯的克格勃機構曾經威震全球,前車之轍,後車之鑒,強將手下無弱兵,所以俄羅斯的間諜組織也很輕鬆地躋身於全球五大間諜機構之中。


    林軒不願樹敵,尤其是俄羅斯間諜組織這樣的強敵。


    當下,他隻能寄希望於堂娜果真隻是探險者,隻是為了駱原的傭金趕來拉昂措。


    他伸出手,與堂娜相握,鄭重其事地說:“別太多疑,我們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多一個仇家多一堵牆’。放心吧,我不會對你們有什麽威脅,但這裏是中國領土,如果某些人觸犯了中國法律,那就得為自己的拙劣行徑買單了。”


    堂娜終於露出了笑容:“中國古人說的話真是精辟之極。你這麽說,我就心安了。”


    在國家和民族利益麵前,林軒始終是一名堅定不移的愛國者,永遠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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