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失控
嗚！汽笛聲再次破開了濃霧。
這種距離已經無法再避讓了，我驚恐的回過頭，正看到那艘巨大的船隻朝著船側直碾了過來。他看到了船頭中世紀的華麗裝飾，看到被歲月侵蝕的厚重船身，看到老式的桅塔上還站著一個瞭望員。
“喂！不要再過來了！這裏有船！”我瘋狂的喊著，試圖讓對方注意到他的存在。
就在兩艘船撞上的瞬間，他才驚恐的發現桅塔上站著的並不是一個人。
那是一具枯朽發黑的骷髏，被尖利的長劍釘在桅塔上，做著永恒的瞭望姿勢。
我猛地退開一步，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大船的傾軋。
“你在幹什麽？”
在那一片深寒的霧氣裏，握著自己手掌的涼薄體溫竟然也顯得溫暖起來。我迅速抓住他的手，驚恐的追問：“林曄？”
林曄照例淡淡的答道：“嗯。”
“船呢？”預想當中的碰撞並沒有到來，霧氣漸漸淡去，月光穿過最稀薄的霧投射出一片清輝。
林曄皺著眉頭問：“什麽船？”
“大船啊，剛才差點撞上我們……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忙著朝他比劃。
“沒有。”林曄搖搖頭，“我聽到你大喊大叫才出來的，甲板上隻有你一個人。雖然霧氣很濃，但我確定附近並沒有什麽你說的大船。”
“怎麽會沒有？它離得那麽近，船頭有一個天使像，桅頂上還有一具骷髏……”我急切的想讓人知道他並不是瘋了，然而這時候甲板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人都用迷惑或者恐懼的眼光望著他。
“是不是看見鬼船了？”船上的二副趙柯插了句嘴。
大副丁力搖搖頭：“被拋棄在海上到處漂的才是鬼船，他看見的隻是幻影，雷達上也沒有顯示，或許隻是因為濃霧產生的幻覺。”
法爾斯說道：“對，有時候被磁場影響形成的電磁霧會產生類似錄影的功能，在特定情況下被激發就會把當時發生過的事情重新播放一遍。”
“可是剛才我們並沒有檢測到奇怪的磁場波動。”昆廷和拉裏都是滿臉疑惑。
才廚房裏跑出來的胖廚子連手上的麵盆都忘了放下：“他說的那麽真，咱船上不是真的在鬧鬼吧？”
“行了，別瞎扯些沒用的。我走船三十年了，就沒遇上一次這種荒唐事。都沒親眼見著，何必大驚小怪？！都回去，準備吃飯。”船長老柯手指間還夾著一段短短的煙蒂，滿臉都是歲月刻下的深沉印記。
“你還好吧？”葛峰湊到我麵前問道。
“哦，我沒事。”即使被那麽多人圍繞，我依然覺得無比寒冷，剛才那艘船帶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強烈，到現在我的身體還在無法遏止的拚命發抖。其他人都在討論那個可怕的幻影，隻有葛峰過來關心我，這倒是很難得的讓我覺得心頭發暖。
“傳說有些人對靈異物體的感知力比其他人高，所以更容易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葛峰眯著眼睛，“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微微一愣，結果林曄卻不容分說把他直接拽走了：“走，吃飯。”
“哦。”我應了一聲，“你不是沒胃口嗎？”
“我沒胃口，但是你得吃。”林曄拽著我大步踏進船艙，然後忽然站住了。
他猛然站住，我才算回過神來：“什麽事？”
我隨便吃了幾口，隻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汗，握著勺子怎麽都沒法送進嘴裏。
葛峰來收盤子的時候看到我這飯幾乎沒怎麽動，於是問道：“罐頭的味道大概不怎麽好，那你多喝些湯吧。先吊的魚，熬得新鮮！”
我搖搖頭，衝他禮貌的笑笑。
葛峰湊近了些：“或者這些不合你的胃口？”
“我大概是暈船了，好像沒什麽胃口。”我再次搖了搖頭，饑餓的感覺正撕扯著他的胃，可是慣常最喜歡的食物進了口，卻像是在咀嚼草料一樣索然無味，根本咽不下去。
“暈船嗎，我那裏有藥，需不需要給你一份？”
“不用，我回去躺一躺就行，反正很快就到了。”葛峰的話令我覺得恐懼，在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我的身體機能正在悄悄發生改變。
我一路回到船艙，腳步軟綿綿的像踩著棉花，寒冷的感覺充斥在四肢百骸，找不著一點溫暖的跡象，那實在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痛苦。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法爾斯一臉鬱卒的蹲在走廊裏，於是我忍不住湊了過去：“法爾斯，你在這裏幹什麽？”
法爾斯此刻連表情都錯亂了：“嗷，你來得正好，我的胳膊脫臼了。”
“……張航怎麽下了那麽狠的手？你對他做了什麽？”我給他正骨的時候覺得十分詭異，法爾斯的兩條胳膊真的給掰脫臼了。他年紀小，平常林曄發火也還留著三分力，張航知道他還有利用價值，就更不可能下這麽狠的手。
法爾斯誠實的回答：“沒什麽，我就是和他討論了一下式神的供養和綁定辦法，恩，如果有個張航那樣的靈肉式神，那一定是美呆了……”
我歎了口氣：“張航沒當場宰了你還真是好修養。”
“嗷！謝……謝。”法爾斯的胳膊終於正回來了，他站起來的時候，立刻發現我的臉色非常難看，“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
“沒什麽，我很好。”我迅速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我把門嘭的一聲關上，黑暗裏傳來了林曄的聲音：“關門關得那麽粗魯，你是在逃命嗎？”
“沒有，我……我隻是……”我盡力平複著嗓音裏的焦躁，腦子裏難耐的饑餓卻忽然爆發開來，我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了陌生的語調，“林曄，我餓了。”
靈力在喉嚨裏激蕩的感覺就像一股熾熱的洪流，讓我四肢百骸都充盈了熱量，與此同時理智也開始逐漸複蘇。
即使周圍漆黑一片，我還是能清晰的看到林曄被扯開的衣襟和正在奔湧而出的淺藍色靈力，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依舊看著我。
嗚！汽笛聲再次破開了濃霧。
這種距離已經無法再避讓了，我驚恐的回過頭，正看到那艘巨大的船隻朝著船側直碾了過來。他看到了船頭中世紀的華麗裝飾，看到被歲月侵蝕的厚重船身，看到老式的桅塔上還站著一個瞭望員。
“喂！不要再過來了！這裏有船！”我瘋狂的喊著，試圖讓對方注意到他的存在。
就在兩艘船撞上的瞬間，他才驚恐的發現桅塔上站著的並不是一個人。
那是一具枯朽發黑的骷髏，被尖利的長劍釘在桅塔上，做著永恒的瞭望姿勢。
我猛地退開一步，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大船的傾軋。
“你在幹什麽？”
在那一片深寒的霧氣裏，握著自己手掌的涼薄體溫竟然也顯得溫暖起來。我迅速抓住他的手，驚恐的追問：“林曄？”
林曄照例淡淡的答道：“嗯。”
“船呢？”預想當中的碰撞並沒有到來，霧氣漸漸淡去，月光穿過最稀薄的霧投射出一片清輝。
林曄皺著眉頭問：“什麽船？”
“大船啊，剛才差點撞上我們……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忙著朝他比劃。
“沒有。”林曄搖搖頭，“我聽到你大喊大叫才出來的，甲板上隻有你一個人。雖然霧氣很濃，但我確定附近並沒有什麽你說的大船。”
“怎麽會沒有？它離得那麽近，船頭有一個天使像，桅頂上還有一具骷髏……”我急切的想讓人知道他並不是瘋了，然而這時候甲板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人都用迷惑或者恐懼的眼光望著他。
“是不是看見鬼船了？”船上的二副趙柯插了句嘴。
大副丁力搖搖頭：“被拋棄在海上到處漂的才是鬼船，他看見的隻是幻影，雷達上也沒有顯示，或許隻是因為濃霧產生的幻覺。”
法爾斯說道：“對，有時候被磁場影響形成的電磁霧會產生類似錄影的功能，在特定情況下被激發就會把當時發生過的事情重新播放一遍。”
“可是剛才我們並沒有檢測到奇怪的磁場波動。”昆廷和拉裏都是滿臉疑惑。
才廚房裏跑出來的胖廚子連手上的麵盆都忘了放下：“他說的那麽真，咱船上不是真的在鬧鬼吧？”
“行了，別瞎扯些沒用的。我走船三十年了，就沒遇上一次這種荒唐事。都沒親眼見著，何必大驚小怪？！都回去，準備吃飯。”船長老柯手指間還夾著一段短短的煙蒂，滿臉都是歲月刻下的深沉印記。
“你還好吧？”葛峰湊到我麵前問道。
“哦，我沒事。”即使被那麽多人圍繞，我依然覺得無比寒冷，剛才那艘船帶給我的震撼實在太強烈，到現在我的身體還在無法遏止的拚命發抖。其他人都在討論那個可怕的幻影，隻有葛峰過來關心我，這倒是很難得的讓我覺得心頭發暖。
“傳說有些人對靈異物體的感知力比其他人高，所以更容易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葛峰眯著眼睛，“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微微一愣，結果林曄卻不容分說把他直接拽走了：“走，吃飯。”
“哦。”我應了一聲，“你不是沒胃口嗎？”
“我沒胃口，但是你得吃。”林曄拽著我大步踏進船艙，然後忽然站住了。
他猛然站住，我才算回過神來：“什麽事？”
我隨便吃了幾口，隻覺得渾身都在冒冷汗，握著勺子怎麽都沒法送進嘴裏。
葛峰來收盤子的時候看到我這飯幾乎沒怎麽動，於是問道：“罐頭的味道大概不怎麽好，那你多喝些湯吧。先吊的魚，熬得新鮮！”
我搖搖頭，衝他禮貌的笑笑。
葛峰湊近了些：“或者這些不合你的胃口？”
“我大概是暈船了，好像沒什麽胃口。”我再次搖了搖頭，饑餓的感覺正撕扯著他的胃，可是慣常最喜歡的食物進了口，卻像是在咀嚼草料一樣索然無味，根本咽不下去。
“暈船嗎，我那裏有藥，需不需要給你一份？”
“不用，我回去躺一躺就行，反正很快就到了。”葛峰的話令我覺得恐懼，在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我的身體機能正在悄悄發生改變。
我一路回到船艙，腳步軟綿綿的像踩著棉花，寒冷的感覺充斥在四肢百骸，找不著一點溫暖的跡象，那實在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痛苦。
走著走著忽然看到法爾斯一臉鬱卒的蹲在走廊裏，於是我忍不住湊了過去：“法爾斯，你在這裏幹什麽？”
法爾斯此刻連表情都錯亂了：“嗷，你來得正好，我的胳膊脫臼了。”
“……張航怎麽下了那麽狠的手？你對他做了什麽？”我給他正骨的時候覺得十分詭異，法爾斯的兩條胳膊真的給掰脫臼了。他年紀小，平常林曄發火也還留著三分力，張航知道他還有利用價值，就更不可能下這麽狠的手。
法爾斯誠實的回答：“沒什麽，我就是和他討論了一下式神的供養和綁定辦法，恩，如果有個張航那樣的靈肉式神，那一定是美呆了……”
我歎了口氣：“張航沒當場宰了你還真是好修養。”
“嗷！謝……謝。”法爾斯的胳膊終於正回來了，他站起來的時候，立刻發現我的臉色非常難看，“你是不是生病了？還是……”
“沒什麽，我很好。”我迅速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我把門嘭的一聲關上，黑暗裏傳來了林曄的聲音：“關門關得那麽粗魯，你是在逃命嗎？”
“沒有，我……我隻是……”我盡力平複著嗓音裏的焦躁，腦子裏難耐的饑餓卻忽然爆發開來，我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了陌生的語調，“林曄，我餓了。”
靈力在喉嚨裏激蕩的感覺就像一股熾熱的洪流，讓我四肢百骸都充盈了熱量，與此同時理智也開始逐漸複蘇。
即使周圍漆黑一片，我還是能清晰的看到林曄被扯開的衣襟和正在奔湧而出的淺藍色靈力，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依舊看著我。