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樂在別墅呆了一個下午,臨近傍晚,雨停了才出來。


    不巧,車開到一半,正好遇上一隻手拎著白色塑料袋的舒雲淺。


    眼睛望向遠處,也看見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那輛黑色吉普。


    想到之前,司青衡讓他查的那個男人,開的貌似就是這輛車。


    看著舒雲淺進了別墅,段明輝把車停在了路旁。


    坐在車裏許久,凝視遠方的那通屋子裏的亮光,嘴邊也漸漸浮起了一絲溫暖的笑意。


    那個屋子裏住著他心愛的女人。


    紀樂看見段明輝的車遲遲沒有離開地方,他從自己的車裏走了下來,來到他的車旁,敲響了車窗。


    舒雲淺進了別墅,司青衡還是坐在落地窗前。


    想想這幾天她隻要回到家,他的位置好像就沒怎麽變過,而他的這一習慣似乎就是從那晚開始的。


    她先是進了廚房,把甜水銀耳湯倒進了一個瓷碗裏,雙手端著,又從廚房出來。


    步子和緩的走到他的身側,小心翼翼地開口,說:“我買了甜水銀耳湯,你先嚐嚐,我這就做飯。”


    舒雲淺把碗遞到了司青衡的麵前,看了看,他冷笑了一聲,轉過輪椅,離開了窗口。


    舒雲淺有些琢磨不透,他這是什麽意思。


    在他麵前,她每天回家都過的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做的不好而惹到了他,他對她冷淡,她也習慣了,總感覺他今天有些不尋常,可又說不上在什麽地方。


    舒雲淺想了想還是算了,他的不一樣又何止今天。


    舒雲淺把湯碗放在了茶幾上,向著廚房走去。


    剛走了幾步,背後響起了司青衡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淡和陰沉,“舒雲淺,難道你一點警覺就沒有嗎?”


    愣了愣,她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舒雲淺轉過身,一臉疑惑的看著司青衡。


    “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把輪椅向舒雲淺的方向轉了轉,司青衡抬眼,略帶嘲笑的彎著嘴角,眼神裏透著一絲的嫌棄,“你想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我不攔著,可最起碼也得等到我們離婚之後。”


    舒雲淺轉頭望向了窗戶那邊,並沒有發現什麽,可是,司青衡明顯的就是有所指。


    他可以對自己冷淡,也可以隨便地嘲諷,可舒雲淺就是不想讓司青衡以為她是個“野女人”。


    “你怎麽想我都好,但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司青衡嗤笑一聲,也不打算聽舒雲淺義正言辭的狡辯,他覺得惡心。


    “你不用做飯了,吃了也是倒胃。”


    舒雲淺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可為什麽司青衡就是不肯相信,她看得出,他是真的討厭了自己。


    明明昨晚還有緩和,今晚又回到了原點了。


    突然,一陣鈴聲,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拿起手機,裏麵傳來的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小淺,你爸爸的公司沒事了。他還讓我轉告你,有時間就回來吃頓飯,他要好好感謝阿衡。”


    阿衡?


    偶然間聽到這個稱呼,讓舒雲淺都有些驚訝,這兩個字已經好久沒出現在她的記憶裏了,算算應該就是從兩個人結婚之後吧!


    她聽的出,母親是真的誠心邀請司青衡的。


    可她也不敢告訴母親,她決定要把股份中的百分之二十拿出來給司青衡,隻能迎合著說:“我知道了,過兩天我們就回家。”


    掛斷電話,舒雲淺的心比之前還要沉重。


    段明輝不認識紀樂,所以對他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多了一點防備。


    “段明輝先生,您好,我叫紀樂。”


    紀樂自然也知道段明輝不認識自己,他反正也沒打算要認識他。


    “我找您,隻是想警告您一件事。”


    “什麽事?”


    段明輝隱隱覺得紀樂要說的事,和舒雲淺有關。


    “段先生也清楚,我們夫人已經是結了婚的女人,希望您能為夫人考慮,離她遠些。”


    夫人?


    聽到如此的稱呼,段明輝心裏有些明白了。


    但他也有男人的自尊和驕傲,怎麽可能是紀樂的一句警告就給嚇怕了的。


    “若我不肯呢?”


    “那就對不起了,您的母親可能要遭點罪了。”


    紀樂也沒給段明輝反應的機會,麵無表情的離開了他的車旁。


    可坐在車裏的段明輝始終有些擔心。


    既然紀樂叫舒雲淺夫人,那個男人自然就是他的先生。


    如此的強橫,想來舒雲淺也不見得會過的幸福。


    他發動了車子,駛離了別墅,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要把舒雲淺搶過來的想法。


    細雨掃過泥土的痕跡,彌漫在空氣中蕩漾著一股清新的味道。


    舒雲淺明白司青衡已經做出了回應,而自己也不能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衣櫃的一處暗格,她拿出了一份股權轉讓書。


    在這間房屋內,司青衡隻喜歡待在兩個地方,一個就是落地窗前,另一個就是書房了。


    她越過臥室,去了書房。


    輕聲敲了敲,聽到裏麵男人聲音的回應,舒雲淺才進去。


    她沒有注意司青衡的臉色,隻是把轉讓書放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囑咐說:“這是我答應給你的東西,舒氏落在我名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已經在上麵簽好了字,你隻需找人公證一下就可以了。”


    拿過麵前的幾張紙,司青衡閱了閱上麵的內容,樣子平和,語氣冷淡,說:“你還真是舍得!”


    舒雲淺不讚同司青衡的話,要說之前她拿出來還會深思熟慮一番,現在這些東西與她來說隻能算作一場換來愛情的交易。


    他想要,她就肯給。


    但是她還是保留了一些,就是母親的那份。


    “沒什麽舍不得的,既然我答應你的,就不會反悔,也謝謝你放過舒氏和我父親。”


    她還想說父親想邀請他去家裏吃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有說的必要。


    不是真心誠意,一切都是被粉飾的虛偽。


    司青衡不喜歡,她又何必讓他討厭呢?


    舒雲淺看出司青衡不想讓自己打擾到他,她也就沒再說其他的,離開了房間。


    她走後,司青衡給紀樂撥了一個電話,說他明天一早要約見舒彥林。


    放下電話,他從書房出來,轉著輪椅,來到廚房。


    看著舒雲淺忙碌的背影,他靜靜地欣賞了幾分鍾,餘光略過門口,舒雲淺被司青衡的人影嚇了一跳。


    她緩了緩,問:“你有事?”


    “把你今晚帶回來的湯熱了,我要喝。”


    留下這一句不冷不熱的話,司青衡就離開了廚房,而舒雲淺因為他的這句話,心裏卻有種莫名地開心。


    她熱好了湯,在客廳搜索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司青衡。


    以為他又回了書房,敲了敲門,見裏麵好半天沒有反應,她索性推開門,可裏麵空無一人。


    舒雲淺想,他難道回了臥室。


    果真,從臥房裏透出了一絲暈黃的光亮。


    她順著未關嚴的門縫,發現司青衡正打算上床。


    她連忙推開了門,把熱好的湯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抬起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樓著他的腰,扶著他到了床上。


    舒雲淺正想著從他的腰間撤出自己的手,卻被司青衡拉住了手腕,被他握在手掌中,她很明顯的感到一絲的疼痛。


    “我現在還是你的丈夫,別總老想著找男人。不管你是有意無意,在我還沒打算和你離婚之前,你最好把與你有關係的男人給我處理幹淨了,記住我對你的忠告。”


    鬆開了舒雲淺的手,司青衡端起了甜水銀耳湯,一勺一勺地喝著。


    司青衡的話落,讓舒雲淺第一個能想到的的人就是段明輝。


    她實在想不出,能讓司青衡有如此戒心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剛才電話裏,紀樂其實不想告訴司青衡舒雲淺被人跟蹤的事情。


    隻是在他臨走的時候,望了一眼窗口。


    他清楚,司青衡看的方向就是舒雲淺每天必經的一條路口。


    從臥室出來,舒雲淺的心總是惴惴不安,實在猜不透司青衡說的到底是不是段明輝。


    如果是,還好說;倘若不是,這樣會影響他們的關係,而且今天他還幫了自己的忙,她真的有些無措。


    恰逢明天周末,又沒有什麽事情,她還是想著約段明輝出來問清楚。


    她不想段明輝,因為自己而惹到司青衡。


    等著她收拾妥當,回到臥房,司青衡在看書,她放輕了腳步,怕打擾到他的認真。


    司青衡知道她進了屋,等著她坐到了床上,才開口說:“今天按摩的時間可以減少十分鍾,明天周末,你也早點休息。”


    舒雲淺有些意外司青衡居然會心疼她,這樣的欣喜也表露在了她的臉上。


    舒雲淺輕柔的按壓著他的左腿,司青衡感受著她落在自己腿上的力道比之前輕了很多。


    但下午的疼痛還是讓他不能完全的紓解,現在被舒雲淺按著,他也覺得舒服了。


    他細微地能感覺到疼,還有她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腿上手指傳來的溫度,都是一種感知。


    兩個人都刻意地在保持著一種安靜。


    每次,舒雲淺覺得也隻有這樣,他們兩個人的心才能相互靠得近一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舊愛晚成:總裁的落魄新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金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金一並收藏舊愛晚成:總裁的落魄新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