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朝堂的風雲變化卻不過是短短的幾月,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三王爺一黨剛一接手到監國的權利,就大刀闊斧的對朝廷人員進行了更改。


    下台的下台,打壓的打壓,餘府的幾個人就算明哲保身,保持中立,暫時沒讓三王爺一黨抓到什麽把柄,但是在朝廷的日子卻是一天不如一天,如履薄冰。


    另一邊杜若因為廢太子那日告假在家,倒是險險的躲過了一劫,隻是,他這個工部尚書失去了老皇帝和太子的庇佑,也做得岌岌可危。


    多年都不曾上門一次的國公大人,杜若的父親盡然也忍不住到尚書府來了。


    國公大人帶著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到了尚書府門口,原本想著要來給自己這個兒子解憂,卻沒想到憂還沒有解到就先被門口守衛給攔了下來。


    “我是你們大人的父親,堂堂的侯爺,你們居然敢把我攔在門外,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被攔在尚書府大門口的國公大人氣急敗壞的朝門口的守衛罵道。


    可惜這守衛隻認識他們的大人杜若,卻不認識什麽侯爺,等那個進府裏去稟告的守衛出來,國公大人心想這下總該讓他進去了吧!


    可是那裏想到,守衛更加不放他進去了,說是大人說了,他的母親早年就過世了,父親恐怕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個兒子,怎麽可能親自找上門來。


    然後那守衛就用一種懷疑的眼光上下將我們的國公大人給打量了一番,過後不確定的說:“你莫不是想要趁亂來我們府上騙錢的吧?”


    問完還好心的提醒他說:“若真是那樣,我勸你還是另尋一家吧,我們大人摳門的很,他的錢可不是這麽好騙的。”


    國公大人一聽,這些人居然把他同那些市井之上的江湖騙子相提並論,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朝那個守衛罵道:“混賬東西!”


    然後也不管什麽守衛,什麽自己侯爺的身份,直接一手用力推開那守衛就朝府裏麵闖,一邊闖一邊喊:“杜若,你這個不孝的東西,趕緊滾出來見我!”


    那守衛一看這個人居然敢如此膽大包天的罵他們大人,身份可能真的不一般,這下就連攔駕也有點猶豫了,隻能跟在國公大人的後麵,生怕他會亂闖。


    管家聽見了門口的吵鬧,趕出來看的時候,就見到了國公大人嘴裏罵著人,闖進府裏,守衛警張的跟在他身後的一幕。


    相比起守衛管家見識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許多,這國公府的侯爺他當然是知道的,於是趕緊上前,一邊先罵了幾句守衛不長眼,連侯爺來都敢攔著,一邊又趕緊跟國公大人告罪。


    “侯爺,那些守衛眼拙,從未見到過您的風采,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


    終於有一個人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了,國公大人才氣憤的從鼻孔裏發出哼的一聲,然後端起自己侯爺的架子對管家說:“你們大人呢?讓他來見我。”


    杜若同國公府的關係,作為他的管家自然是知道的,說不上不好,但是也說不上好。杜若在這裏開了這座尚書府,國公府的人這麽多年來若是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不會踏足半步,而杜若也當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家人。


    如今杜若稱病在家,倒是引起這位國公大人的關心了,竟然親自上門來看望,隻是這位國公大人作為杜若的父親未免也太過失職,居然連尚書府的守門衛士都不認識他是誰。


    既然杜若對外稱病,那就算是國公大人親自來了,他也還是病著的,病人怎麽可能會出來見客呢?於是管家小心的陪著不是,對國公大人說:“侯爺,我們大人病了,恐怕不能出來見你了!”


    “什麽——”國公大人聲音陡然增高,然後又等了一下子,又將聲音放低,小聲的問管家:“他當真生病了?”


    管家自然是很肯定的回答他,點了點頭說:“當真病了。”


    “這可就難辦了?”國公大人在嘴裏小聲的嘀咕著說,然後又問管家:“那你們大人在哪兒?我去看看他現在怎麽樣了?”


    杜若又不是真的生病,如果讓這位國公大人看見,再大嘴巴的一傳出去,那杜若豈不是變成了欺君之罪,所以管家怎麽可能真的讓他見到杜若,於是說:“大人睡著了,侯爺不如改天再來吧!”


    “怎麽還在睡?不行,我要去見他。”國公大人一聽,更加不肯走,他今天是帶著很重要的任務來的,非要見到杜若不可。


    管家想繼續攔,可是國公大人卻不肯讓她攔著,又拿出自己的身份的架子,瞪著管家:“我要見我的兒子,你也敢攔著?”


    管家無法,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國公大人身後,不過說話的聲調卻提高了好幾個度,越接近杜若的院子,聲音就越高,直到確定杜若知道自己這個侯爺父親來了,管家才慢慢把音量降了下來。


    在院子裏的杜若已經聽見了管家的話,他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才從房間了走了出來,然後就看見國公大人也正好踏進了他的院子。


    國公大人一看見杜若出現在房門口就恨恨的瞪了一眼管家,意思是說,你看你們主子不是醒著麽?還敢騙我說睡著了。


    管家沒敢看他,也沒說話,隻是在見到杜若的時候,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見杜若微微點了一下頭,管家才放心下來,然後慢慢的退到了一邊。


    “父親——”就算杜若從心裏已經步想認這個父親了,可是在見到他的時候,該有的禮數他還是沒有忘,該有的稱呼也依然會稱呼。


    國公大人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了,然後率先進屋,在主衛上坐了下來。


    他身上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是國公府侯爺的身份,再加上他是杜若的父親,這個主位他還是坐的起的。


    杜若到沒有傻傻的站著,也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坐下,然後什麽話也不說,等著國公大人率先開口。


    這位國公大人又換成了剛來時那副憂心忡忡的麵孔看著杜若,說:“據說你已經告假幾日了,身體可還好,恢複的怎麽樣了?”


    畢竟他還記得杜若是帶病之身,這人既然都來了,這該有的關心自然還是有的。


    杜若則是客套的回答:“好一些了。”


    國公大人是第一次到這尚書府,他四處打量了一下杜若房裏這些陳設,並沒有什麽太貴重的東西,倒是房子裏的字畫掛了許多,多寶架上也還有許多是未展開的。


    國公大人又問:“請大夫來看過了嗎?”


    杜若則是點了點頭,道:“看過了!”


    “有沒有說幾時可以痊愈?”國公大人追問道。


    杜若則輕輕搖了搖頭說:“未曾!”


    “這怎麽行?”國公大人表示很不滿意,然後又說:“你是堂堂的工部尚書,朝廷需要你,現在已經病在家中好幾日了,大夫也沒有說一個痊愈的時間,你這樣耽誤的起,那朝廷上的事物可怎麽耽誤的起?”


    杜若一聽,心中了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他的這位國公府的父親,是擔心他請假太久而丟了自己工部尚書這個職位,這是來點醒自己的。


    在他的眼裏若不是自己還有這個工部尚書的官職在,恐怕他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踏進自己的府上半步的。


    “朝廷能人術士數不勝數,就算孩兒請一段時間的假,也不會影響朝廷的運轉的。”杜若淡淡的回答。


    可是他這一回答卻急壞了我們的國公大人,隻聽他的聲音陡然就提高了起來,說:“什麽?你怎麽沒有聽懂為父的意思?”


    然後這位百年難得登門一次的國公大人,這個時候卻突然升起了一份教子之心,苦口婆心的對杜若教育到:“你要明白國不可一日無君,臣不可一日不入朝。”


    “你這接連數日告假不上朝辦公,朝廷對你肯定會有意見的,而且如今三王爺監國,正是在大刀闊斧整改的時候,你更應該在他麵前好好表現,以期能夠獲得更大的重用,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待在府上。”


    “為父看你行走說話也不是太過吃力,不若明天就去上朝,也讓三王爺看看的勤政之心。”


    杜若心中冷笑,這個人表麵上是關心自己,實際上卻是害怕自己這個官位丟了,讓他們國公府也失了勢。還讓他三王爺監國的時候多去表現巴結?


    哼,他們可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如今自己幸好還不是真的生病,如果是真的病了的話,恐怕聽了他這番話隻會病的更重。


    “孩兒明白了!”杜若淡淡的應道,眼神卻不在落在國公大人的身上。


    國公大人還以為杜若真的聽明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對杜若感歎道:“還是我兒甚得為父的歡心呐!”


    杜若已經懶得同這種假仁假義之人周旋,連多看他一眼也不願意,於是用手撐著額頭,假裝難受的說:“孩兒頭又難受了,父親若無他事,就請先回吧!”


    國公大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也不願意在這裏繼續待下去,既然杜若說難受,那就讓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才好繼續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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