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聽從餘芳菲的吩咐,將杜若親手製作的紙鳶退了回去。


    既然不愛就不要給他任何的希望和幻想,所以餘芳菲的拒絕是徹底的。這樣的拒絕傷的或許是杜若的一陣子,可是如果她對杜若若聚若離,那傷的可能就不止是一陣子了。


    已經恢複了部分說話能力的餘芳菲,因為杜若送來的那支紙鳶也勾起了想要放紙鳶的心思。


    看著瑞香那渴望的眼神,餘芳菲也讓人找來了材料,自己做起了紙鳶來。可是人無完人,餘芳菲這個頭腦裏滿是新奇點子的姑娘,其實動手能力卻並不強。


    這個從她當初跟隨李修能學武功的時候就能看出一些,按理以她的聰慧那些武功招式隻要看過一遍就基本可以記下來,可是等到讓她自己出拳比試的時候,揮出來的拳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就像像現在他們正在做的紙鳶,明明看上去這樣簡單,兩支竹片交叉糊好,再糊上紙,綁上魚線,一個簡單的紙鳶就做出來了。


    可是同樣的做法,瑞香和蒼蘭做的好歹還能讓人看出來是一個簡易的紙鳶,可是餘芳菲做出來的,讓人簡直不忍直視。


    蒼蘭和瑞香看著餘芳菲做的這個類似紙鳶的東西,都拚命忍住笑,結果餘顯德從宮中回來,看到他們在做的紙鳶,直接拿起餘芳菲那個,一臉嫌棄的說:“這是什麽東西?這麽難看。”


    然後直接就將東西朝旁邊扔垃圾的簍子裏扔去,餘顯德這一連串的動作,說起來很長,可是實際做卻隻需要那幾秒,餘芳菲連阻止都來不及。


    蒼蘭因為自己性格的緣故,看見這一幕還不敢有什麽反應,可是瑞香就不一樣了,件餘顯德那一副嫌棄的樣子,努力忍者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好心的提醒著他說:“三公子,你剛才扔掉那個是姑娘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


    餘顯德“啊”了一聲,然後就看見餘芳菲黑著一副臉看著自己,那眼神要多埋怨就有多埋怨了。


    “呃——”餘顯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被自己扔進廢紙簍裏的不像紙鳶的紙鳶,然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太自然的說:“那個,其實——再仔細看看也不是那麽難看。”


    說著就打算伸手再去把那個紙鳶撿起來。


    “不用撿了!”餘芳菲看著餘顯德那一副為難的樣子,終於開口。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那個紙鳶確實太過難看,不怪餘顯德會那麽嫌棄,一來就給她扔掉了。


    就連她自己也是想要扔掉的,隻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出來這個,在丫鬟們的麵前太過沒喲麵子。如今餘顯德來了倒是給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不過餘顯德卻要背一個鍋了,誰讓他來的那麽不是時候呢?


    餘芳菲想了一圈後,開口說:“三哥,你做一個?”


    因為說話還不是很利索,所以餘芳菲盡量用一些簡單的語句說話。不過她說的這些,餘顯德卻能聽懂。


    餘顯德看了看桌上的材料,腦袋裏又想了想以前放過的紙鳶的樣子,很快就動起手,親自做起了紙鳶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餘顯德雖然在讀書學問上比不上餘芳菲,可是在這些小玩意的製作上,餘府上下,餘顯德說自己是第二,就沒有人會說自己是第一。


    看著麵前放著的這個簡單卻又十分牢固的紙鳶,再想想自己開始做的那個四不像,餘芳菲不禁汗顏,他的三哥的確實有資本扔掉她做的那些東西的。


    因為同他自己做出來的這些東西一比,自己做的那些簡直就像是垃圾一樣。


    餘芳菲拿著那紙鳶,看著上麵空白的麵,想了想說:“太簡樸,題一首小詩。”


    餘顯德點點頭回答,說:“可以,聽你的,這個紙鳶是送給你的,所以你想怎麽做都聽你的。”


    餘芳菲想起那首自己聽過的一首朗朗上口的小詩:草長鶯飛二月天,胡提楊柳醉春煙。兒童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不過現在已經是秋季了,所以餘芳菲簡單的改了幾個字,讓這首小詩,一下子就讓此刻的他們變得也富有童趣和秋意了。


    秋高氣爽時九月,海棠金桂相印輝。餘芳菲在那紙鳶上剛題完這前一句詩,後麵的還沒有寫,餘顯德卻開口說:“小妹這後麵就由我來添上如何?哥哥好久沒寫過詩了,今日興致正好,也想了兩句。”


    餘芳菲一看餘顯德那躍躍欲試的樣子,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許多,本來這做紙鳶就是為了玩樂,有餘顯德的加入,倒讓他們變得更加熱鬧了。


    餘芳菲點頭,笑著同意,然後還主動起身,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好讓餘顯德能夠坐下好好的將後麵的一句詩給補充完整。


    餘顯德也不客氣,坐到餘芳菲剛才的位置,又讀了一遍餘芳菲前麵寫的那一句詩,於是提筆就將後麵的一句詩給補充完整,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一絲停頓,倒是很有大家的風範。


    餘芳菲很好奇,餘顯德究竟是補充的一句什麽樣的詩,於是湊近腦袋朝那桌上的紙鳶瞧去。


    隻見在一行簡潔娟秀的楷書字體後麵,是一行寫的龍飛鳳舞的行書:兄妹聚首做紙鳶,你來我往有情緣。


    咋一看餘芳菲就差點沒忍住,自己這個三哥啊,叫他練武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奇才,教他做手藝,那也是不在話下,可是若要叫他做學問?


    那——還是算了吧,你總不能對他每一樣都要求太高。就像自己,做出來的那個四不像的紙鳶,不也是自己不能強求的缺點嗎?


    看完餘顯德寫的這後麵的一句詩,餘芳菲說:“三哥的字進步很大!”


    餘顯德將毛筆放下,難得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說:“在皇帝身邊帶久了,看他平常寫字,自己倒是回來偷偷練過幾次,不過跟你的字在一起,我那些字就不夠看的了。”


    餘芳菲搖頭,說:“我的字太過秀氣,規矩。”


    “自己被局限了。”


    人說字如其人,餘芳菲的字就像她自己,字是寫的漂亮的,但是卻太過規矩,反倒失了色彩。


    倒是餘顯德的字,雖然看似潦草,卻是灑脫,就如同他的性格,隨性不羈。


    “姑娘,趁著現在有風,不如我們把這紙鳶放上去吧。”瑞香看著被風吹動的沙沙作響的樹葉提議到。


    餘芳菲看了她一眼,此時她心情頗好,也不介意她打斷自己和兄長的談話,說:“這地方太小,不是放紙鳶的好的地方。”


    瑞香一聽,看了看瑾園四周的環境也不禁沉默。她從小到大還沒有放過紙鳶,不過卻在孩提時見其他的小夥伴玩過。


    每到草長鶯飛的季節,萬物複蘇,就有那家裏不會很忙的孩子,拿著一個小小的紙鳶,尋一片開闊有風的高處,然後一邊手舉著紙鳶,一邊奔跑。


    紙鳶乘著風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到最後就變成了隻有一顆芝麻那麽大小。


    瑞香每次都是趁父母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去看那些小夥伴放紙鳶,可是卻又不敢上前跟他們一起玩。


    因為紙是金貴的東西,紙鳶也是隻有那些家裏條件好一些的孩子才能買的起的,她不敢去,怕萬一被自己給碰壞了,沒有錢來賠給別人。


    餘顯德倒是來了興致,看著這做好的紙鳶,也是躍躍欲試,他也許久沒有放過這個了,於是看著餘芳菲提議到:“不如我們去給祖母說說,讓她準你出府一個時辰,我們去放一會兒就回來?”


    餘芳菲卻瑤瑤頭,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回答:“我就不去了,三哥你若想去,就順便帶著瑞香和蒼蘭一起去吧,他們跟著我被關在這院子裏這麽久,也該放他們出去透透氣了。”


    瑞香一聽,怎麽敢去?於是趕緊一邊搖頭,一邊擺手的說:“不用,不用,姑娘不去,奴婢也不去。”


    而蒼蘭則更直接,開口道:“姑娘在哪兒,屬下在哪兒!”意思就是餘芳菲如果不去,她也是不去的。


    這個紙鳶做好了,可是卻隻能看著,卻不能放飛。餘芳菲不去,餘顯德自己去又有什麽意思呢?


    餘顯德也將那紙鳶放了下來,然後一臉惋惜的說:“算了,算了,你都不去我自己去還有什麽意思。”


    原本高興的一次聚會,最後卻因為餘芳菲暫時不能出府而讓眾人的興致都降了下來。餘顯德悻悻然的回了自己的誌致園。


    瑞香和蒼蘭則是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等到收拾到那個紙鳶的時候,瑞香問餘芳菲:“姑娘,這個——”


    餘芳菲看了一眼那個紙鳶,想了想說:“就送與你罷。”


    “明日我會給祖母提議,放你們一天的假。”餘芳菲斷斷續續的說完,自己也就慢慢的回了房間。


    瑞香手裏拿著那個紙鳶,心中百感交集,就像這個紙鳶一樣,姑娘應該也是很想出府去玩的吧,以前她可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出府玩耍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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