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趕路中確實感覺到空氣越來越潮濕,裘彩擷額角的鬢發濡濕,不知道是因為疾走時候出的汗還是空氣將它大濕,貼在身上很是不爽。


    竹屋的屋頂已經可以瞧見了,這時候老天爺像是突然就兜不住了,一捧水就這麽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見狀裘彩擷也無法,隻得跟著林凡跑了起來。她有帷氈尚可以遮擋些雨,而林凡則是隻能叫雨淋個正著。


    她知道他完全可以撇下自己用輕功飛過去,即便是用跑的也快自己不少。不過如今他仍舊保持在身前幾步的距離,裘彩擷微微安心的同時也對他生出幾分好感來。


    沒一會兒兩人趕到竹屋門口,一間一進出的竹屋分了堂室、臥室和廚房出來,多的則放不下了。籬笆口用一根竹子橫著抵住了小門顯然不願意外人進來,此番兩人也顧不得許多,就聽得林凡口說說了一聲“得罪了”便夾著裘彩擷纖細的身形縱身一躍到了裏頭。


    竹屋的正門正對著院子,如今兩人站在門口對著裏頭招呼了半天也不曾有人應門,林凡嚐試著推了推發現這門是從裏頭上了栓的。繞到一側的窗戶有一扇是叫雨打風吹壞了的,斜著身子往裏麵一看黑洞洞的一片儼然少了個主人。


    他將裘彩擷放在屋簷下,自個兒將那破開的窗洞搗得更大了一些,縱身往裏頭一躍便失了蹤跡。


    沒過多久,正屋的竹門便叫人從裏頭打開了,看著一身黑衣的林凡從屋子裏走出來裘彩擷這才舒了一口氣。


    “進來裏頭吧,此間眼看著好似個獵人的小屋,不過荒置許久咱們借用一下應是無妨。”


    此時天色已然接近傍晚又是個落雨的時分,唯得等林凡摸索著將屋內的油燈都點起來她才能瞧清楚。誠然如林凡所說,眼前的一張桌兩張凳都落了灰,廚房的小屋子裏掛滿了醃製好的肉食還有剝下來的獸皮、獸骨,整個房子透著一股子黴味兒。


    屋子不大裘彩擷草草看了一下最後才到臥房,簡簡單單一張床倒是用床幔和紗布將外側都塞嚴實了,撇開床幔外側那厚得嗆人的灰塵之外裏頭倒是幹淨得很。裘彩擷剛要放下床幔往回走,突然腳下像是踩到個甚物什,那東西竟是個活物,“吱吱”叫著竟然有沿著裘彩擷的褲腿往上爬的趨勢。


    平素裏裘彩擷是不怕這些蛇蟲鼠蟻的,奈何這一回屋子裏昏暗的很且這廝又來得這般突然,她心跳快得漏了一拍急忙踱著腳往門外跑去。


    這一下可與將將往臥房進來的林凡碰個正著,此番已經是裘彩擷第二回兜頭兜腦往男子懷裏撲去了,赫赧自是不必說,可如今她驚恐那吱吱叫的東西仍在她腳上不肯走竟靈活地攀上了林凡的脖子,兩腿往他腰間一夾。


    “快,快瞧瞧我右腳上是否有個活物?”


    男子顯然硬挺著身子十分不適應她的靠近,倒是往她腳麵上又快又大力地抽打了一下。“已經趕走了。”


    待裘彩擷僵硬著身子從對方身上爬下的時候,隻看到他那張不算俊朗的麵孔緊繃,依著裘彩擷這些年來察言觀色的經驗這廝許是煩著她幾次三番親近的行為。想來這廝對那位未婚妻很是看重,裘彩擷暗暗反省自己。


    許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作祟,裘彩擷抱住他的當下確實絲毫沒有反感的意思。


    裘彩擷這麽一想覺得十分罪惡,尷尬地咳了一聲。


    “你進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林凡瞧了她一眼,麵色沒有變化。“方才外頭都瞧過了便來看一看裏麵。”


    “哦,對、對。”裘彩擷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分外尷尬,此處可不是她自己的閨房怎的話裏的意思好似還是林凡擅自闖進來的錯一般。


    “咱們衣裳都濕了,我在外間升了火盆出來烤一烤。”說著他轉身出去又輕飄飄地留下一句,“不過……屆時可不得離我太近。”


    裘彩擷聞言麵上“轟”的一聲爆燃起來,若非此番屋內沒有銅鏡她定然要看一看這種灼熱得燙手的溫度在麵皮上能有多紅,會不會比夕陽晚霞更紅。


    她心中腹誹著也不是她樂意像個女山匪、女流氓一般親近男子,實則兩次偶然的成分都太大,如今刻意去說越發顯得尷尬,氣得她一下掀掉了頭上的帷氈丟到地上。


    走到外間時候正看到林凡那這個生火的鐵鉗子在撥弄這火盆裏的木頭,忽明忽滅的火光突兀叫他顯得神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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