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淳隻覺得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緩和過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緩緩垂眸一顆豆大的淚珠就滑落下來。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了,想要怨恨也怨恨不起來。


    她是家中老大,要承擔起家裏的責任。


    她隻有這一個親妹妹了,能把她照顧好,看著她出落亭亭玉立風光無限已經很欣慰了。


    也許……她是真的喪門星吧。


    爸媽死了。


    五年前席銘也放棄她了。


    孩子也留不住。


    宋毅成她也管不了。


    妹妹也厭惡自己。


    她似乎一直都很失敗,她突然有些質疑,自己到底還活著幹什麽?


    招人嫌招人唾棄招人辱罵的嗎?


    席家不是她的家,宋家也不是她的家,那她的歸宿到底是在哪裏。


    她走在夜風中,好似不知道路在何方,盡頭在哪裏一般。


    而就這事一輛越野車開的飛快,就像是趕著投胎一般。


    隨後在陸語淳身邊穩穩停下,輪胎抓地的聲音格外的叫囂,劃破長空。


    車門打開,立刻跳出來一個人。


    男人直接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皮再了陸語淳身上,將她冰冷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中。


    宋毅成的聲音急躁暴戾,冷沉著響起:“不是說了,讓你吃完飯給我打電話我會來接你的嗎?為什麽不打電話?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席銘那個混賬都不送你的嗎?你的額頭怎麽回事?”


    問題太多,她僵硬著身子,眼神都呆滯起來,一句話也沒有。


    宋毅成瞬間怒了,就像是暴躁的獅子一般。


    “媽的!老子把你送出門的時候你還是好好地,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席銘簡直是欺人太甚,去找他算賬,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摟著陸語淳就要朝席家走去,反正也沒有幾分鍾的路程。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要是不趕來,那她一個人在這偏僻的公路上要如何回家?


    現在京都的治安不是很好,萬一她再出事,遇到個壞人怎麽辦?


    一想到這些意外,即便沒有發生,可是光想想他這個硬漢都覺得渾身冰冷。


    他憤怒的想要找席銘算賬,沒想到手上傳來一股力道。


    不大……但是很執著。


    他的身子瞬間僵硬,停下了步伐。


    他回眸看著陸語淳漸漸有了生氣的眼眸,心都軟了一分。


    “語淳,你還好嗎,是不是哪裏疼,是不是席銘欺負你了?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出氣,誰也不能傷害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陸語淳難過的打斷:“可是……你一直都在傷害我啊,自從沒了孩子……”


    孩子……


    一直都是他們之間的禁忌。


    因為傷心難過,誰也不想去提這個夭折的生命。


    兩人心口都像是裂開了一道溝壑,怎麽也填不滿也好不了。


    傷口就這樣鮮血淋漓,呈現在兩人心底。


    她變得悲傷而又敏感,而宋毅成變得暴躁易怒。


    現在他們都在互相傷害著對方。


    宋毅成沒想到她竟然主動提起了孩子,身子都微微一顫。


    “語淳……你到底怎麽了,你怎麽提到了孩子?我們上車,外麵太冷了,你身子弱……”


    他想要扶她上車,她卻阻止。


    冰冷的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道:“就在下麵吧,風吹著我都覺得神誌清晰了很多。我在席家沒有受委屈,這是我不小心跌倒撞得。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像是暴躁的獅子一樣。你這樣我會害怕的,宋毅成,你能不能不要嚇我!”


    宋毅成聽到這話,心裏瞬間柔腸百轉,心髒都是溫熱的。


    他看到她眼角淚水的那一瞬,身子都僵硬了一瞬。


    男人鐵臂一攬,直接將小人兒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用自己的溫暖,一點點的溫熱著她的身子。


    男人的下巴緊緊的埋在她的肩窩裏,貪婪的呼吸著她身上沁人的香氣。他的聲音悶悶的傳來:“好好好,我不嚇你,你不要害怕。你難過我會比你更難過,你心痛我會比你更心痛。語淳,我知道我是個粗漢子,不知道浪漫,不知道柔情。但是我有什麽我都會給你,你不要嫌棄我,不要再惦記著席銘。”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哭,不要難過,也不要折磨自己!”


    那麽大的漢子,此刻就像是和孩子一般,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


    他是真的很愛很愛陸語淳,從看到的第一眼起。


    她溫柔恬靜,會衝著人暖心的笑著。


    當他躲避敵人追擊,渾身都是傷口,鮮血汩汩冒著。他慌亂鑽入小巷,然後沒想到這兒竟然有個喂夜貓的女人。


    他為了求生,不得已捂住了她張開的嘴巴。


    等追擊自己的人離開了,而他也昏迷了。


    昏迷的時候隻模糊的看到了這個女孩的身影。


    她好瘦……


    第二日醒來就在她的出租屋裏,躺在她散發著陣陣馨香的被褥上。


    而他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好了,後來才知道陸語淳是學醫的,這些都是在學校裏學到的本事。


    他第一次覺得某個地方很安全,某個人很安全。


    最安全的地方是有陸語淳的地方。


    最讓他覺得安全的人,也是陸語淳!


    此後,他便想著占有她。


    而他和席銘的交易,不過是投機取巧。


    上頭已經排出了特種部隊,他必須執行命令,但是他身為首領不需要以身冒險。


    但是為了陸語淳,他還是上了。


    而席銘在外麵也幫他擋了不少人,甚至受重傷昏迷。


    而他卻一個人獨攬了好處。


    她以為席銘不要她了,徹底的把她丟棄了。而實際上席銘陷入昏迷的時候,他就悄悄地把人帶走了,這樣欺騙她。


    她傷心欲絕後,就對自己改觀了不少。


    他承認自己選擇了卑劣的手段,但是為了勝利,手段卑劣又怎樣。


    他知道席銘就算不能以命相搏,也一定會涉險。


    他不可能將她棄之不顧。


    可是這些她都不知道。


    他如願以償的成為她唯一的倚靠,但是卻因為自己的猜忌憤怒,而一次次傷害了她。


    他簡直就是該死!


    “語淳,離開你我會瘋的!”


    他沙啞著聲音,有些狼狽的說出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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