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聽了卻側頭問餘芳菲:“那瑾兒喜歡的花是什麽花呢?”


    餘芳菲並沒有坐其他想法,於是開口按照自己的意思說:“其實我也沒有什麽特別喜歡或者不喜歡的,隻是第一眼看著這些海棠花的感覺它們太濃豔了,所以才會不太歡喜,如果隻是單獨的幾株放在那裏,或許會更好一些。”


    “如果全都換成相思月季,瑾兒覺得如何?”


    餘芳菲隨意聽著,突然就一頓,眼神看著杜若,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杜若繼續開口:“對瑾兒來說這片地種什麽花其實你都無所謂吧,重要的這花市誰送來給你的,如果那個送花的人對來,就算他送來的隻是最普通的一株草,你或許也能看出它的不同來。”


    餘芳菲明白了,杜若之所以問這花是故意的,他是在試探自己,他應該早就明白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了。


    “杜若哥哥!”餘芳菲看著杜若,喊了一聲,才接著說:“既然你已經明白,如果祖父那兒找你說話,就請杜若哥哥回絕了吧!”


    杜若看著餘芳菲,眼神中飽含深情,卻又帶著悲傷:“瑾兒,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我主動找你祖父要求的,你會答應嗎?”


    餘芳菲不敢去看他,眼神轉向別處,帶著自責與歉疚說:“杜若哥哥,對不起!”


    突然杜若一把抓住餘芳菲的肩膀,迫使她麵對著自己,四目相對,餘芳菲隻覺的一股洶湧而來的悲傷巨浪朝她襲來,讓她原本築起的大壩,眼看就要決堤。


    “瑾兒,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幾個字。我不要你覺得對不起,我要你!”


    餘芳菲搖著頭,嘴裏一直重複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丫鬟們被外麵的動靜吸引,偷偷從窗戶縫隙朝外麵瞧,就看見了杜若扳著餘芳菲的肩膀質問。


    瑞香有些擔憂的問身邊的蒼蘭:“蒼蘭,杜大人這樣對我們家姑娘,我們要不要出去幫幫姑娘啊?”


    蒼蘭的視線也一直盯著外麵,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眉頭緊蹙,杜大人如此對姑娘確實太越界了。


    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跳出去阻止,她隻是下人,怎麽去管主子的事情,蒼蘭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喵~”一聲慵懶的貓叫聲傳來,蒼蘭的視線一下子就移到了團子身上,突然她想到一個辦法,然後走過去蹲身到團子麵前,低聲吩咐。


    “團子,你整天吃我家姑娘給你喂的食物,現在該是你報答她的時候了。”


    說完蒼蘭就把團子身子一提,然後就順手拋出了門外。


    團子被這樣一拋,自然嚇得慘叫連連。


    “喵~喵~”聲嘶力竭的貓叫聲劃破空氣,闖進了餘芳菲和杜若的身邊,團子的身體跌進了那一片秋海棠中。


    “喵~”又是一聲貓叫,地麵的衝擊被花叢減緩了許多,團子並沒有受傷,但是卻嚇得不輕,一接觸到地麵以後就立馬躥了起來,一躍就撲向了餘芳菲。


    餘芳菲和杜若早就被這一連串的貓叫聲給打斷,眼睜睜看著團子撲到他們麵前,然後又跳進餘芳菲的懷裏。


    杜若這才驚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過激,他看著餘芳菲,眼底那濃濃的傷痛毫不掩飾。


    “瑾兒,不管你做何想,隻要你點頭,我可以馬上娶你,我不管你心裏是否有我,我隻要你能待在我身邊就好。”


    杜若說完就朝院外走去,隻留給餘芳菲一個孤單受傷的背影,餘芳菲看著他,想喊住他,告訴他不要對自己這麽好,還不起。


    可是杜若已經離開,餘芳菲隻能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蒼蘭等杜若已經走遠以後才走了出來,喊了一聲“姑娘”,從餘芳菲手上把團子接過去。


    餘芳菲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然後吩咐:“交代下去,以後如果杜若哥哥來就說我不在。”


    蒼蘭點頭應“是”,站在餘芳菲的身旁,看她精神不濟,說:“廚房做了一些桂花糕,姑娘要不要吃一些?”


    餘芳菲搖頭,說:“我想休息一下,讓他們不要來打擾。”


    杜若失魂落魄的從餘府出來,坐上馬車,走到一半,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心情不好,語氣嚴厲的在車內質問:“為什麽停車?”


    “杜大人——”一個男聲從車外傳來,杜若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掀開車簾就看見站在車外,一身常服的三王爺。


    杜若收起心情,走下馬車,不卑不亢的朝三王爺行了一個禮:“見過三王爺。”


    三皇子雙手背在身後,臉上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看著杜若,諷刺到:“杜大人整日公務繁忙,想見你一麵可是比登天還難呐!”


    杜若客氣的回到:“三王爺想見微臣隻需要一聲吩咐,微臣定當親自前往三王府告罪,何勞王爺您如此興師動眾。”


    說完就看了一眼三王爺身後圍著站成一圈的玄衣侍衛。


    三王爺輕呲一聲,看了一眼也同樣一身常服的人杜若說:“既然如此,那就辛苦杜大人跟我走一趟吧!”


    杜若略微頷首,說:“請王爺先行。”


    三王爺如何會突然出現,又為何找上杜若?這一天杜若早就料到,他讓下人擋了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三王爺的人,沒想到今天三王爺親自來截住了他。


    三王爺會找上杜若很正常,杜若身居高位,又是主管著工部這樣重要的部門,自然是幾個王爺想要爭取的對象。


    餘芳菲早就在杜若麵前打過招呼,希望他能在朝堂助力李修能,杜若當時並沒有答應。而三王爺和六王爺自然也不肯放過這樣大一個助力,也想要把杜若爭取到自己的陣營。


    如今三王爺親自找了上來,相信過不了多久六王爺也會找上門來。


    杜若自有自己的打算,早就練好一身的太極功夫,借力發力,推來阻去自然遊刃有餘,隻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但他卻不急,因為他在等,等一個人親自找上自己。


    李修能這邊自然接到三王爺和六王爺先後找上杜若的消息,五王爺講自己這個得力的兒子叫到書房,商議磁石,問他有何看法。


    “杜若既然兩邊都沒有答應,一定還是在等待我們的態度,父王是否做好親自登門的打算?”


    五王爺沉吟一下說:“這件事如果交給你來辦,你有幾成的把握?”


    李修能想也沒有想就直接說:“沒有!”


    “沒有?”五王爺直接驚詫的問出口,他這個兒子不管做什麽都是誌得意滿,從來沒有說過沒有把握這樣的事情。


    “縱然沒有杜若的幫忙,我也能助父親得勢。”李修能說的非常胸有成竹。但是五王爺卻不這麽認為,搖頭否決到。


    “不可,杜若手握重拳,且極受父皇重視,他在朝堂上的話語分量極為重要,我們必須拿下杜若。”


    “如果父王一定要爭取,那兒臣隻能盡力一試,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五王爺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眼神探究,問:“你一直避免和杜若的正麵接觸,你和他之間難道發生過什麽過節?”


    “並無過節!”李修能回答的簡單。


    五王爺仔細回想著李修能和杜若之間的關聯,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想起王妃同自己提過的一件事,然後問李修能:“是不是跟餘太傅家的孫女有關係?”


    李修能沒有回答,五王爺一看有戲,突然朗聲哈哈一笑,從書案後走到李修能麵前,拍著自己這個兒子的肩膀,語氣歡快的說:“沒想到我這個兒子居然也有春心萌動的時候,你要是真的喜歡那餘府姑娘,告訴父王,父王親自去給你提親。”


    李修能卻沉聲回答:“不用!”


    他想等餘芳菲自己答應,隻要她一點頭,他就立馬八抬大轎,十裏紅妝的把她迎娶進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能感覺到餘芳菲對自己也同樣有心,可是為什麽自己說要娶她,她卻搖頭否決。


    五王爺對自己這個兒子終於能夠開竅感覺非常的高興,他在李修能的年紀孩子都已經兩三個了,可是自己這個兒子,可能是被自己從小訓練的太過冷情,所以到如今還是單身一人,身邊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也著實讓他有些傷腦筋。


    五王爺是一個辦事非常有效率的人,雖然李修能已經明確告知他不要插手自己和餘芳菲之間的事情,可是五王爺卻不想再等下去。


    兩天後,下朝時碰見太傅餘堯就當著眾多大臣的麵提出想要跟餘府結成親家,給自己的兒子求娶餘芳菲。


    這眾多的大臣之中也包括杜若,太傅餘堯在眾多的人群中,眼神瞄向杜若,見他隻是聽著,沒有任何反應,也隻是打哈哈的半笑辦拒的對五王爺說。


    “承蒙王爺看的上我家孫女,不過我那個孫女自小性子獨立,這事恐怕還得容我再問問她的意見。”


    五王爺哈哈大笑,說:“好說,好說,太傅大人的孫女本王可是早有耳聞,對她是非常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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